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蝉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就是为了教训一下秦子豪。
当然,除了“做手术”是假的,拍照和录音还是真的。这样,秦子豪就被牢牢控制在了她的手里。
秦子豪被松绑后,一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再看看地上的熟鸡蛋皮,就知道了:自己还是完完整整的男儿身。他不但不恨刘玉蝉,反而,还有点感激她的“手下留情”呢。
咳,想想自己,在人家姑娘床上干的那些事,就是当场给一枪崩了,还不是落个千人唾、万人骂的下场?就是这样,人家姑娘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嘛。也没让自己吃什么大苦头嘛。就是吓唬吓唬自己,解解气,还是心慈手软啊。
这次的“教训”,真正震撼和改变了秦子豪……这是刘玉蝉包括秦子豪本人,都没有想到的。
早晨,刘玉蝉刚坐进办公室,就接到刘府塔楼的电话:一伙不明真相的武装分子,袭击了刘府。
她立即跳上车,带着一卡车的士兵,率先赶了去。
好在事先刘府有所准备,没有太大的伤亡。只是在围墙外,刘玉蝉见到了几具被地雷炸死的尸体。都是一身黑衣,腰佩短枪、匕首,手持卡宾枪,武器装备十分精良。
很显然,这是上海黑道所为,是冲着叶虎和她来的。
因为杀手们没有冲进院子里,家人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刘玉蝉先去看了一下阿妈,又走到三哥的门口,因为怕他厌恶自己这身军装,想了想又退了回来,直接去了后院的仓房。
叶虎,已经在等玉蝉了。
两人一见面,叶虎道:“玉蝉,你分析得对,今天,他们就是冲我来的。这个地方,我不能待了。”
“那你准备去哪呢?”
“我自有去处。你们已经为我担了不少风险,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了,我就是在等你来,和你告个别。”
“你从这里出去以后,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叶虎颇为伤感地摇摇头:“听天由命吧。玉蝉,一旦我出了事,会有人来和你联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怎么听着像是诀别?”
“古人讲‘富不露财’,意思就是,一露就有危险了。‘大金炮’在我手上,这件事迟早也会露出去的。所以,我现在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头的可能了。玉蝉,我不愿意为财死,但我可以为你死。你现在还无法理解我这些话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可我现在要是再不说出来,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如果你现在答应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大金炮’在哪里,你不是非常想知道它们在哪儿吗?”
“你说对了,我是非常非常想知道它们现在的下落。可是,我不会拿我的做人原则做交易的。”
叶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玉蝉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就是空口应我一声也行呀,口是心非也行呀……你怎么这么傻呀!”
“你不觉得,我一直不都是挺傻的吗?”
他静静地望着她,轻声叹了一声:“其实,你真的很聪明!我突然觉得,我才傻呢!机关算尽,已经把哥哥算没了,说不定,很快也要把自己算没了。自己没了,再多的金钱,不是也没了吗?结局就是,井中捞月白欢喜,竹篮打水一场空……干这种事的人,只有傻子,蠢人……就是今天的我!”
“我们以后,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
叶虎突然激动起来,红着眼圈叫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娶你……”
刘玉蝉觉得再待下去,又要没完没了了,赶忙说我先走了!
叶虎近乎疯狂地喊道:“刘玉蝉,我一定要娶你!”
刘玉蝉正准备出院子大门,就听有人喊:“玉蝉!”回头一看,见西厢房门外,刘玉河坐着轮椅,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刘玉蝉跑过去,帮他推着轮椅道:“三哥!外面风大,我们回屋吧。”
回到屋里,刘玉河呆滞的目光,让刘玉蝉又担心起来。
“玉蝉,我们分手吧。”
刘玉蝉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说出这种话来?是眼前这场杀戮,让他受到了刺激和惊吓吗?
“三哥,今天早上的枪战,让你受惊了……”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
刘玉蝉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都当长官了,还这么爱哭啊。”
刘玉蝉默然无语,泪流不止。
“这事儿……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还是分手好……”
“这是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我觉得,你和叶虎更合适。”
刘玉蝉一下警觉起来:“是叶虎和你说了什么吗?”
刘玉河欲语又止。
“你说话呀?你说过,要一辈子爱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相为亲。你知道的,我看你的这身老虎皮扎眼,你也答应过我,要解甲归田,要好好和我一起过日子。可你看,自从你回来以后,原本安安静静的刘府发生了多少事情啊?我相信,后面还会没完没了的……你现在长本事了,都把这些老虎皮弄来给我们看家护院了,如今的刘府,已经变成兵营和战场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阿妈的感受吗?你真的爱我们吗……”
刘玉蝉“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三哥,对不起……我改还不行吗?”
刘玉河摇摇头,说你改得了吗?我也看出来了,你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颜班长的叫喊:“刘长官,基地请你火速赶回!”
她快速站起身来,抹干了眼泪,应声跑了出去。
“如今你也身不由己了……”刘玉河自语道。
刘玉蝉驾驶着吉普车一路疾驶。一卡车的士兵,紧随其后。
车子行驶到一个小山隘口,就见路边突然倒下一根粗树桩子,横在了路面上。
她知道要出事了,大喊一声:“有埋伏!”就从飞驰的吉普车上跃出,直接滚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紧接着,枪声大作。车上的两个警卫,就因为跳车动作慢了点,都被打倒在吉普车旁。
趴在草丛的刘玉蝉,一面还击,一面向后张望,才知自己的护卫部队,已经被杀手们挡在了百米以外。
子弹,瓢泼般地向她倾斜过来。从激烈的枪声判断,又是这帮上海黑道所为,他们是冲她有备而来的!
刘玉蝉意识到,自己的子弹有限,不可恋战。好在她刚才跳车时,顺势带下了一支卡宾枪,但也只有一梭子子弹。她在仔细观察着退路……杀手们占据了制高点的有利地形,左右二百米的范围内,几乎没有掩蔽物,都在他们的射程内,她只有向身后突出去了……
身后,百八十米外,就是宽阔湍急的九曲溪。
溪水清澈见底,就是跳入水中,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很难逃生。这帮杀手训练有素,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往溪水里跳,那就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刘玉蝉把卡宾枪拨到了“单发”,尽量节省子弹,拖延时间,等待机会。杀手们的火力依然猛烈……刘玉蝉突然看到———溪面从上游漂来大片的竹排,心里一亮,有了!一个脱身计划,从脑海中一下冒了出来。她折下身边的一只芦苇,截了一只尺把长的芦管,便向溪边退去……黑衣杀手们步步紧逼,恶狠狠地追杀过来。
刘玉蝉打光了身上的子弹,纵身跳进溪水里,潜入竹排下,将芦管从缝隙中伸出,随竹排向下游漂去。
杀手们追到溪边,只见成片的竹排挤挤拥拥,上面空无一人,便朝水中一阵疯狂扫射。
领头的彪哥喊道:“人在竹排下面,上去几个弟兄,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立刻就有五个黑衣人跳入水中,游上了竹排,仔细搜索起来。
此时,藏在竹排下的刘玉蝉,借着竹排缝隙,见杀手已经上来,便潜到竹排边,拔出匕首,待黑衣人走近,跃起一刀,杀手来不及呼喊,就落入水中。其他杀手疾奔过来,刘玉蝉早已潜入另一竹排下,在静静等候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