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啊?”身后的家仆窃窃私语着。
“不然呢?咱要不把这杖责给落实了,遭殃的就是咱们!怎么着,你也想被杖责?”
“这可是大小姐啊,再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女儿!要是以后……”
“哼。”对方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你还真以为她跟里面那位一个身价?”
“可是……”
“你也不知道审时度势,没瞧见刚才里面的情况?这次她可算是彻底将自己的好日子给断送了,能将老爷惹得这般生气,任她今后怎么折腾,也翻不了身!”
“也是!”
手执棍棒的家仆讪笑着走上前来,嘴上忙不迭地赔着不是。
“小姐,得罪了!”
下一刻,手起杖落,笃笃有声,丝毫未想要吝啬力气。
臀部处的疼痛袭上大脑,刺痛感扎在皮肤,随着棍棒一下紧跟着一下落在身上,一股莫名的力量狠狠揪住了江无邪的神经。
“呃……”江无邪趴在长板凳上,紧紧咬住下唇,喉咙里蹿上的血腥,腥甜了整个口腔。
疼痛迫使之下,嘴唇被她咬破,鲜血漾在惨白无色的嘴唇,活生生染成了一片血色。
第十次棍棒抡下,她咬紧牙关,不给自己呜咽的机会,任由身上的疼痛,成全她的骄傲。
第三十次棍棒抡下,她紧闭双目,冷汗淋淋,浸湿了鬓发,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成了这严寒冬季唯一的温热。
而身上清晰的疼痛,是她此时残留着的唯一意识。
耳边,惨淡的风声随着棍棒一起抡在身上,一下……一下……
神经被麻痹,大脑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眼前银装素裹的景象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红纱。
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一道冰冷得刺骨的声音刺入她的脑海,却意外的取代了眼角滑落的温热,不经意间暖和了她的四肢百骸。
“江儿?!”
若不是来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江无邪差点以为是对方的什么稀世珍宝被打碎了,毕竟他唤得那样哀恸,又有那么几分小心翼翼。
昨夜,秦御景恢复了本身的样貌后,暗自离了江府。他特意向皇帝领命前来江府送礼,却怎料见了这般情景……
明明才分开一个日夜,怎的就伤成了这副样子?
他站在半月门处,见她,浑身一颤,怔了一瞬,下一刻,不顾身后捧着奇珍异宝的仆人,不顾满院的人诧异地目光,他向她疾步迈去。
冰冷僵硬的躯体被人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麻木的意识被他胸膛上淡淡的清茶香味儿给唤醒。
怀抱的主人,在颤抖。
脸上晕开了点点温暖,他哭了……
江无邪张了张口,唇角拉扯着,颤抖着。
“阿景……”她牵着冰冷的嘴角笑了,“江儿不疼……阿景别哭啊……”
秦御景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僵硬地双手甚至不敢对她用力半分,深怕一个不小心,怀中的人儿,就被自己捏碎了。
家仆吓得连忙退后,喝道:“你是何人!你……想要干什么?”
江父听闻院中的动静,带着江老夫人出了屋子,见到眼前之人,先是一惊,随即躬身跪拜,恭敬道:“臣江肆,携亲眷拜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