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这般微妙的气氛里,慕允只能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喝着茶,不一会儿一壶茶就已经喝完了。
他瞥了眼江无邪和秦御景,一个大大的白眼下意识地就翻了出来,他砸吧砸吧嘴,一扬手,便冲外边人喊道:“小二,再上壶茶!”
“喝这么多?”
慕允被秦御景这声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问得一愣,他望着秦御景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此时的秦御景已经恢复了那张冷冰冰的脸,微微弯起的眸子里目光一如既往地犀利:“待会你自己回去,省得路上麻烦。”说完,他扭头看向江无邪,“跟我一道?”
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语气委婉的陈述,甚至在他平和的语气掩饰之下还有弱弱地乞求。
答案是肯定的,她还不能跟他回去,不是不愿意,只是时候未到,但……好像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总觉得太不解风情了。
秦御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有星光缓缓流动,江无邪心头一动,半张着嘴半响没有给他回应。
“我……”
“太子哥哥!”慕允也不管他之前念念叨叨的“出门在外时刻要隐瞒身份保持神秘”的原则了,他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大声一喝。
几乎是在此同时,戚南一计眼刀剜了过来,慕允身形一颤,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还是服软似的重新坐回了原位。
“太子哥哥,你!”
“我?”秦御景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慕允被他这一句话给突然噎住了,干瞪着眼,终归是没再说出话来,十分没有底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秦御景与戚南对视了一下,便见戚南起身不急不缓地追了出去。
房内就只剩下秦御景、江无邪、徐承三个人了。
在整间房又快要恢复寂静的时候,江无邪的余光瞥见徐承理了理衣服准备起身离开,她连忙拦下,四处探看了一番,低声道:“我这里有北漠安插在宁国的卧底名单。”
徐承一愣,看了看神情自若的秦御景,实在觉得这太子不像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便也没有遮遮掩掩,道:“我派出去那么多兄弟都只查到了一两个有嫌疑的人,妹子你哪来的渠道一时间找到了名单的?”
闻言,秦御景挑了挑眉。
江无邪从怀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淡淡道:“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没有查到。”她一顿,“你们大可放心,这名单的来源绝对可靠。”
秦御景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信纸,打开,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就好像是在看印成册子街头贩卖的江湖八卦一般漫不经心。
半响,他才道:“这名单应是不假,其中许多都是我早已产生怀疑的对象,有几个证据已经拿到了,随时都可以递交给父皇。”
江无邪有些自豪的扬了扬下巴:“是吧,我就说是真的吧,于卿不会骗我的。”
“于卿?”秦御景一愣,抬眼看了眼江无邪,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按捺了许多复杂的思绪在心里,许久,他眸光一凝,缓缓开口,“是灵宿阁的那位?”
江无邪一笑:“你也认识?”
秦御景脸色很不好,平淡无波的眼里泛着寒光:“他不值得信任。”
话是如此说,但听到江无邪耳里,却像是在说,“他哪有我值得信任?”
江无邪隐了笑意,刚想开口,又听见秦御景思忖着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我二皇兄,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啊!”江无邪在心里猛地喊了一句,有种自豪与欣喜的感觉。
但她看了眼秦御景,说出口的却是故作惊叹地一句:“啊?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