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尹月行回到花月楼,踏入大门,正碰见下了楼的夜长歌等人,只见夜长歌正和江天鹤说道:“今日时辰已晚,明早我们还需赶回苏陵,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夜兄,长夜漫漫,何必着急,这么早就回去休息,岂不是辜负这江坞河畔,大好的良辰美景。”江天鹤并不想这么早回去,或许他根本不想回去。
“江……兄盛情,我们已然知晓,只是现下叶姑娘赶着回叶府,萧兄等人也需要回苏陵等待师门回信,我与婉清也想早些解决木空山的事,好回师门……”对于江天鹤的热情,夜长歌有些为难,再三推辞。
“夜兄,你知道么,人要是操心得太多,会变老的,到时就娶不到娘子了,放心吧,明日我派江府的人送叶美人回去,至于其他的事也不在乎这一两天吧。”江天鹤一把搭上了夜长歌的肩膀,带着他往门外走去,正见回到花月楼的尹月行,又说道:“尹兄回来的正巧,我们正等着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呢。”
“让江兄久等了。”尹月行歉意的说道。本以为吃过饭就该回去休息了,未想竟还有地方要去。尹月行低头瞧了眼右掌,掌心的浮肿已开始消退了,又看了看萧逸,只见萧逸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随着江天鹤走出花月楼,沿着江坞河畔向跟远处走去。夜长歌猜测过江天鹤说的下一个地方会是哪,以江天鹤的性子,可能是歌舞升平的画舫,也可能是满是佳酿的酒坊,甚至想过是鱼龙混杂的赌坊,可最后也没想到,只是一处灯火阑珊的堤岸。
突然江天鹤停下了脚步,回身说道:“就是这了,我每次出来都会来这里坐坐,只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来,今天想必会热闹些,你们先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望这江天鹤转身离去的背影,夜长歌突然觉得他平时有些不同,却依旧是那般随性,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同了。夜长歌收回目光,望向江坞河,说道:“此处灯火阑珊,露出天上繁星,倒映在流水中,熠熠生辉,确是静处的好地方,我们去堤坡上坐着等江兄吧。”
堤坡上,众人望着星光摇坠的江坞河,流水潺潺,带着星光浮动,仿若流动星河。在这样的环境下,浮躁的心也会变得平和,夜长歌和萧逸讨论着木空山的事,其他人或观流动星河,或望天上银河,沉浸在各自的心思中。
“据我所知木空山地势险峻,此行怕是不会向苏湖那般顺利。”夜长歌思虑着关于木空山的计划,虽然还未前往,但他习惯了事先做打算,然后选择最稳靠的方法。
“木空山很可能是他们的一处分舵,估计其中教众不会少,明日回到苏陵城,想来师门应已回信了,不知会让那位师叔来处理。”萧逸思虑着说道。
“若有太清观的前辈统筹,木空山之行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夜长歌嘴上虽然宽慰的说着,但心里的忧思却没有消减。因为他行动前总喜欢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纵使有太清观的前辈来相助,要攻入圣天教在木空山的分舵也不是简单的事,何况听萧逸语气也只是可能会有。
“夜兄,我还是想问你……”萧逸有些犹豫的说道。
“萧兄,请讲,不必顾忌。”夜长歌随口说道。
“若是我师门回信中没有提到支援的事,而是让我和师弟、师妹回山再做打算,只有夜兄和燕姑娘两人,还是要去木空山吗?”
“会得,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即便我一个人也还是要去试试的。”夜长歌并不犹豫,在完成了刺杀叶辉的任务后,心中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不管多困难,他都会想出一种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会去做。
“好,既然夜兄义无反顾,即便是师门不许我去,我也会陪夜兄前往木空山走上一遭。”萧逸胸中似乎充满了豪情。
一旁的净禹似乎也被二人的豪情感染,凑过说道:“我也要去!这次下山不就是行侠仗义的,若是半途回山,那不得被山上的师弟们笑话死。”说着,净禹又回头看想尹月行,问道:“尹师弟怎么打算?”
“我与师兄们一起去。”尹月行淡淡的说着,在这边激扬的氛围下,胸中好似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萌生,总是不变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个弧度。
“好!我们一起去。”虽然师门的决断还不知道,但萧逸作为师兄已经带了这个头,又有什么立场劝解师弟们遵守师门命令呢。
一旁的燕婉清,光是看着几人的意气相投的模样,胸中都觉的激昂。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难得意气相投,萧逸当即说道:“夜兄不如我们就此义结金兰如何?”
夜长歌也是欣赏萧逸等人的侠义,当即便答应了。可结交岂能无酒,正在夜长歌等人想去寻酒时,只见江天鹤缓缓向堤岸走来,旁边还跟着个推着板车的小厮,板车上堆满了酒坛子,送到堤岸后,小厮就离去了。
净禹见江天鹤带回一车的酒,当即兴致冲冲的迎了上去。
江天鹤知道净禹不是嗜酒之人,不知他为什么会这般有兴致的迎来,于是开玩笑的说道:“才一会不见,没想到净禹兄就如此想我,天鹤心中甚是开心。”
说着,江天鹤做出个拥抱的姿势。净禹视若不见,与他擦身而过,抱起车上的酒坛子,说道:“江兄的酒来得可真及时,我师兄弟三人打算与夜兄结拜,正苦于不知去哪寻酒,未想江兄就送来了一车,多谢江兄的酒了。”
“结拜,看又错过了什么,不知天鹤能否也和几位结拜。”江天鹤向夜长歌等人望去,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被江天鹤这样望着,夜长歌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结拜这种事,本是江湖朋友情义达到一定程度后的表像,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如今江天鹤开了口,拒绝不免又排斥之嫌。夜长歌回想这一路的相处,发现江天鹤虽然轻浮,但本性却也不坏,结交也不是不可。
“夜兄,不想和天鹤结拜?”江天鹤向夜长歌询问。
“倒也没有不想。”
……
江天鹤一一询问过夜长歌等人的意见后,见他们皆不反对,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就在这江坞河畔边,燕婉清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夜长歌等五人双膝跪地,拱手向天,对天地起誓,义结金兰。
“意气相投,金兰之交。”
“兄弟同心,共行江湖。”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负侠义,不愧此心。”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