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张俊脸在这儿摆着,夫人怎的还要分心?”于卿沉了脸色,“近日可是有些闲杂之人打扰了夫人?”
闲杂之人?可是指阿景?呵,明明跟他比起来,你于卿才更像是闲杂之人!
“是呀。”江无邪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嘴角的勾了个的弧度,“于大阁主最近可是清闲得很呐,放着好好的花楼不逛,倒逛起皇宫来了。若非要论谁是闲杂之人,于大阁主何必谦让?”
于卿眸光一寒,敛着眸子没再说话。
察觉禁锢着自己的臂膀力道消减了些许,江无邪心头一动,趁机使了一个巧劲儿,轻而易举地从于卿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
怀中突然失了温度,于卿原本抱住江无邪的手臂突然僵住了,他的目光落在空落落的手臂之上,似是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眉头微蹙,眸光深深 。
江无邪好容易远离了“危险”,心有余悸地紧抱住双臂,倚靠在他面对着的一张檀木小几之上,有意与他拉开了距离。
也不知是从半敞开的轩窗外透进来的月色 随着时间渐渐暖和,还是于卿眼中的光华过于冰凉了。
江无邪不远不近地将他打量着,见他暗自垂下眼眸,长如羽扇的睫毛遮掩,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分明端着一副受伤的神态,看着如此失落的他,江无邪心里居然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方才的话说得重了些,一不小心将这位养尊处优,听尽盛赞的于大阁主刺激到了……
“于卿?”江无邪见他出神的模样,试探着唤了他一声,本是不指望他能立刻回答,却听于卿紧接着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个……”道歉的话语堵在喉咙,不知怎的竟说不出口,江无邪既已唤了他,便不好再对他的这副惨淡的神情视而不见。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挤出个笑来:“今日你怎的舍得离开那灵宿阁了?这皇宫可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你在这儿行事切勿太过招摇,要知道,你若是一个不小心冒犯了王孙贵庚或是公主妃子,不管你于卿手里暗器有多厉害,亦不管你长得再好看,随时都可能没命的!”
“哦。”
就一个“哦”字?没啦?
江无邪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于卿这家伙站在原处,目光幽幽的将自己望着,没打算再说些什么。
江无邪差点儿没忍住就一巴掌朝他脸上呼过去了,她厚着脸皮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好歹为了他好,算是在关心他吧,可他就这么一个“哦”字,简直是不识好歹!
就在江无邪快要将手下的檀木小几抠出几个小月牙的时候,于卿忽然眸中光彩一现,惊讶地“诶?”了一声。
江无邪挑眉看他,一脸冷漠。
见于卿踩着步子又向自己靠近,江无邪蹙了蹙眉,声音有些刺骨:“作甚?”
“夫人方才……”于卿锁定着江无邪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走近江无邪,识趣地与她保持了一臂的距离站立,“是在关心我?”
江无邪扯了扯嘴角,故意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推了他一把,兀自往床榻方向走去,漫不经心地应着:“是呀是呀,关心你。”她哼了一声,“狗都看出来了,就你瞎,只晓得说‘哦’。”
“夫人,为夫错了!”于卿脱口而出。
他懒散地倚在江无邪方才倚着的小几旁,眸里的冰寒早已消融得一干二净,只剩宛如水中月般澄澈的目光,凤眸弯弯,勾着人的心:“知你关心我,我很高兴。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关心,我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