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穆星死了
大学同学打来电话说,辜单,穆星死了,在美国出车祸了。尸体已经运回了国内,定在近期在她老家广州举行丧事。
接到同学的电话,辜单差点晕倒在地上。太突然了,穆星是他深爱四年的女孩,大学四年,他们一起在图书室看书,一起在操场散步,一起到学校后山登山。可是,怎么说死,就死了。
辜单顿时泪流满面,电话掉在了地上,许主任说,怎么啦,辜单。
没,没事,一个亲人死了。辜单说,是啊,穆星何尝不是自己生命里重要的女人,她当初为什么这么固执啊,为什么偏偏要去美国啊。
辜单想念着穆星,虽然当初和穆星并没有发生肉体上的关系,但是穆星却是自己的初恋,一个把灵魂交付了的女人。
辜单决定要去穆星的老家参加丧事,见上她最后一面。
辜单跟徐书记请了假,说自己家里出了点事情,要请假三天。
徐书记说,好的,节哀吧。三天后,要准时来上班啊。飞腾化工厂的事情还多着呢。
坐着在火车上,辜单回忆起与穆星的一幕幕,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到了广州穆星老家,一下车,辜单就跪倒在穆星的灵柩前泣不成声,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
穆星啊,你怎么就走了啊,这么早就走了啊。你怎么抛下我一个人啊。辜单边哭边打自己的脸,穆星,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怎么这么忍心离开我啊。
穆星的母亲过来抓住辜单的手,说,孩子,怎么你才来啊。说完,穆星妈也哭的泪人儿似的。
穆星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说,辜单啊,其实,我家穆星一直想着你,这是她的一个日记本,写了许多关于她和你之间的文字,你留着吧。辜单接过穆星父亲递过来的日记本,脸色已经苍白。
26、穆星的日记
2002年6月12日,雨
终于大学毕业了,可是我并没有一点快乐。我知道我和辜单从此要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了。说真的,我很爱辜单,可是,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他,因为,我只有先选择自己的事业才能够选择自己的爱人,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根基,是难以立足的。
我怀念我的大学生活,我怀念与辜单在一起的日子,辜单多次提出要和我发生关系的要求,可我一直拒绝他,因为,我不想他陷入欲望的海洋,同时,那样,我觉得他爱上的是我的身体,而我,更在意精神恋爱。
2002年7月1日,雨
当我提出要和辜单分手的时候,辜单很伤心,说真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不忍心,我对辜单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顿晚饭。
我说,我们好合好散,面对现实吧,不是有很多相爱的人大学一毕业就分手吗,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对而已。不是我不爱你,是我爱自己胜过爱你。
辜单苦涩地笑着说,我没有办法做到洒脱,你的选择,我不是不支持,我可以等你回来,真的,星星,我爱你,深爱着你,我愿意等你。
我说,不要等我。不要,我不想你辛苦,或许,我不回国内了。我不能够给你承诺。
辜单说,星星,难道,你就这么绝情吗。
我说,不是我绝情,面对现实好不好。
辜单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说,不是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辜单,别怪我,我爱你,但是我必须离开你,你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如果你的女人没有一丝特长,没有自己的事业,总是依附你,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她。所以,我不能够一无所有的跟着你,我甚至不可以一无所有的跟着任何一个男人。这是我的个性,这是我的奋斗。
听到我说奋斗,辜单沉默了。因为,辜单也有自己的奋斗理想,他的目的是考公务员,进入机关,进入官场,像他的舅舅丁青山一样,男人,永远是追逐权力的动物。丁青山与辜单有时候似乎又不是一类人,他之前本来有机会当南州市的教育局长的,但是后来一直有人告他,并到南州市委发传单,说他价值2000万,主管教育局人事期间,控制了整个系统的中小学校长任命,在梨花山庄建造的别墅值两三百万。一时间,丁青山成为了舆论的焦点。辜单现在刚刚步入社会,很多事情还没有看清楚,但是我不喜欢辜单误入歧途。走上一条不归路,但是我相信辜单,他会是一个好人。
我看到辜单沉默了下来,平静了下来,或许他读懂了我,读懂了我的理想,读懂了我的奋斗。
走吧,去吃饭吧。明天,我们都要天各一方,你回老家去,我先回广州,再飞美国。我牵着辜单地手说。
晚饭是在一个小店子里吃的,人不是很多。
席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们陷入了沉默。其实,我的心在滴血。
吃饭后,我说,辜单,我们去开间房吧。
于是,我们走进一家小旅店,开了房。一进房,我就把门锁上。
辜单,你不是说一直想要吗,今夜,我给你。我边说边流着泪。
辜单抱紧了我,吻着我的脖子,我的眼睛,我的嘴唇,我感觉自己马上燃烧了起来。
突然,辜单推开我,说,不行,我不能这样。
我说,怎么了。我要你。真的,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辜单说,明天就分手了,何必,我不想把伤害留给你。我们走吧。
砰,辜单开门走了。
我站在孤独的房间里,久久不能够平静。亲爱的,别怪我,我真想好好爱你一次,好好做一回你的女人。
2002年7月3日,晴
一回到广州,我就把手机号码换了,让我与四年的大学生活告别吧。让我与我亲爱的辜单告别吧。
与过去一挥手,不带走一丝想念。
对不起,辜单。到了美国,我会好好学服装设计,我会成功的。
我也许会回来找你,我不要你等我,并不是我不爱你,是我不相给你太多的等待,也许,我回来的时候,你早已经忘记了我,或许,你已经重新找到新爱。
那,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是我辜负了你。
看完穆星的一些日记,辜单觉得心好痛。觉得自己辜负了穆星,穆星离开后的两年里,自己一直投身考公务员,也就没有下决心跟着穆星去美国,后来有了许小云的日子里,竟慢慢忘记了穆星。
辜单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子,怎么就不去找她,怎么就任她在国外一个人,最后客死他乡。辜单突然觉得自己对穆星很陌生了,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虽然和她相处了几年,可是似乎很不理解她,又像是从未走进他的心灵,记忆有时候模糊,竟然会忘记了穆星的样子,辜单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悟空,那种痛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