唐璃晃悠到皇城客栈,在旁边的小摊上点了一屉肉包子,便坐着吃了起来,目光却是落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似是在寻着什么人。
皇城客栈建于皇宫偏门之侧,主要是为了方便各国使臣入住。
一男子身着玄衣,眉眼中载着凝重,自皇宫偏门疾行而出,目光扫过街道,脚下一顿,正准备绕道而行,却被叫住。
“风辞,你怎么去宫里了。”正在吃包子的唐璃挥着手中的包子喊到。
那玄衣男子,正是风辞。
风辞面上飞快浮起笑意,走向唐璃:“你啊,真是闲不住,跑这么远就为了吃包子?”
唐璃歪了歪头,说:“对啊,离皇宫越近的摊位的东西就越好吃,”又抬头盯着风辞,“你来这做什么?”
风辞伸手将唐璃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哦,太子传唤我见面商量事情,对了,你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了,已经定好了,明日便走,我们四个先行一步,太子处理一些政务便追我们。”说完,拉着唐璃离开了包子铺。
唐璃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跟上了风辞的脚步。
……
几日过得飞快,风唐凌江四人已然到达潭渊边上的小镇渊明镇。
“刚传来消息,太子已经往这边赶了,三日之内便可到达此地。”唐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到客栈。
风辞和凌落正看着地图研究着什么,江迟却在一旁站着,嗯,十分明显,江某人是被孤立了。
唐璃无奈地上前,说:“我说你们两个,江迟虽说看着傻,”某位江大傻白了唐璃一眼,唐璃没管他,“但是呢,他倒勉勉强强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也带过兵历练过,看地图他总是帮的上忙的,你们别孤立他啊。”
风辞瞥一眼江迟,又看着唐璃说:“我们自己可以,他就省省脑子吧,再说这地图他看也看不懂。”
成为谈资的江迟上前一步,为了证明自己,趁机抢过地图,飞速扫了一眼,又默默地放下了。
好家伙,这打脸来得真快,还是做个看着有点傻的勉勉强强的文武双全比较好。
唐璃一阵无语,十分鄙夷地看了江迟一眼,自觉地加入了孤立江迟的阵营。
......
自渊明镇向北走有一座渊明山,这山后便是潭渊所在,问题就出在由于当今圣上早已派人封住此山,这渊明山被当地人视为圣山,外人不可进山,而且这山无人打理,又陡峭异常,早已是荒草丛生,极难攀登,至于山中是否有野兽之类,就更难判断了。
对此,四人分成两伙,凌落和唐璃认为可直接攀登,如此不会浪费时间,何况同行几人都会武功,自然不怕遇到野兽什么的,风辞秉着安全重要的原则,要求绕道而行,虽然时间长些,但总归好过还没到潭渊就死于山中。一旁被孤立的江迟终于有了些许作用,急忙按住两伙人:“哎,我说,你们别着急,毕竟少有人进入山里,且先不说这地图如此复杂,准不准确还不一定呢,对吧,所以,咱们还是以安全为主,好吧。”
两人对两人,这场争执终是以江迟挨了唐璃和凌落一人一个白眼告终。
......
大排面的太子殿下终于赶到,几人熟络之后,在太子殿下拍着胸脯保证他来过渊明山,并且熟悉地形的情况下,风辞才阴着脸答应直接走山路。
几人功夫都不弱,在陡峭崎岖的山路上行得不算慢,终于在半山腰处寻了一块平地得以休整。
由于玄凛没带随从,生火之事要几人亲力亲为,风辞和唐璃自告奋勇留下生火,其余三人去寻些吃的东西。
唐璃生起火,火光照亮周围,唐璃欣喜地看向风辞,却发现风辞的表情颇为凝重,皱着眉看向山林深处。
唐璃见如此,眸中一沉,又笑道“风辞,你怎么了?秋风萧瑟,快来烤烤火暖一下身子。”
风辞被叫得一惊,走过来挨着唐璃,抓住她的手:“璃儿,你记得你之前说过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唐璃与风辞对视,笑得灿烂,惹得风辞心头直痒,说:“当然,等潭渊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风辞拢了拢唐璃的碎发,眼神定了定,说:“好,潭渊之事,很快就会结束的,相信我。”搂过这让自己心动的人,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
这件事会很快结束的,就算将来我无法活得安稳,也定护你周全,你理应是山间快乐的精灵,不该染上这尘世江湖的肮脏。
......
休整一会儿,五人赶起了夜路。
“小心!”风辞一把将唐璃拽到自己身后。
只见不远处的林中,几个黑衣人潜于夜色,逐渐向一行五人逼近,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弯刀。
几人急忙拔出兵器迎战,唐璃一脸幽怨地退在风辞身后——她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兵器,当初她还奇怪这几人一人背一个用粗布包着的大行囊做什么,合着是自己的兵器,竟还不告诉她。
风辞手握长刀,一边退敌,一边护着唐璃,那长刀唐璃见过,叫狼居,以前一直以为只是一把收藏品,如今在风辞手中,竟然威力无比,像是那人与刀磨合了多年。
其余几人,凌落拿着一条生着倒刺的长鞭,黑衣人身上那长长血痕显然拜其所赐;江迟常年有一把名叫纵古的长剑傍身,平日没见他怎么用,此时也是一展锋芒,面对两人夹击也是毫不费力;玄凛既是太子,自是文武皆通,钢鞭在手,几乎被他挥出虚影。
几人似乎都发现唐璃没有兵器,无法同手持弯刀的刺客对招,自觉地围成一圈,将唐璃置于圈内,共同御敌。
这伙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死士,见斗不过,便带伤跑了。
凌落长鞭一挥,便将一个跑得慢的拖着脚踝拖回来了。
玄凛走上前查看,说:“并非我父皇的人,好像,是北方部落的人,”又抢过那人的兵器,沉声道,“没错了,这是北方部落的狼刀。”
没有人注意,风辞在一旁摩挲着自己的狼居。
唐眸中一凛,这北方部落的人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呢?
除非,有人透露了行程。
唐璃正要开口,便听风辞沉声道:“罢了,我们连夜赶下山,我们的行程被知晓,这一路只怕会危险重重,就当我们晾那些刺客一晚上吧,况且,璃儿也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风辞拉过唐璃将其护在身前,奔着山下疾行,凌落也神色凝重地跟着他们。
江迟不解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哎哎,不是,我们连谭渊的影都没见到就回去?”
玄凛薅着江迟的腰带把他回拽:“江公子你就别喊了,这件事确实有古怪,还是回去从长计议为好,这次实在是鲁莽了,还有,你若是把别的刺客死士什么的喊下来,仅你我二人只怕是对付不了的。”
江迟意识到了什么,闷着头跟玄凛下山。
……
太阳刚刚漏出一点点光,山下林中的雾气尚未散开,一行人终于回到山下,暂结了这段毫无收获的谭渊之行。
江迟面色凝重,闷了一路,突然无比严肃地道:“各位,我觉得出了一个大事!”
其余四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五个人中,有、内、奸。”江迟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
于是他得到了风辞的无视,以及,唐璃和凌落的大白眼。
只有太子殿下玄凛人好心善,拍拍他的肩膀,强忍笑意,同情地道:“江公子真是绝顶聪明,我们四人,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