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明节快要到了,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凶手…唉,这案子的线索几乎被雨水完全冲刷了,上边又在催,说要是不在四十八小时内破案,我这队长的小官衔就要不保了呀。”
我无奈的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诉苦的警察叔叔,这已经是他这周第五次来找我了,就是为了让我帮他找到凶手。
我挺奇怪,是不是警察叔叔对我这个职业有所误解?我不是犯罪心理学家!
“警察叔叔,你这周已经来了五次,而今天正好是周五,明天我就要休息了;所以,你别来了,我帮不了你。”
我正在送客,他依旧坐在聊天室里面不动,看起来像是赖到我身上了…这在之前就已经是一个事实了,我本不该抱有幻想!
“哎呦…我的警察叔叔啊,我不是犯罪心理学家,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心理咨询师,您老就不能从上边借一个犯罪心理学家咩?”
他眉毛渐渐耷拉下来,眼睛都快眯成缝了:“如果上边借给我倒是好了,我就不会天天来你这里了。还这么招人烦。”
我摆摆手,虽然心里知道这事跑不了我了,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成功了也就没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你去找其他医院的心理医生,她们可都是高手,而且形象温婉可爱,绝对赞!”
警察叔叔慢吞吞的站起身,然后朝着咨询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冲我说:“人家都是姑娘家,不可能上前线的,唉…下星期我可能也就来不了了,到时候,我就是一个小警察,再也不是警察叔叔了。”
我对此丝毫同情心都没有,如果我有一点恻隐之心,那麻烦就没完没了,下一次破不了案子,就还得来找我…
当然,我去了,也不一定能破案,嘿嘿。
他在前面,我在后面,当我关好门窗,准备去推我的自行车时,一个人就落在我的面前。
可想而知,一个人从十层楼直接坠下,血迸溅了一地,而我很幸运的与他擦肩而过,说不定我再走一步,就可能陪他一起去地府下棋。
那个时候的我心理冲击是极大的,警察叔叔也转身看着地上估计已经成尸体的…姑且叫他死者吧。
他的反应倒是很快,迅速拨打了急救和增援。
这一次…我是真的麻烦不断了!
“你也看到了,这是咱们这个小地方最近发生的第四起命案了,如果说他们都是想不开自杀身亡,可他们的无名指的两个骨节去了哪里?”
我低着头,用手不断摩挲着自己的额头,缓解刚才被血液迸溅一身的紧张感,心脏跳动也渐渐变得正常。
“呼…我想,你们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断指,凶手作案,他肯定知道把无名指上方的两个骨节砍掉,警察绝对知道这些人不是自杀;相比较之下,凶手更喜欢向你们发起挑战;所以,去找找这几个死者身上是否有哪些共同特征,或者联系。”
我所分析的对与不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彻底把我陷入了一个大麻烦中,不说凶手是否会查到我…只说这个案子若破了,以后有我忙的,若是不破,我就会身处一场无休止的危险之中。
警察叔叔查案的效率是挺高的,这个案子如果在周日查不出凶手,警察叔叔就会被降为小警员;而我?就很有可能成为连环杀人案中的其中一个死者。
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警察叔叔就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我,这四个死者身上的共同特征,都喜欢钓鱼,而且都经常去离宫俱乐部,但是他们之间并不认识。
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如果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凶手被规划的范围,应该是在三个方面,他们都喜欢钓鱼,那么凶手也有可能懂得钓鱼…当然,也有可能是俱乐部中不起眼的某个人;最后的方向,就是这个凶手是在为了某些指向性而杀人。”
照目前来看,每一次有死者出现的时候都会有暴雨,可唯独最后一位死者,也就是在我面前坠楼的死者,这两个小时内也没有下一滴雨。
这不符合凶手杀人的连贯性,凶手之前杀人喜欢在深夜,那个时候人们都在休息,而且坠楼声音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而且都是在夜间大雨时动手。
这样,坠楼的动静会被雨声淹没,而且在下雨的夜晚,人们的睡眠会更好。
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杀人呢?
难道说这只是一个模仿杀人的另一个新的凶手?仔细想想…之前的案子媒体报道过,但很多细节都没有提到,所以只能通过细节来判断凶手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我拨通警察叔叔的电话,等待了些许时间:“喂,你们有没有死因报告?”
“有,我可以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你应该看过吧?我问你,死者丢失的骨节,能不能判断是生前被截断,还是死后被截断的?”
对面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声音,随后等来了回答:“根据法医的死因报告,这四位死者的无名指均是生前被截断。”
如果都是生前被截断…那也不足以判断这就是一个人所为!肯定还是有别的细节没有排查到!一定是!
“警察叔叔,你能不能让人整理一份案情细节报告,给我送来,我想要了解一下。”对于细节的掌握,必须要清楚。
电话对方也没有犹豫,说了一声好,就直接准备报告去了。
警察叔叔再一次来到我的咨询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我拿着手中的报告来回翻看,细节中也只有案发现场的碎玻璃上沾染了血迹。
还有每一个看似自杀的死者家中的每一个相框相册都被拿走。
除了最后一个死者家中的其中一个相框和相册没有被拿走,而且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一个挑衅的心态,确实,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几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
最后的死者家中唯一留下的相框是死者与其妻子的合照,凶手为什么会唯独把这张照片留下,而且从卧室直接放回客厅?
还有一个问题,自杀者都是击碎玻璃自杀的?还是有人把这一切全部伪装成了自杀现场,毕竟每一个死者家中碎玻璃上都有血迹。
而且血迹检测都是死者的,可是如果说是死者的,那么就说明死者很有可能是自杀,但他们死亡的背后绝对有人在操纵。
死者自杀身亡后,凶手取走他家里所有的相册和相框。
可是…最后一位死者如果是自己自杀,那么背后的凶手究竟如果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把所有相框都收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调查监控的视频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他摇摇头:“所有的死者分布在各个地方,相距很远,而且我们对每个路段,小区的每一个角落的监控都看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今天的死者呢?监控是否在查看?”我最关心的就是现在这个死者,凶手是如何逃脱的!
还有,死者如果真是自己自杀的,那么凶手是如何让他自杀的?难道说凶手是一位催眠师?
但并不排除凶手故意把死者血液滴落在碎玻璃上,推下死者。
如此一来,凶手逃离现场就会变的更加困难,或许会在监控视频中漏出马脚!
等待是漫长的,一整夜,我没有合眼,一直在等待视频排查的结果,可一直没有等到,倒是在早上五点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是叫孙承棋吧?你在金海街有一个自己的心理咨询所,想来你现在正在给那个废物警察当帮手,不过我劝你置身事外,要不…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死者!”
我全程只是在聆听,但我听不出什么线索,只能知道对方的性别根本确定不了,因为从电话传来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处理过的。
现在我的处境就是离死亡不远,每天都是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如果两天内不抓到凶手,我就不是危险了,而是死亡。
电话挂断之后,我就等到了线索,经过排查我这心理咨询所附近的监控探头,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女人,曾经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对着摄像头用纸写下了“我是凶手”四个字。
这个发现让人比较迷惑,但总得来说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也知道了凶手长什么样子,但她究竟怎么逃脱的,不知道。
根据她前几次作案的手法,她应该是在密切关注着警方的动静,也就是说她现在很有可能在我的心理咨询所附近!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走出这个案发现场,她在附近徘徊,要不就是她藏在了一个地方!
这一次她正在寻找一个机会,来向警方炫耀自己的成果,同时也在忌惮我的参与;所以她打了一个电话,对我进行威胁。
“你赶快回去,记着,一定要悄悄地,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把以我的心理咨询所为圆心的小区所有入口出口全部封锁;记着,就连下水道出口也不要放过!”
警察叔叔没有犹豫,直接展开了布控,在布控完成的同时我拨打了凶手的电话…
凶手似乎比较自信,她很自信自己能从这里出去,而且就连和我通话都不使用电话亭或者说卫星电话,就用自己的电话和我通话。
“喂,你现在还在我的心理咨询所附近吧?”
对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没错,我也看到了,你猜到了我没有走,但是你能拦住我吗?”
“我们可以谈一谈,我挺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而且这一次还这么明目张胆!”
我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实行定位,她就在附近小区的某个地方;我就在我心理咨询所聊天室里面打的电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收集他们的无名指吗?相比较之下,我更想告诉你他们都是离过婚的男人。”
这句话让我恍然大悟,没错,确实是这样,无名指是佩戴结婚戒指的手指…
我的猜想我一直不敢断定,一直到视频排查结果出现的时候我才敢确定,凶手是一个女孩。
“那…这么说你是受过感情的伤,所以对这些男人痛下杀手?我觉得这好像并不值得。”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我没有受过感情的伤,只是对于家暴深有体会。”
到了现在,我好像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人了…我没有再接着问,她也从心理咨询所的门口走了进来。
我只是说让警察布控在小区附近,我这里是一个死角,谁也没有在这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清丽可人的女孩,一直没有想到居然只有十六岁,她作案的手法,还有心理素质简直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杀手,怎么说也得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女人。
“你很聪明,我对于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这些男人虽然该死,可不该你来惩罚他们。”
她只是摇摇头,脸上露出苦笑:“我并不想这么做,但我知道我不这么做我就回不到那个地方,我违背了我做人的底线。”
我的眉头画出一道纹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地方指的是哪个地方?”
她坐在沙发上,躺在沙发的靠背上,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不应该知道,但…其实我是在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可…我现在好像给你惹了麻烦。”
我也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想了些许时间:“你觉得我真的会让你离开?”
她摇摇头:“你不会让我离开,但你拦不住我,我之所以说我给你惹了麻烦,是因为我离开之后他们会怀疑是你把我放走了,所以…你们还是都睡一觉吧。”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在我的眼前瞬间化作了无数个光点,然后渐渐消散,直到消失不见!
我愣了几秒钟,迅速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电话,可我不经意间看向窗外的小雨;每一滴雨水都悬浮在空中,然后我起身准备往外走。
一不小心被碰到的杯子也要滑落到地上,可在千钧一发,杯子也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件事情过去了好久了,我曾经去过警察局,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警察叔叔,但他们都说没有这么一个案子。
如今我的生活回归了正轨,也就不再在意这些了…
但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这年头送信也是有些罕见的了,不过我看了内容后,才又再一次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其实…我只是为了能留下一个我存在过的迹象,要不…我万一死去,说不定谁都不一定能记得我。
信中告诉我,希望我可以前往一处叫寻思涯的地方,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字体颇为娟秀,看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子写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但至少我知道我应该去。
关好了房门,关好了心理咨询所的门,我收拾好行囊,在地图上寻找,也没有选择什么交通工具,只是推着我自己的自行车。
我来到寻思涯的时候,拿出信封时,却见信封上的字全部都消失了,只是两张白纸在信封里面。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那个女孩在我眼前直接消失不见,这已经让我的心平静下来,信纸上的字消失了,没什么大不了。
在这个地方我转了两天,最后转到了竹林的深处,那里有一处石台,石台上是一块木质的棋盘。
然后两个石凳,两个竹编的棋子筐。
走近时才发现,那个杀人的女孩就端坐在棋盘的另一边,看着我的眼神也很平淡,但她没有说一句话。
我也很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坐在我该坐的地方,执白子;棋盘上黑子已经落下一枚…
这盘棋好像下了几个月的时间,我时不时抬头看着她,但总觉得隔的千万里远;这下棋的时间也被我无意识的感觉上延长了无数倍,一盘棋下完,感觉就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甚至于我都觉得有些饿了。
“记着,不要尝试着去寻找答案,也不要去…也不要去…哎呀!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身想要上前一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可当我迈步走过去的时候她就消失不见了,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又坐在了石凳上。
“哎呀,我说过,你别好奇,我在努力,我肯定能把你带走,别着急。”
说着她起身,然后冲我摆摆手就离开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的沙漏,又拿出信封看了一遍,两张信纸上面的字又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信纸上多出了一个名字,落款上写着谷梅。
我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叫谷梅,她让我有些捉摸不透,她好像也认识我,所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话就留给那些能看到的人吧,虽然我不知道谁能看见,但是我想…能看见的人不要把这些话当做故事,因为他就是真是发生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
也请各位看到这些话的人不要质疑我的存在,也许你们谁都不记得我的存在,但…我确实存在!
再见了,各位;我准备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