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昏暗的路灯依旧照亮着那不安分的夜。
冬季的东北天黑得比较早,几乎下午五点左右,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凛冽的寒风总能透过窗户细小的缝隙,愉悦地贯穿在烧烤店的大厅之中。
我让出了背靠暖气的最佳位置,随后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啤酒一饮而尽。
“大鹏哥,你喝几瓶了啊?”半个月不见的李茁今天依旧没有喝酒,喝着可口可乐的她从未体会过喝酒的乐趣。
“呵呵咋滴,你看哥喝多老?哎呀完了,我是真有点迷糊了。”三瓶啤酒下肚,我红着脸故意傻笑着说。
曾有一位“酒友”总结过喝酒的三个阶段:人在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总是推脱别人给自己倒酒,故意伪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等到喝到一定程度以后,思想活跃了,情绪也高涨了,就开始主动要酒了。直到最后不顾酒桌上任何人的劝阻,甚至不惜大吵大闹也要继续将酒局进行下去,这时十有八九就是喝高了。
所以如果你来到一个东北的烧烤店里,想要分辨一个人究竟是真喝多了,还是装喝多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以上三个阶段的三种状态来判断。
假如你看到一个从脸红到脖子,从额头和鼻尖正微微的渗出细小汗珠的男人。此刻的他正大声喧哗,手舞足蹈的在跟同桌酒友不停的说着什么,并且不停得在向老板要酒,那这个男人就是真喝高了。
这种酒品不是太好的人几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爱吹牛B。喝酒前他往往是东北的,可喝酒后东北就是他的。
而现在的我恰恰刚进入第一种状态,故意装作已经醉酒的状态。
“李茁你知道你哥改网名了不?”春丽像松鼠一样麻利得扒着水煮花生,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二盘了。
“改名了?不道啊,我有半个月没上网了,他改啥名了?”
“叫千杯不醉了。”春丽故意绷着脸认真得对李茁说道。
“哈哈,真得假的哥?”
“你别听她放屁,她也改名了,叫醉倒巴黎。”
“哈哈,醉倒巴黎不是周星星电影里的吗?”李茁开怀大笑道。
“你看她那头型,长毛拉瞎的难道不像猩猩么?”我点燃一根烟,眯着微醉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春丽。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哈。”
啪!春丽忽然把瓶起子用力的摔在桌子上。
“好好好,你俩合伙埋汰我是吧?我今天必须给你喝哭!老板,在来半箱啤酒,要凉的。”
老板征询意见的看了看我,在看到我微微点头表示确认后又上了十二瓶啤酒。
“今天奥,咱俩必须喝躺下一个,我要挑战你小伙儿!”春丽说完“砰砰”接连起开两瓶啤酒,分别放在我俩面前,看得出她此刻已经进入了亢奋状态。
“切,随便啊,你挑战我不就等于挑战权威吗?”我鄙视得翻了个白眼,分别将我俩的酒杯倒满。
“还跟我俩装,我今天要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叫春丽!”春丽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手里拿着喝空的酒杯挑衅似的着我。
我也举杯喝光,接受了她的挑战。“呵呵小样儿,还要给我喝趴下,你咋不给我喝蹦起来腻?”
“你等着。”
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喝了几个小时。烤好的肉串反复加热了几次,可仍旧剩了许多,不过杯中的啤酒却一直没停下过。
摆在我和春丽每人面前就有八,九个空啤酒瓶。李茁也没有好到哪去,在春丽的逼迫下,竟然也喝了三瓶可口可乐,现在的她正靠着暖气不停的打着嗝。
“不行了大哥大姐们,我实在撑得不行了,先回去了奥。”李茁站起来后展示了一下她那圆滚滚的肚子,边说边穿上了大棉袄。
“不许走!我跟你说奥,今天谁先走都不好使。”春丽单手拄着桌子的一角,胡乱得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的她显然已经喝多了。
我向李茁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理会春丽,悄悄的离开就行,不然春丽是一定不会放她走的。
李茁心领神会的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春丽,做了个让我要将她安全送回家的手势后便转身而去。
“哎,哎。”我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春丽的肩膀,见她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反应。哎,就这么点酒量还跟我装,这下完犊子了吧。
我起身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结果发现里面有人,只好到外面的雪堆里解决了。我愉快得用尿在雪堆里写了一个大大的“8”字型,方便后不禁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等再次进入烧烤店的我突然发现酒有点上头了,应该是刚刚出去被风吹了的原因。
“你上哪去了你?不许跑奥。”
回到座位上的我本想喊老板结账的,谁知春丽好像回光返照似的忽然抬起了头。双手捧着通红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呆滞的眼神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埋怨。
“我要跑了还会回来吗?行了我送你回家吧,都他妈喝多了。”
我极力的保持着清醒,伸手想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却发现此刻的春丽竟然有千斤之重,根本拉不动。
“我...我不走,咱俩在喝1瓶...最后1瓶,好...好使不?”
“喝啥啊喝?你说话都磕巴了,挺老大个舌头,听话奥赶紧走。”我又尝试着拉了拉她,可她始终纹丝不动,好像高僧入了禅似的。
“我不滴。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最后两瓶!”
烧烤店老板听后显得有些无奈,但他几乎每天都能遇见这些喝高了的顾客,也见怪不怪了。只要喝酒后不闹事不赊账,老板才懒得理你会不会喝多呢。
春丽摇摇晃晃的又起开了刚拿来的两瓶啤酒,竟然直接对酒瓶吹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迷离的眼神,微红的脸颊...我打量着她醉酒时那迷人的样子,心想如果她不是这副性格,应该是绝对的女神啊。
静静的看着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后,猛地将瓶子摔在桌子上,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完全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手平稳得放下酒瓶了。
“你喝,你喝啊你,喝!”春丽的手在半空中胡乱得笔画着。
我清楚的意识到头已经开始痛了,大脑反射弧也变得长了,这明显就是喝醉酒的前兆。如果再一口气吹光眼前这瓶啤酒的话,说不定会连家都家都找不到的。
算了去他妈的,不就是喝酒嘛,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我还能被一个小姑娘吓唬住?
我站起来一口气吹光了整瓶啤酒。可刚放下酒瓶的瞬间我感觉到特别不好,我想吐...
啤酒里的气体满满充斥着我的胃,源源不断地向喉咙涌着。我强忍着拉起已经醉如烂泥的春丽,匆匆付了钱后快速走出烧烤店。
哇~~~在出门后仅仅几秒后,我十分讽刺的吐在了我刚刚用尿在雪上画得那个“8”字上。
一路跌跌撞撞的扶着春丽回到了我的家,费力的翻找着钥匙。至于怎么回到家的我已经无力去思考,只记得当时头痛欲裂,好像要爆开一样。
我极力的控制着大脑,可是四肢已经不太听我的使唤。费力将春丽一把扔在了床上,刚要转身把鞋踢掉时便到身后“哇”的一声。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春丽终于没有让我失望,整整吐在了我的床上。
因为屋里空气不流通的原因,一股浓烈刺鼻的酒精味道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我光着脚站在床边,像SB一样呆呆的看着醉死过去的春丽。
几秒种后,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一股热流从下至上想要从我的身体中挣脱出来。我几步跑到卫生间再次吐了起来,吐过之后的我感觉除了头依然很痛以外,胃里倒舒服了一些。
回到卧室发现春丽的羽绒服上,脖子上,乃至头发上都沾了些许呕吐物。
咋办?扒了吧。我几乎没有再做思考,费力地将她的棉袄和外衣都脱下来扔在了地下,只给她剩下一套深紫色的内衣。
本身就白净的她在紫色内衣的衬托下,显得更白皙了。可是此刻我却没有心思再多看上几眼,毫无杂念的将她推到一旁,倒头便睡。
夜里的我头脑始终处在疼痛的混乱状态,是梦非梦一直迷迷糊糊的。只是微微感觉到一副柔软的躯体紧紧贴着我,用力的向我怀里拱着,我一个翻身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里。
究竟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真的无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