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万千,归于自然。
举起酒杯,相邀亲友;置身于一堂,或回忆,或憧憬,时光总是那么彷徨;不对,或是人总会彷徨。
“我喜欢用耳机听音乐,那种在耳朵里迸发的美妙音符,真的特别享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我的耳朵里告诉我,我喜欢你。”
“我喜欢吃奶油,别管是不是高热量,还是会变胖,我就是爱吃!你别管!呜呜呜…我变胖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这两段录音,我珍藏到了现在,它唯一让我觉得伤感的,就是录音带中声音的主人已经离世了,她是我曾经最爱的女孩。
就像是我开头写的一样,人总是会彷徨,不管你的职业,你的智商,你的经历如何,都会彷徨。
我已经彷徨了有两年了…
我呢,是一个自己开了心理咨询所的心理咨询师,叫孙承棋;我每天几乎都会听那两段录音,那是初恋的声音,我从她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
她叫厌离,她说她不想有姓氏,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她不想跟她父亲姓,所以逢人不说自己的姓氏。
我呢,就经常叫她郑厌离,这是她母亲的姓氏。
她为什么讨厌她的父亲,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但最重要的是她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时,父亲总会缺席,归来时就是一身酒气,酒后总是很暴躁。
对此,她的父亲离世的时候她没有回家,她的母亲离世时她才回去…但也只是为了祭奠母亲。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就一直有一个执念,她要改名字,把姓氏改成母亲的姓氏,名字的话,她很喜欢。
她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是谁起的,也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喜欢,但我猜,名字是她母亲给她起的,而且寓意也是不分开的意思。
显然她的名字并没有符合她的经历。
“喂,你起开点,好挤的你知道嘛?”一个姑娘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面,一时间我的耳朵有些炸裂。
说实话,这个声音真的很大,公交车上很多人都朝我看了过来,一时间我有些窘迫,只能默默地躲进一个角落。
我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看了那个喊出声音的姑娘,她笑嘻嘻的享受着自己努力得来的空间。
我就特别憋屈了,她得到了空间,那么舒服,我就憋屈的像一条狗子,不行!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继续站在我原来站着的地方,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谁怕谁!
她这一次没有再大声的冲我喊叫,只是眼神倔强的看着我,不多事,眼泪慢慢的被她挤出来了…
我愣了愣,但心不能软!这姑娘怎么是个戏精,不能退步,凭什么我憋屈的像个狗子,她欢乐的像个喵星人?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实力;她的眼泪就像瀑布一样,一直不停,而且还带着一些轻微的抽泣声音,就像被谁欺负了,又不敢大声哭出来的样子。
我…
此时的我又变成了众矢之的,只能灰溜溜的窝回我的狗窝,憋屈的当一只狗子。
还好,我坐不了几站,终于到了我的心理咨询所,我下了车,整理了一下憋屈的心情,走向我还没有开门的心理咨询所。
我后面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而且还带着抱怨的情绪:“这心理咨询所的老板真是个懒人,我都起床来到他这里了,他还没来!”
我站定在原地,然后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脚丫子突然转了一个弯,朝着旁边的胡同走过去。
看着那个欺负我的姑娘,我嘴角微微上翘,拿出手机拨打了前天给我预约的那个姑娘的手机号。
她拿出了手机,她接通了!我心中邪恶的计划终于得以实施了:“喂,你好,你是刘厌离女士吗?”
“嗯,我是,我已经到你的咨询所了,你怎么还没来啊?”
我听着她电话中客气询问的语气,心中更加气氛,然后悄悄转到后门:“额,刘女士稍等,我很快就到。”
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从后门进了我的心理咨询所,接着把衣服换好,刻意戴了一个口罩,在加上一个平面镜。
这样,她就看不出我是谁了,嘿嘿。
“嘿,刘女士,这里!”
她带着微笑走过来,但是又带着疑问的语气问我:“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开门了?你是住在你的咨询所里面?”
我摇摇头:“不是,我昨天根本没回家,做了一夜的实验,所以你千万别打开那个门,那个门里面可是有毒的,那是我的实验室。”
她眉头画出一些浅浅的纹路:“喂,你知道心理咨询师,怎么还做实验?”
“唉,这还不是兴趣吗;我以前想当个能动手术刀的医生,可后来,世事难料啊。”
她撇撇嘴,显得不高兴:“喂,你昨天都没睡觉,你今天给我治疗能有好效果吗?”
“嗨,我昨天是没睡觉,可是我这几天就收到了你一个预约,所以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治。”
她嘴角上扬,略带讥笑:“我还听别人说你挺厉害,可现在看来你也不怎么样。这几天就收到我一个预约。”
我干脆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你预约了,那我就得治好你,跟我来吧。”
她跟在我身后也不忘记问:“喂,你怎么还戴着口罩?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又不是动手术刀的医生。”
我故作咳嗽了几声:“唉,这不,昨天着凉了,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我自己都觉得我的理由太过牵强了,不过我的计划一直在进行,就怕她已经发觉,但是…她没有表示质疑,只是一直在看周围的设计。
我翻开病历,大概明白了,厌离对于父亲的家暴有些阴影,甚至于对于父亲的离世也没有回去;因此,她一直没有找对象,她怀疑自己恐婚症。
每一次相亲,或者有人追她,她都会回想起自己被家暴的场景,所以直接强力拒绝;这直接导致很多认识她的男的都对她避之不及。
“嗯,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了,你是需要克服自己因为小时候阴影导致的恐婚症对吧?”
她点点头,依旧好奇的看着聊天室的场景。
我不知道我的聊天室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张桌子,两张沙发,其他的都是纯白的,地板,天花板,墙纸全都是纯白的。
沙发是米黄色,桌子是木纹色,还有一个椅子是黑色的。
“额,你觉得我这里怎么样?我看你一直。”
她听到我的话,转过头看着我,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看,只是说了一声去厕所就直接离开了聊天室。
我愣了愣,从她的表现来看,还看不出什么,总感觉她很着急,似乎有着什么事情…
我想了一会,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的好奇心肯定很重,以至于她现在连厕所在哪里都没有问我,直接就出了聊天室。
也就一会的功夫,她就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喂!你不是说那个房间是你实验的地方吗?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盆水在头上…你太坏了,信不信我不给你诊疗费!”
我摘下口罩和眼镜,然后托着腮帮子看着她:“怎么,你给不给诊疗费还能拖垮我的咨询所吗?”
她看清楚我的面容后,生气的夺门而出。
这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所遇到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很有趣。
最近我总是会梦到她,我和她交往了有半年的时间,她匆匆赶去老家,就为了给我去弄她们老家特有的野果子,但其实后来我还是吃到了。
她那一次去老家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只是知道我喜欢吃蛋糕,她也喜欢,所以她喜欢做蛋糕,但为了做的好吃一些,她自己就决定去老家摘取只有老家才有的野果子。
当我问她干什么去了,她才告诉我她已经到了老家,可当我下一次在接到电话时,是她老家县城的一个警察给我打过来的。
她已经没有了亲人,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她的联系人除了工作的同事就是我,就连一个朋友闺蜜都没有。
想到这里,虽然有两年了,但其实还是有些伤感的。总觉得她现在就在身边,陪着我一起回忆过去。
我去给她办理了火化,我把她埋葬在她的母亲旁边,远远的隔开了她的父亲。
那一次我在她的老家停留了半个月,仔细品尝了她想要摘取的野果子,在山崖才能长出来的野果子。
没错,她就是因为失足掉下山崖的。
“咚咚咚…”敲门声好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好像门外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似乎对录音听的入迷了,要不就是我陷入了很深的回忆,所以敲门声我都忽略了。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沙发上留下了我的屁股印…
打开门却发现门外并没有人,或许可能是因为那个人觉得我没有在家,所以就走了吧。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我一般会在周末下午开工,周末上午好好的睡一觉,顺便和棋友下下棋什么的。
窗透初晓,我躺下床上却闻到了一股香味,想来昨天晚上没有关窗户,导致楼下的早餐店的香味传了过来。
虽然我是这么想,可我肚子咕咕叫,打开手机,也只有七点钟,这已经该起床了,不起床也会饿的受不了啊。
“咚咚咚…”
只有三声,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敲门声出现在我的卧室门口,我正穿着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停顿了有些时间,拿起房间里面的一把小刀,静悄悄的下床,然后打开门。
转遍了整个房子,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桌子上有一些早餐摆在那里。
我本以为是哪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心里过不去,就给我买了早餐,但小偷没有必要敲门。
虽然疑惑,但经过一上午的查找和整理,我发现什么都没有丢失;唯一被动过的,就是厨房。
这就像是有人偷偷进了我的家,然后给我做了早餐。
虽然很疑惑,但我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特别注意的把门锁换了,然后窗户也加固了一下,锁的好好的。
周一的早上让我更加惊奇的是,早餐还是摆在了桌子上…而且还加了一块蛋糕。
一个星期了,几乎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有早餐和晚餐在餐桌上出现。
我见家里没有丢东西,也就慢慢习惯着。
直到两个星期后的周六,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桌子上不仅有蛋糕,早餐,还有一支录音笔。
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还是无法见到已经回来的她;好像这就是唯一的遗憾了吧。
第二天的时候,桌子上又多了一张纸,上面好像是她要说给我的话;也都是一些思念的话。
我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我想见你。
我想她会答应的吧,不过…我们人鬼殊途,又该怎么见呢?
接下来几天一如既往,但是信纸不见了,好像她在考虑是否和我见面,又或者她本不愿意让我见到她。
但我们一直在暗中相处,我说的话她可能能听的到,但她想说什么,我却听不到。
直到五月末的时候,桌子上又多出了一张信纸,她告诉我,如果我要见她,那这个世界就会因为我的而改变,变得…残破不堪,并且会引发很可怕的后果。
这些字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回荡,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我很希望见到她。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梦,如果说是梦的话,太过真实,如果说不是梦,却又能随时结束。
我确实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想要结束梦境,只要一个念头,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却做不到控制梦的内容。
所以,我不能确定那晚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说我被带着穿越到某个时空里面。
我梦见精神病院,那个和我咨询所离得不远的一个医院。
我在精神病院附近游荡,碰见了一个女孩,她不理我,只是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我和她就隔着那么远,我走不近…我拼命奔跑也追不上。
最后我放弃追逐,可周围蒙上了一层雾,呼吸时这些雾被吸进肺里面的时候,肺被划伤,这些雾其实就是尘土。
我猛烈咳嗽的醒来,一段时间内无法缓过胸口疼痛感,那种痛感特别真实。
我起床看见桌上依旧有一张信纸,她告诉我,不要去追我,会伤到我自己,要我照顾好我自己,她会来救我。
我不明白救我是什么意思,但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早餐和晚餐。
恢复了以往独来独往,每天依靠听录音的日子,别人看我的话,估计会以为我是什么啃老族。
却无人能体会我心中的孤独,虽然孤独的人会渐渐变得强大,那也得是自律的状态下;仔细说来,最近我又开始自律,但总是会抽空听一听录音。
而且我最近又添加了一份毛病,总是喜欢在听录音的时候,吃下一整个蛋糕,一整个蛋糕的热量足以让我不用吃晚饭。
我也不用吃夜宵,自律的时候总是很早就会睡去,然后很早的醒来,这对于我来说,比较平常,可经历过熬夜生活的我,对于自律的难熬程度深有体会。
我现在依旧会做梦,那一个让我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的…梦;每一次进入那个精神病院附近,总会看见不同的人,像什么长得和我一样的人,还有一些动物跑来跑去。
不过,从追逐那个背影之后,每一次“梦”见精神病院的时候,我的周围总会有一些似乎有灵性的尘雾追着我,想要进入我的身体,占据我的意识。
我每一次努力摆脱时,都会碰到一个小女孩,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袋零食,吃着零食看着所有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笑;偶尔,还会指着某个人笑。
我很幸运,我被这个小女孩在一场“梦境”里面指着笑了有十多次,渐渐地,我发现我好像控制不了我醒来的时候了。
这个“梦”好像慢慢变得真实,让我陷入进入,根本无法逃出来,醒来的机会一次比一次难;我现在都已经有五天没有睡觉。
我坚持着录下所有的证据,希望收拾我的尸体的时候,警察叔叔能听到这个录音笔里面的录音,还有…还有厌离的声音,很美好。
“砰!”
这是我睡着后,手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是录音笔被毁掉的一刻。我万万没想到录音笔被我就这么毁掉了,只希望有人愿意把录音笔里面的数据找回来吧。
我为什么能看清楚这一切,因为我身处一个周围满是尘雾的地方,只能看见我面前自己的尸体,应该说,那个时候还不是尸体。
在睡着的那一刻,我什么都看到了。
但我并不失落,因为我终于找到了厌离,她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一个美丽的世界,这里鸟语花香,但也有令人讨厌的人…
那些令人讨厌的人总是喜欢以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厌离,但还有一些人我也讨厌,他们的眼神就像鹰眼一样,就像是要看透我一样。
不过,现在我已经在这个美好的世界生活了三个月了,这里的一切比我的那个世界要幸福快乐的多;至少没那么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