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申时,燕云扶起沅宛。凤仙粉色上襦、梅子青下裙,尽显少女的温柔。拿起一把轻纱团扇,摘下沉重的发冠:“燕云,这样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你去拿几只簪花来。”换上了几只簪花,清丽的脸庞显得格外温柔。
到了酉时,华灯初上,京师充满了欢声笑语,玲琅店铺,香车玉辇,川流不息。天香楼前排队渡河的人排成了好长一队。
突然在人群中挤来了一群人,着天香楼小二的制服:“让开让开!”
人们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纪之仪挤到了沅宛旁边:“呦!李沅宛!你也来看庙会了?不如陪本公子到楼上一叙,这渡河我让你排到第一个!”
燕云挡在沅宛前面:“少掌柜,小姐今天是来陪她的未婚夫武德将军来逛庙会的,您耽误不得!”
纪之仪露出了一抹坏笑:“哦!你有了夫婿了?那自是不敢耽误,念及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陪我少酌两杯总算行了吧?”
沅宛不卑不亢到:“少掌柜,我马上嫁做人妇,陪您少酌很不合适。况且我要是喝多了怎么陪我的夫婿啊?恕沅宛失陪了。”
纪之仪的态度顿时变得好多了:“不,就两杯!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你看,排队渡河的人这么多,你要是迟到了该多不好啊。”
看着不绝如缕的人流,沅宛平淡的点点头:“好,就两杯,少掌柜马上放行?”
“说到做到!我是天香楼的少掌柜,要是说话不算数生意早就赔光了!”
沅宛跟着他乘船绕过了人群。暮色起,夕阳一点点地褪去,繁星渐渐装点起这柔和的夜。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下了船。纪之仪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布了一张桌子,里面放上了两杯酒。纪之仪举起酒杯:“小的,敬将军夫人一杯!”
看沅宛不敢喝,纪之仪又把她的那杯一饮而尽:“傻丫头,酒里没毒!”说着又把两杯酒满上:“这回敢喝了吧?”沅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杯,接着沅宛站起身:“你满意了?沅宛告退。”
燕云扶着沅宛出了客房:“小姐,您没事吧?”“没事,不是什么烈酒。”外面,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突然,沅宛看到了人群中那着便装,束发的少年,后面跟着那黑衣的侍卫。
沅宛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跑了下去:“钟不璃!”钟不璃回头,看着巧笑倩兮的女子,顿时笑颜如花。
他们拉起手,在街市中漫步:“钟不璃,父亲同意了,他很喜欢你。”
钟不璃用手背摸了一下她的鼻梁:“所以我应该去李府请婚了?”沅宛故意撅起嘴气他:“怎么?你不愿意娶我啊?那我不嫁了!”
钟不璃连忙抱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前一吻:“怎么会呢?我的媒人都请好了,过几日就去!”
他们看着对方笑了,笑得那样甜。
一声巨响,吓了沅宛一跳,钟不璃下意识地抱紧了她。随之,绚丽的礼花盛开在空中。
沅宛抬头:“好美啊!”
漆黑的夜空被金色的繁星点缀,此时有放出了五彩的礼花。钟不璃拉起沅宛跑上了最顶楼,身后燕云和凌尘大喊:
“主人!等等我啊!”
一路小跑来到了天香楼顶楼,那里没有一个人遮挡,京师的夜景是那么的漂亮。礼花在不停地放着,照亮了天空。
钟不璃突然问道:“沅宛,我是武将,以后必经常出征打仗,四海为家。没有时间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若是这样,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沅宛笑着看着他,此时映着漫天的烟火,他眼睛里倒映着璀璨的星河灿烂。
“我愿意,没有什么事会阻挡我是你的妻子。你出征在外,我就在钟府料理好家事,照顾好孩子,等着你归来。”
钟不璃执起她的手:“若是不幸,马革裹尸,我战死沙场。你会怎么办?”沅宛的眼里闪过一滴晶莹的泪珠:“我会好好的活着,替你享受人间的美好。”
钟不璃捧起她的脸:“记住你说的话,不许犯傻。”沅宛认真的点了下头。
“沅宛,相信我,我一生不会纳妾,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一生只爱我一见倾心女孩。钟不璃一生不为权势,为保家,为卫国。”
沅宛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热,身体里好像在冒火。钟不璃毫不知情地看着她,低下头轻轻一吻,她没有反抗,他欣喜地吻着她。直到好久,沅宛倒在他的怀里,呢喃着:
“钟不璃救我。”
钟不璃一惊,将她抱起来:“沅宛!你怎么了?”沅宛感到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身体发烫,恨不得一头扎进冰桶里。
钟不璃摸了摸她的脖子:“你发烧了?我马上带你去找殷书冥。”沅宛的意志好像也变得不清醒起来:“钟不璃,我好喜欢你……”接着一片胡言乱语。
钟不璃抱着她一路狂奔至渡口,上了船钟不璃转身问燕云:“她好像不是单纯的发烧了,你们家小姐之前得过这样的病吗?”
燕云摇摇头:“小姐身体健康,从来没有这样过。”“那她今天有没有吃了什么东西?”燕云惊悟:“小姐在来的时候喝了天香楼少掌柜的两中酒!一定是酒里有毒!”
钟不璃的心在滴血,他握紧了沅宛的手:“先送你回钟府,我今天一定去替你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船在岸边停稳了,钟不璃解下马车上的头马,快马加鞭回了钟府,凌尘紧随其后,一边告诉燕云:“回去通知李府,沅宛今夜不回去了。”
“殷书冥!殷书冥!”钟不璃还没进钟府的门就大喊。殷书冥闻声立刻拿着药箱冲到了里屋。
钟不璃把沅宛放到了他的床上,盖上了被子,一边焦急的等着殷书冥切脉。
殷书冥俊眉一蹙:“哪个王八蛋干的?”
“纪之仪。”
钟不璃随之问道:“是什么毒?”
“九曲回情散。”
殷书冥一字一字地回答。“那是什么药?快拿解药啊!”
殷书冥面容呆滞地解释道:“此药出自我手,中此毒者会在三个时辰内肝肠寸断而死。”
钟不璃一拳捶在床幔上,抽出佩剑:“纪之仪,我这就去灭了他!”说罢就要冲出屋去。
“慢着!”
殷书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来不及了,药的剂量太大,而且此药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钟不璃的心已经碎了,难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心爱的人死去?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