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只是摇摇头,她心里容不下任何的事,当务之急是解决了庐州之事,她得尽快去榕城安排攻占瀛洲。
一个黑色身影急速而来,直接拥住她,那人急急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辰皎的身体被人莫名的抱住,僵硬地抬头看向那人,一旁的黎昕则是瞪大双眼,看清那人的同时,用手捂住嘴,惊呼道:“天呐……”
辰皎只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强硬地不让自己离开,呼吸急促,恍惚间,她依稀忆起在上京城的那个晚上,她喝醉了,那是她第一次醉酒,却能闻到一股久违的莲花香,清甜,怡人,她被那股莲花香所迷惑,她只记得那人的手臂上有一朵绽放的血莲花,还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说了一句“等我”,等她醒来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卡车碾压过,头疼无比,但好像又什么事都没发生。
现在这个男人抱着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辰皎抬起微颤的右手,放在男人刚毅的脸庞,却又退缩回去,男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拉过她的手,霸道地在自己的脸颊摩擦,一道电流贯穿辰皎的整个身体,一点也不听使唤。
“你为什么不等我?”男人幽怨地看着她道。
辰皎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心跳加速,是他吗?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
不知何故,辰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直到男人紧搂着她说道:“嫁给我!”
“什么?”辰皎只愣愣地说道。
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被人强行求婚,除了愣在当下,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男人轻轻捧起她的脸,柔声道:“嫁给我!”
黎昕掩嘴笑了起来,辰皎直接推开男人,吼道:“你在发什么疯?沈墨风。”
辰皎却已经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话攻城略地,一败涂地,然而沈墨风不管不顾地抱紧她,低头吻住她,从单方索取,直到双方忘我肆意,黎昕已经不知所踪,沈墨风幽幽放开她,拇指轻轻摩擦着那红肿的朱唇。
那熟悉的吻,辰皎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沦陷,一直心存疑虑的她,丝毫不问他的来历,就像当初摄政王燕昱引荐他的时候,那时候她毫无芥蒂,他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就如同曾经的最佳搭档,最深爱的人……
最深爱的人?她没有爱人的资格,也没有爱人的能力,她从不会享受爱与被爱,正如当年的段凌风,她也曾问过自己,阿忻和段凌风,她究竟爱过谁?当时她很明确地回答,阿忻,她曾经最深爱的人,即便那个人伤她最深,但丝毫不能阻止她曾经阿忻是她最爱的人,可段凌风呢?他只是救命恩人,爱,或许曾有过,但远不及阿忻。
但眼前的沈墨风,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她爱他吗?或者说她爱段凌风吗?曾经因为段凌风的失踪,她可以不吃不喝,这就是爱吗?她不知道。
“辰皎,嫁给我!”沈墨风再次说道。
然而这一次,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一个宣誓,不管她答不答应,她都只能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我……”辰皎不知该如何回答。
“辰皎,我的妻!”沈墨风搂着她,不让她离开。
他们像是一对久违的爱人紧紧相拥,而站在不远处,一高一矮的身影,一个嬉笑的声音说道:“就这么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你可真大方啊!”
一身翠玉长衫的男子,只是冷冷看着那对壁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足下轻点迅速离开,而那个嬉笑的声音对着男子的身影不禁摇头故作叹息道:“啧啧,看你忍多久。”
转脸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那对壁人,微微眯起双眼,好戏,才刚刚开始!
半个月后,辰皎才慢悠悠来到庐州城,说实话,她真的不想来,要不是燕昱总是传信给她,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是真的不会再踏进这座令她作呕的城池。
如今的胥府已经变成了摄政王府,燕昱坐在正厅之中,辰皎缓步而来,他轻轻吹了口杯中的热气,细细抿抿,再看到辰皎身后跟着黎昕和沈墨风,他微微拧眉。
辰皎二话没说,直接坐在燕昱身侧,问道:“这么着急忙慌地叫我来做什么?”
其实不管什么大事,燕昱都有决策权,她很放心让燕昱管理,也知道燕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就算是沐天成要翻天,最多燕昱给他一个斩立决,怎么还要让她过来?
“两件事。”燕昱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辰皎的口吻:“第一,地牢里的胥林一直吵着要见你一面,似乎有话要说……”
辰皎掏了掏耳朵,嗤笑道:“事到如今,他还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本吗?”
“第二,沐家三天后有喜事。”燕昱意味深长地抬眸看向沈墨风。
辰皎没有察觉,直接道:“喜事?他竟然没有闹事?”
“不然,三天后,你大可以见识一下。”燕昱一记冰冷的眼神投向沈墨风。
“我没空。”辰皎满心全是要去榕城,攻占瀛洲,哪里有闲工夫去参加什么喜事,她扭头问:“摄政王,就这些事,你老就这么着急?拿不定主意?”
辰皎有些怀疑燕昱的真正用意,燕昱轻抖了下衣摆,一副处之泰然道:“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辰皎无言,到底什么事嘛!
摄政王府的庭院里,燕昱摆上了一壶酒,两个酒杯,自斟自饮了一会儿,沈墨风缓缓而至,燕昱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给他倒了杯酒。
沈墨风一甩衣摆坐了下来,仰头饮尽一杯酒,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说道:“你什么意思?”
燕昱嗤笑道:“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特意将辰皎叫回庐州,是为了给我警告嘛?”沈墨风锐利的眸光直射而来,但燕昱丝毫不为所动,淡淡仰头喝了一杯酒。
“段皇爷,你好像说错了一件事,作为摄政王的我,只是为了让我们的领导者更看得清事实的真相。”燕昱邪魅的一笑。
沈墨风眯起双眼,仰头睨着他道:“你确定她很想知道真相?”
“至少,我不会骗她,而你……”燕昱摊开双手,直指他道:“你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伤残角色,她或许知道后,会对你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燕昱!”沈墨风危险地吼道。
燕昱轻轻一笑,一副好戏连台的样子,双手抱胸,丝毫不在意他即将爆发的怒火,说道:“你太自以为是了,若是以前的她,或许会被你的演技所骗,如今,她的身边有我,有兄长,就绝不会允许你再欺骗她。”
“我骗她什么了?她想要的城池不是已经到手了?只要她想要的,我会给她,原因只有一个,她是我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沈墨风冷声宣告主权。
燕昱仰头大笑道:“你敢说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计划?也就是当时我一时的头脑发昏,才让你有机可趁,你敢跟我宣告主权?你凭什么?饶是段皇爷,这一次也得不到任何的原谅。”
“原谅?”沈墨风冷笑道:“我做错了什么呢?”
“三天后,我很期待三天后你还能这么硬气的说,你做错了什么?”燕昱起身拂袖而去,桌上独留一张正红的喜帖,沈墨风微微眯了眯眼,沐天成,你也就只能蹦跶三天了。
皇城,兰池宫
厉睿渊一脸病态的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他的眼睛深陷,双目无神,一看就知道病的不轻,命不久矣,一旁服侍多年的老太监悄悄地擦拭着眼中渗出的泪水,将厉睿渊轻轻扶起,虽然知道这药吃了这么许久仍不见效,但总比不吃的强,至少能保住性命。
“朕……”厉睿渊的声音沙哑无力。
老太监赶忙说道:“陛下,你好好吃药,这身子一定会好的。”
厉睿渊无力地摇摇头,他岂会不知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日子他也过不了多久,或许他还能看到宛儿,那个他曾经困禁了二十年的女人,一个从来没付出过任何真心的女人,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他爱了她二十年,竟替代不了那个只陪伴她一年的男人,他受不了,他发了疯的嫉妒,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他果然杀了那个男人,还跑到宛儿面前大肆炫耀,看上去宛儿已经完全放下了对那个男人的一切幻想,殊不知她在谋划一个巨大的计划,以她的尸骨无存来报复他,芷阳宫的毁灭,宛儿的尸骨无存,他一病不起,这世间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然而这一切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什么人在推动着,他众多儿子之中,为数不多的册封为王,只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局各方势力,但他的儿子们都在不动声色地为自己铺平道路,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一些他都能清楚地知道。
不过,他到底没有料到自己引来了一匹狼,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太子……他的阴狠毒辣从宛儿的死开始,渐渐崭露头角,这才让厉睿渊深深感到阵阵寒意,辰奕寒多年来的避其锋芒,怎就一下子被人挖出了这么多事,京中皇子中毒,太子虽身陷其中,但仔细回想,他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无辜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