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你认得?”
“嗯,有幸见过几次,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幸有所得,是我的恩人?”
“恩人?她救过你?”
“我儿时有次患病极重,浑身发热,连烧了六七天,直烧的昏厥,全身起满了红疹子,身上红的厉害,嗓子也痛,几乎说不出话来,别的医者都说我没救了?恰巧林姐姐与你母亲路过我家,你母亲用了一种特殊的针石之法,救了我的命?”
“特殊的针石之法?”
“对,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装了药液,药液通过一根细针注入人的体内,过程有些痛苦,但治病有奇效!”
“好吧,你说的这种方法我倒是知晓,只是现在很难实现,因为这种药液配制起来要求很高,在这里几乎无法成功,并且这里也没有那种针?”
“你母亲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她给我治病的时候,说我很幸运,因为那种药她只剩三份,一份用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另一份便是给我用了,后来得知,那第三份用给了一个花柳病人?”
谶幻自然知道,自己儿时有一次患了严重的肺炎,那第一份药,就用在自己的身上?
谶幻接着问道:“所以你说,她曾治好了一个花柳病的病人?”
“嗯!是的?那病人你也认得,那人的母亲与你母亲相识?那个人后来很好,那个病再也没有发作过,不过病好了以后,这人的母亲却离开了征西城?”
“那人是谁?”
“小五?”
“小五?你是说,惹瞳儿?”
“正是!”
“那惹瞳儿的母亲?”
“在两年前,离开了征西城?”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
“……这个问题,你或许应该问林姐姐?”
谶幻眉头一皱,心中纳闷,“又是林姐姐?今日剑四似乎说我的地位特殊,具体情况要问林姐姐,而此时宁姐姐也提到林姐姐,林姐姐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改日一定好好问清楚才是!”
谶幻此时又想起这房中的病人,再次问道:“宁姐姐说这房中的病人特殊,可是那花柳已经到了晚期,伤了心脉?”
惑皆宁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这二人年纪轻轻,要发展到那晚期,或再需十年八年也说不定?现在比较紧急的状况是……”
“是什么?”
“得了花柳,那……私处皮肤有损,有的时候会……很痒!”
“很痒?”
“对,很痒,然后,搔痒的时候,容易把皮肤抓破,便容易感染!”
“啊?所以这二人并不是花柳病重,而是感染难以控制?”
“正是!”
谶幻明白,感染通常比花柳更要人命?
“最重要的是清创和消毒!”谶幻下意识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要把伤口清理干净,然后把感染控制住!”
“那是自然!但是我每次把伤口处理干净之后,感染却很难控制!感染的面积越来越大,需要清理的伤口也越来越大……我已经没办法了……”
“你刚才是在处理伤口?”
“是!每次清理的时候,病人都很痛苦!我很不忍心!但又必须做,否则她的命就不保了!”
“不是有那迷药?迷晕了便不会感觉到痛了!”
“迷药?我怎么没想到?”惑皆宁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似乎是怪自己太蠢,样子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爱?
知道了情况,谶幻心中便有了计较,问道:“宁姐姐,现在最关键问题,可是缺少那消毒的药水?”
“正是!”惑皆宁听了这话,来了兴致?
此时已过子时,谶幻也不管时间有多晚,开门便唤:“小二!我要喝酒,把你家最好的酒都拿来!”
过不多时,那店小二气哄哄的捧了两大坛子酒进了屋子,衣襟儿都还没系好,一看便是睡到半途被强行叫起,心中定是气的不行。谶幻看着好笑,伸手从怀中掏了个银锭子递与小二,那小二一看这银锭子的分量,立刻高兴起来?
“再给我打一桶水来,辛苦小二哥!对了,能不能再借我一口锅,不用太大,越干净越好,要是大一点儿的砂锅就更好了!”
“砂锅有!不辛苦!客官尽管吩咐!”小二笑嘻嘻的去提水了?
惑皆宁却觉得有些不妥:“你若说那‘消毒药水’是这酒,那便不用试了,这酒我试过,虽然能够延缓感染的扩大,却无法根除!”
谶幻把酒的泥封拍开,解释道:“这酒虽然烈,但是浓度依然不够!当然效果不佳,别着急,一会儿你便知道!”
过不多时,小二把水提来,把一口洗净的新砂锅放到房中,便回去睡觉了?
谶幻双手分别放在酒坛子上,只见这两坛子酒中竟然生起两道水柱,水柱落到旁边的空盆中,每个坛子里面的酒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你来闻闻!”谶幻示意惑皆宁?
惑皆宁依谶幻的话,凑到坛口闻了闻,惊讶道:“这是酒吗?怎么酒气如此刺鼻?”
“当然刺鼻!接近百分之百的纯酒精,能不刺鼻吗?来,抓紧时间,挥发了就不好了!”
“挥发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管,我们先弄水!”
“如何弄?”
谶幻用沸水把砂锅消了毒,又在砂锅中放了消过毒的纯水,然后把两个酒坛子里的纯酒倒到砂锅之中,只剩下一些杂质留在坛底,最后摇了摇那砂锅,让里面的水和酒精混匀?
“嗯,差不多百分之七十五,只多不少!”谶幻嘀咕了一句,便把砂锅交到惑皆宁手中,“你试试吧!不过还有一句话你要记得!”
惑皆宁从林曳霜那里自然得知谶幻有些本事,因此见到他引水?沸水的能耐倒是不惊讶,此事听谶幻有话要嘱咐,便仔细听着?
“这消毒药水虽然有效,但是使用的时候会很痛!如果实在很痛,那就……”
“那就如何?”
“那就只能忍忍了!毕竟迷药用太多也伤身!”
惑皆宁听了谶幻的话,无奈点了点头?
“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的伤?”
“后背上,被你父亲打的!”
“哦……没事了,已经包好了,还上了药?”
“你父亲……”
“这是我的家事,你莫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