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魔法法庭看见了院长,他还是原来的那般长相,只是蓄起了胡子,显得很刚正不阿。
院长的眼神一路追随我,露出欣慰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对我的名字早有耳闻,所以倍感骄傲吧。
审判的时候,野子说出了当年她看到的场景,又有莱恩和洛美作证,院长很快便被判有罪了。
下了庭,野子对我说:“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我说:“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莱恩和洛美非要聚一聚,野子推说家里的长毛兔肚子身体不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和苏敬明请莱恩和洛美去圣西酒馆喝酒,讲了一些儿时的事情,洛美喝多了酒,开始胡乱说话起来啊。洛美对苏敬明说:“你知道吗?奥拉真的是个特别漂亮的小男孩,怪不得野子会喜欢她,不过我看奥拉可能喜欢伊斯特,他那时和伊斯特十分要好。”
苏敬明礼貌地应答着,莱恩说:“洛美,你好像有点醉了,趁着你还没大醉,用连心术召唤你的丈夫来吧。”
洛美说:“不了,我的丈夫在赚钱,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打扰他呢?我没有醉,我自己回去。”
苏敬明说:“我和伊斯特去过洛美家的店,我们会送她回家的。”
莱恩欣慰地说:“伊斯特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莱恩和洛美讲起我们在孤儿院的旧事,很是怀念,那个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焦虑也最少。
我们的酒喝得越来越多,洛美似乎完全醉了,她口齿不清地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我向来爱听秘闻,立刻来了兴趣,在桌子上点了一盏古朴的小灯。
“我见过院长亲野子,那时候我还小,我看到院长亲野子,觉得很嫉妒,那时我想,野子真的太幸福了,院长那么喜欢她,还亲她,但院长却从来没有亲别的小朋友。可是等我渐渐懂事之后,我才发觉不对劲,院长的亲吻并不是蜻蜓点水式的,而是深深的吻。”
我和莱恩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酒也喝不下去了,莱恩走了,我和苏敬明把洛美送回家,洛美含糊不清地说:“伊斯特,我真羡慕你和野子。”
送完洛美,我问苏敬明:“你想家了吗?”
苏敬明说:“想,你想你人类世界的父母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要怎么样在三个世界来回穿梭呢。
休息了一天,我和苏敬明回到吸血鬼世界看望我人间的父母,父母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让我很惆怅,人类自古以来的伤春悲秋,那都是因为人类短暂而脆弱的生命。
在见父母以前,我照例请了一个化妆师将我和苏敬明化老了一些。我的父母这边不用担心,因为人类自从有了诸多交通工具之后,反而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少,我一年也才见父母几次而已。父母的生活变得很好,这一切都要感激苏敬明。等过些年,父母去世之后,我就和苏敬明假死,彻底断掉我在人类世界的人际关系。
只是有一件事,我很为难,我的父母总是在我们面前念叨孩子的事情,因为我俩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尽管我们看起来很幸福,但在父母眼里,没有孩子就是不完美的人生,就是有隐患的婚姻。苏敬明多次表示他不介意,而且我们打算丁克,但我的父母还是不依不挠。
还好我的父母并不止我一个孩子,我还有一个弟弟,他早已有一双儿女了,我的父母也算儿孙绕膝。
过去我和苏敬明被困在人类世界的时候,父母曾提过一个不好的建议。
那日中秋节,我和苏敬明在弟弟家里吃饭,我和苏敬明带了很多小孩子的礼物送给我的侄子侄女,他们开心地绕着我和苏敬明一圈一圈地跑。
小侄女送给我花,还唱歌给我听。
苏敬明说:“小孩真是太可爱了。”
我也附和道:“是啊,我的侄子侄女真的太可爱了。”
父母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过了一些时间,我听说我的父母和儿媳闹矛盾,便去调和,谁知我的弟妹也不理我。我问了很久才晓得我的母亲竟然想要我的弟妹和弟弟再生一个孩子好过继给我和苏敬明,而我的弟妹则以为这个无理的要求是我向我父母示意的。按照我父母的说法,孤儿院里领养的孩子都很大了,不好养熟,再者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远不如让我的弟弟把孩子过继给我。我的父母这些年在我和苏敬明的帮助下,逐渐富裕起来,在有钱养孩子的情况下,自然不肯平白让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离开,便想出了这个方法。
那些日子,我被父母闹得头疼,那是生我、养我、纵容我的父母,即便他们做出这过分的举动,却也是在为我好。我无法赞同也无法接受他们的行为,我想要指责他们的行为,但这两个做了坏事却只是为了我好的人,我要怎么去指责他们呢?
我和苏敬明当然没有接受父母的这番帮助,在我心里,父母他们不仅仅只是提出了这条无理的要求而已,在他们提出这样要求的背后是他们对弟妹的不重视、甚至是轻视。也许在父母的心里,我们家如今有钱了,便可以去欺负弟妹这个家境不好的女人了。我指责了我的父母,也安抚了弟妹,不过我想他们之间的裂缝永远也无法补救了。
不过这一次看望父母,他们意外地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我想可能是在父母心中,我已经老得不能再生育了吧。父母和弟妹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实际上我是很喜欢弟妹这个人的,她温柔善良又有主见,娘家穷是她唯一的缺点,不过我们这样的家庭也不需要找什么有钱的人家,只图个人好罢了。
父母对苏敬明一直很好,因为苏敬明特殊的身份,所以我们对钱不是很重视,苏敬明对我父母和弟弟一家的帮助是极大的。我父母甚至经常怨怪我,他们一直以为我和苏敬明没有孩子是我的原因,而苏敬明则是个不抛弃不能生育的妻子的厚道人。
吃过团年饭之后,母亲对我和苏敬明说:“我现在想通了,你们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反正你们也不差钱,等你们老了,就让南南和北北照顾你们。”
南南和北北是我弟弟的两个孩子,我能脱身于父母的念叨之中,自然很开心,就这样安心地住了几天,苏敬明跟我说该去吸血鬼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