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熟悉的轮廓,即便是只见过一次我也难以将它从脑海中抹去。如果不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异虫是从沙海中,从巨人的研究所中跑出来的。来到异虫消失的地方,我确信这是一个入口,又是一个类似于薄膜状的入口。在那后面有什么我并不知晓,或许是稀奇古怪的装饰品,或许是奇形怪状的标志物,还有可能是一大群异虫以及它们的领袖。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可怎么都没料到脚底会是空的,幸亏关键时候在空中调整姿态刹住了脚,不然我这会指不定会滚到什么地方去。周围什么都没有,似乎这只是一个通道,一个刚好容下四五只异虫大小的通道。可是该上去还是下去?仅仅只是晚了几秒我就把异虫跟丢了。
通道里听不到异常的声响,有的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呼呼风声,四周的墙壁上也找不到异虫留下的痕迹,虽然我的直觉很大的概率会在下面,但是考虑到异虫会飞,它往上头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和雷简短地讨论了下我们决定先去下面看看。
沿着漫长的通道一直往下飞,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条通风管道,因为突然间一股异味迎面扑来。这味道不是臭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香味,只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带着一种橡胶烧焦的刺鼻味以及酸臭味。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底下或许是一处我们不该随意闯入的地方,或者在那个尽头等着我们的只是一座庞大的垃圾场。
来到通道的尽头,我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惊呆了,在我脚底下就是那股异味的来源,同时我也确信这里就是异虫的巢穴。然而惊讶到我的不是异虫的规模数量,也不是有如垃圾场一样的巢穴结构,而是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巢穴,它更像是一个工厂,一个有着一条可以将异虫从卵培育至成虫的完整的流水线的轻工厂,一头是一个巨型的球罐像吐西瓜子似的把异虫卵送上传送带,而另一端不停地跑出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异虫。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异虫卵在那条黑匣子生产线上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技术让它们迅速从卵变成了成虫,这前后看似不过才几秒钟的事情。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是,是啊,这太神奇了。这些……”我突然反应过来在和我说话的既非是雷,更不可能是我自己,惊恐地抬头寻觅声音的来源,没想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眼前。那是初代贤者,沿着这条通风的管道从高处缓缓落下。“原来是您,我还以为再也不会遇见您了。”
“哈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再遇上你这个小家伙,不过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我……我是跟着这些异虫找到这里的。可是……可是……可是贤者大人,这里,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设施?为什么这里会有孵化出这种异虫的设施?”
“这个嘛,说来话长,而且呢,一时半会也不是能讲清楚的。来吧,跟我走吧,我会把你送回去的,再一次的。”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不能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就回去了,为什么这里会有异虫?为什么那足鸥会是机械生命体?那束神秘的激光又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这些问题我连一个都还没搞清楚不能就这样回去了。”
“哦?”初代贤者突然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甚是令人害怕,“你刚才说什么了?”
“什么?”我愣住了,刚才有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原本还和和气气的初代贤者现在突然就感觉判若两人了?
“笨蛋,是那个啊,机……械,我们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雷及时的提醒才让我想起乌诺族没有机械这个概念,所以初代贤者才会……不对,初代贤者的样子并不是疑惑,反而更像是警觉和意外,如果乌诺族真的没有这种概念,如果初代贤者也不知道机械指的是什么,那他就不该是这种反应。
“你刚才是说到了足鸥吧,机械型生物足鸥。真是没想到会从一个后辈口中听到这个名词,而且这件事情连他们都不知道,那么你又是从哪里知晓的?难道是……不不不,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
虽然在乌诺族的脸上看不出他们的表情,但是初代贤者的这番话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毫无疑问他已经开始怀疑了。紧接着,初代贤者又说道,“哈哈哈,别紧张,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跟我来吧,只要你不害怕。”
害怕?为什么?听到这个的时候我和雷可都是激动不已,这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吗?或许,或许这一次可以让我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处。
跟着初代贤者一直沿着风管向上,我们到了所谓的第六研究所的二层。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简单地来说这里被分成了四纵四横,不清楚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而周围除了天花板和地板上布置着一些圆环外,剩下能看到的只有白色的墙体和似乎是透明的玻璃移门。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初代贤者会带着我们来这里。
“来,过来吧,一起过来看看吧。”初代贤者示意让我继续跟着他。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紧接着我就明白了,明白了这种异样的源头。在这些白色墙体之后,透过那一扇扇玻璃门,我看到了数不清的尸骨。那些就是尸骨,我确信那些就是尸骨,即便根本认不出那些曾是什么样的动物,安安静静地躺在每个小房间的正中间,而在它们左右两侧以及最里侧还布置着奇形怪状的仪器。
我转身,左边,右边,前面,后面,所有的地方都是这种相同的布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