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腾化工厂的事情发生之后,办事处的干部也忙碌了起来。这天司机小张送辜单到农户家去。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小张说,辜单啊,你到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是啊。辜单说。
感觉还可以吧。小张笑着说。
还好啊,感觉挺忙的。辜单说了句大实话。
小张诡秘地笑了,呵呵。你刚来,好多事情慢慢来。
谢谢张哥啊,以后还要你多关心啊。辜单谦虚地说。小张不知道与机关里哪位领导的关系特别好,有时候还借着他们的牌子到处要东西,上次跑到一个砂石企业要了车沙子,说是张天宝为了公益事业需要一车沙子,后来,企业主找到张天宝对质,才知道是小张在中间搞鬼,但是大多数时候张天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发发脾气。辜单知道,不能够轻易得罪一个司机,有时候一个司机的地位比领导还重要,特别是领导的专车司机。
应该的,我会关心你的。你在单位上表现还不错啊。小张说。哦,还很你说件事情,我家开了家农庄,有时间多去关顾一下,一定对你优惠啊。
辜单叹了口气,哎,安心做事而已。至于吃饭嘛,我去的,你的店就是我的家。
你知道吧。李飞组委是书记徐伟红的情人,他们经常在一起有神秘约会。你发现没有啊。小张故作神秘地说。
辜单有点奇怪,不会吧。我不知道啊。我只觉得李组委长得挺漂亮的。
呵呵,那身材是有蛮火辣,屁股挺性感的,可惜我们都没有机会享受。小张说着,似乎要流出口水来。
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辜单开玩笑说。
切,哪有什么机会啊。小张说,听说徐书记和李飞有一次在办公室沙发上哼哼哈兮,被徐书记的老婆发现了,还踢烂了办公室的门,搞得满城风雨。我看李飞根本不是人,是妖,是狐狸精,天生可以色诱任何男人。她有时候是两面派,一面又跟徐伟红好,又跟组织部江文昌好,左右逢源,只是她的老公根本管不住她,一年四季在外面跑车,难得在家中,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乐得自在。江文昌的风流故事也很多,只是都流传在民间。
呵呵。辜单只是傻笑。心想,人言可畏啊。可是谁知道真的假的呢。在机关里,桃色新闻传的比什么都快,上次还传言派出所有人和苏樱搞到了一起,苏樱是新考过来的公务员,素质很不错,真想不到会是这样,现在的女孩子啊,真的是说不清。
过了几天,李飞组委找辜单谈话,说,辜单啊,听说你在单位跟同事说我长得很风骚,是不。小小年纪就喜欢乱说话。李飞似乎很生气。下次让我听见,我撕烂你的嘴。说完李飞生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没有啊。辜单说。
没有,司机小张都跟我报告了。李飞愤怒地说。
操,这个小张,自己乱说,还赖我。嘿,机关真复杂,真是人多嘴杂,人言可畏啊。
辜单觉得特别委屈,觉得自己好受伤,心情非常痛苦。回到办公室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许小云说了这件事,许小云安慰他说,别放心上,总有些戚戚小人喜欢害人,你别在意就是了。
辜单当晚失眠了,想想之前魏道说机关人际关系复杂之类的话,想想小云安慰的话语,眼泪流了出来。辜单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大男孩怎么这么脆弱,难怪当初阮玲玉因人言可畏而自我结束啊。真是有点受不了。李飞也许真的不是人,是妖,有时候又似乎是魔鬼,变化多端,可以是美丽动人的女人,也可以是雷厉风行的男人,有时候又是可以迷惑大王的妲己,真的是变化万千,不可以琢磨。
李飞心里也很难过,不想这样与同事发生冲突,但是她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与丈夫已经分居了,丈夫很无能,做生意也亏了,自己有时候也寂寞难耐,为了自己的前途,有时候在性方面或许就放开了许多。人言可畏,人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自己怎么就这样了,李飞心里难受,也想哭,可是跟谁哭,又谁理解自己,女人的世界为什么总是孤独?
24、谁是我的朋友
自从小张跟李飞组委告密的事情发生后,辜单就对机关里的人有了一种自然的防备,觉得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但是有时候需要倾诉,只好打电话给许小云,许小云总是安慰他,说,你把别人的看法和评价看的太重,那样对你没有好处,好好工作,我永远支持你。辜单说,我告诉你,现在世界上最大的法就是领导对你的看法。
由于离南州市里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回去很不方便,所以,辜单大多数时候住在办事处,他一到休息时间就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看看书,上上网,听听音乐。想倾诉的时候,就和魏道、许小云等朋友打打电话,魏道最近也忙着上级的检查,据说他和张局长的关系有所调和,魏道说他找到了与张局长和平相处的办法,那就是只围绕张局长转,张局长说对的东西就永远对,还有就是张局长无论干什么,魏道都跟着,为他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魏道说,我父亲对我说,如果我连一把手都搞不定,那就是没有本事。现在张局长很信任我,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办。
辜单说,你是找到了打开人际关系的钥匙,那就是拍马屁。
魏道说,没有办法,都是逼出来的,人都是要生存在现实里,我想清高,我想保持自我,可是现实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越是清高,领导就越看我不顺眼,越看我不顺眼,给我造成的工作压力就越大。那就适应吧。哎。
许小云最近也一直在忙着看考教师的书,辜单也不忍心总打扰她。
所以,很多时候,辜单只能够在自己的QQ空间里涂鸦了。
2004年10月9日,晴
我所在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官场吗。
如果是官场。我可以适应吗。
倒是希望有机会写个长篇小说。但是毕竟生活经历太浅了。没有机会写的。于是我把自己的笔搁置了起来。
我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有了时间和有了素材,肯定能够写出一部自己喜爱的作品出来。
因为我自己具备了一定的文学素养。写文章也就是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了。
纵观现代的官场文学作品。我比较喜欢读阎真的《沧浪之水》以及王跃文的《国画》等一系列的作品。说真的,我从他们的作品中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也看过余华的《活着》,人活在这个世界是很不容易的,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孤独,更能够体会到鲁迅所说的人生来就是奴隶。
读书还是让我找到了快乐。找到了乐趣。最喜欢陈忠实的《白鹿原》,写的极好,特别是两性之间的关系描写非常到位,同时也揭露了最忠实的人性,没有什么主义,只有人性。写的最出色的应该是开头,白嘉轩讨了几个老婆都死了,怀疑自己的行头有问题,把它搞出来喂给猪吃,看能不能毒死猪,后来却发现没事。老中医还开了一服中药给他治疗,却是假戏真做,可有可无的的药。写得很有意思。
在读书中。我能够让自己思考。所以有时间,我们都要多读点书。多写点东西。
人活着,天生我才必有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才华浪费了。我发现文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如果不得意,就站起来用自己的文字或特立独行的方式进行反抗。李白不是用醉酒和天马行空的诗歌对现实进行反抗吗,还有屈原选择了用自我结束的方式对现实进行反抗,他们都是悲剧,他们都活的很累。
这是很多文人选择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理解。
2004年10月12日,雨
我觉得自己其实写东西还是比较快的。也许,这就是大家一直称我为才子的原因。但是,现在我所谓的才子,却一直从事着写材料的角色,为领导做嫁衣,给领导写讲话稿,看着领导在台上念自己的稿子,还要装作很认真听的样子,要认真做笔记,材料完成前,书记徐伟红,组委李飞,办公室主任许清风,副主任曹刚都要审核,只有通过他们的审核,稿子才算完成了,其实他们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都是一些狗头将军,草包。除了骂人的水平比较高之外,讲话写文章,都不行。
如果自己真的有决心写点东西,写点文字。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一段时间里写出些好的东西。说不定能够成为一个作家,像王跃文一样,远离官场,那多自由啊。
这个社会,我相信还是会一天天开放的。我相信也是会一个越来越民主的社会。很多时候,我们会需要一个表达的平台和机会。
或许,文字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所以,我相信会有一个让所有人表达的平台,那就是网络。
2004年10月13日,阴天
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大沙街道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我不是很喜欢梅阳县这个地方,如果可以,我愿意回到南州市里,那里有我生我养我的父母,有关心爱护我的舅舅,有豪情爽快的魏道,更有我深爱着的女人许小云,我想回市里,这种愿望很强烈。
虽然在这里当一个大家都认为是才子的文秘,当一个人人羡慕的公务员。可是我是80后的干部,思想观念比较解放,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对于我而言,我是放不开手脚,也是安不下心的。
我的心不在这里。我的舞台注定也不在这里。这里的领导和干部视野狭小,思维狭隘,心胸狭窄。
我不爱这里。真的,不爱。
我只想逃离。可是我却没有办法。
我时常会迷惑。
可是我又不得不蜗居在这里。
我越来越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弱点,我在与上级建立人际关系的时候很木讷,我不会说领导的好话,我不会说假话。我更不能够做到像魏道一样根据领导的爱好来选择处理的关系。我根本不具备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本领和能力,我甚至不屑于去拍领导的马屁,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似乎看不起没有真才实学的领导,这一点真的很可怕,是不是我很清高,是不是我很不成熟呢。
我观察着整个官场,官场中不乏精英人物,但是却有很多混迹在官场中的败类。
有些领导喜欢钱,有些领导喜欢色,有些领导喜欢权。
要走进一个人的视野和世界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如今我力量很小,我不依附别人,我怎么走得出去?
我只有困顿在这里,我只有困死在这里。找不到希望,找不到梦想。
很累。但是必须坚持,因为我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没有办法,也不能够逃离。希望有个伯乐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
可是,这个伯乐在哪里啊?
有可能我一辈子都找不到。
2004年10月14日,雨
我在来大沙街道之前是不打麻将的。
只是到了办事处这个大家都打麻将的环境之后,大家都打,你不打,就有点不入群了。
所以,每每值班的时候,总有人邀着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
起先,打五块钱的,大番子七十元,小番子也就一二十元。输赢也就是最多两三百块钱。
但是,后来渐渐打得大了,十元钱一炮,这就输赢比较大了。有时候还压鸟,输赢就升到一千多。
我本来打麻将不算熟练,但是他们叫我去,我又绕不开情面,不好不去。所以每次都输,最近的一两次,输了两千多。内心有点波澜了。
我一个工薪阶级,哪有这么多钱放在打麻将上啊。于是心疼着。决定以后再也不能够打了。
所以,昨天晚上朋友约我打麻将,我婉言拒绝了。
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够这样沉醉下去了,还是把自己的爱好收回来。
我喜欢文字,至少,我还可以沉醉在自己的文字里。
文字一多了起来,我还可以出书。
说不定以后还有成名的机会呢。我这样想着,也就心安理得了。
辜单每天在空间里写点东西,算是自言自语,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和鼓励,间或有同学进来留言,说,辜单啊,很喜欢你的文字,希望你继续写下去。辜单说,其实,我不是为了别人而写什么,而是为了自己写点什么,谁也不懂我内心的痛苦,我一个人离开家,到这陌生的地方,没有知心的朋友,只有文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有时候辜单也觉得自己幼稚,写日记的人怕只有曾国藩和蒋介石了,其他人不会做这个事情吧。那日记里是写好的,还是写坏的,抑或是宣扬正能量还是负能量呢。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正能量和负能量,一切都是存在的,存在就是合理的。也有人开玩笑说,所谓正能量就是正职的能量,可以力大无穷,负能量就是副职的能量,当然小许多。也有人告诉辜单,不要写东西,写了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他人,很容易受到大家的猜忌和陷害,这样是很不成熟的,辜单觉得好笑,我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人怕什么。还有人说,辜单,你要写等到退休再写吧,现在有人认为你不务正业。辜单却说,退休了,我还写什么。估计动不了了。还有人说,不要写,写了无意中会伤害人,得不到什么实惠,不如不写,你写无非证明你会写文字,那有什么用处,毫无益处。辜单觉得,做人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