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茹是个大度的女人,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盛安达的为人。
也打从心里觉得,她怀孕确实辛苦,可盛安达也一样,为了她和这个家,盛安达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应酬,她如果再在这个时候怀疑他,这肯定不对。
可,怀孕的女人真的很缺乏安全感,也很容易多想。
加上那女人接二连三的说三道四,季慧茹的心,终于还是乱了。
在盛安达又一次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时,她非但没有如以往一样温柔的帮他宽衣解带或者是体谅一下他,而是横眉冷对,甚至因为盛安达身上有香水味,就大发雷霆。
记忆中,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准确来说,是季慧茹单方面的指控。
季慧茹很委屈,盛安达也很委屈,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老婆都不理解自己的话,那他拼死拼活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这么一想,就去喝酒了。
那一天晚上,盛安达都没有回主卧。
他们谁也不肯低头。
季慧茹一开始特别委屈,还哭了好一会儿,等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之后,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觉得这种行为实在不应该。
只是一点香水味算什么证据?
要是那些女人喷的太多,只要在旁边坐一下都会有味道,她因为这么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情就对盛安达这么粗鲁野蛮,确实是她错了。
距离两人吵架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天刚刚泛白,早上六点多,季慧茹再也忍不住出去寻找盛安达。
她记得盛安达是去了书房的。
临走的时候手里还提着酒,盛安达酒量本来就不算很好,回来的时候已经醉了。
要是那一瓶再喝下去,他的肠胃肯定受不了。
只这么想着,季慧茹更加担心,也不要吴妈扶了,直接吩咐她去煮点醒酒汤等着。
然而,还没到书房,就隐约听到里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季慧茹和吴妈对视一眼,急急朝书房走去。
房门推开,画面中的两人险些让季慧茹站立不住。
是盛安达和那个女人,此刻,他们正全身赤-裸,相拥而眠。
盛安达自认为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那一次,却因为自己的疏忽险些毁了他一直小心守护着的家庭。
等清醒过来之后,看到季慧茹惨白的脸和那个女人,他头一次觉得那张脸怎么那么恶心。
那个女人很委屈,说是他强迫了他。
可是当时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那个女人还算懂事,她说,“我对不起夫人对我的信任,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个家待下去了,我这就走。”
这一次,季慧茹没有挽留,盛安达也没有。
季慧茹拿出一张银行卡,“虽然知道这种处理事情的方法很打击人,但是我没有办法,这里有五十万,足够你在江城或者其他地方买一套房,当是我们对你的补偿。”
女人打死不要,季慧茹态度强硬,“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跟我老公离婚让他娶你吗?我求求你,拿着吧,至少这样让我心里好受点。”
她都这么说了,女人含泪拿着离开。
自始至终,盛安达都没有开口阻止。
他爱的人只有季慧茹一个,五十万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笔巨款,买一套一居室的房子绰绰有余,剩下的钱,也能让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好一点。
季慧茹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
诚如她所说,她能怎么办呢?
要不是因为她听信了那女人的话疑神疑鬼,也不会跟盛安达吵架,盛安达不会去睡书房,更不会喝到不省人事。
也不会让那女人有可乘之机。
一切的事端都是她挑起来的,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还爱盛安达,离婚舍不得。
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刚刚三四个月的孩子,就在今天,她还感觉到宝宝在肚子里边踢了她一下,她怎么忍心她的宝贝儿刚刚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这件事,随着那个女人的离开,总算还是过去了。
之后没多久,盛夏出生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两人之间的芥蒂,也随着盛夏的出生渐渐淡去。
他们本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临。
然,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再度上门了。
她抱着一个孩子,说是盛安达的亲生骨肉。
她说她能力有限,实在没有办法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如果盛安达不介意,能不能把这个孩子一起养大。
季慧茹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盛安达也一样。
可孩子已经出生,她有手有脚,她是一个小生命。
如果放任不管,两人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最后,他们再一次心软,并且留下了孩子,再度给了女人一笔钱。
这一次,女人很诚信,十八年过去,果真再也没有出现过。
想到这些过往,盛安达微微叹气。
孽缘。
都是孽缘。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最恶心的存在,也是他从不敢轻易回想的过往。
今天再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爸爸,想什么呢?景琛跟你说话都没反应?”
盛安达回神,看着眼前的盛夏,只觉得恍然如梦。
那些难熬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久。
他和慧茹的孩子,都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想到这个,盛安达又觉得心里一阵抽搐,冷冷的扫了傅景琛一眼,“说什么?”
傅景琛表现的就像个好好学生,态度谦卑诚恳,“夏夏的酒吧要开业了,我想跟她过去看看。”
这是正事儿,盛安达没什么好反对的。“刚好我也忙,都还没去看过,你怎么说也做了几年生意……”沉吟片刻,盛安达说道,“去吧,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给夏夏什么意见也不一定,毕竟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
傅景琛静默,不敢回答,他总觉得盛安达这话中好像还带了点其他什么意思?
但盛安达没有明说,他也不好主动解释,否则,不更是坐实了他也喜欢去酒吧混的事实?
盛夏醒过来的当天就出院了,盛安达则是和季慧茹一起住在医院。
傅景琛时间不多,陪着盛夏去酒吧看了一下,在得知盛夏居然没有用他的钱之后,又生了一场小气。
“宝贝儿,我竟不知,你居然真的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
上一次提到这个事情,盛夏只在电话里感受了一场傅景琛的委屈,已经让她招架不住。
现在面对面的,看着高大的男人噘着个嘴巴,盛夏当即就丢盔弃甲了。
一直只知道美色误人,也一直只把这个词运用在女人身上,却不知,原来一个男人用美色的时候,效果远比女人强悍多了。
于是,在傅景琛的怂恿之下,盛夏居然大手一挥,直接找地产大亨庞远出了一百万参与了其中的一个楼盘开发。
当然,一百万在庞远的眼中不是什么钱,也做不了什么事儿。
但凡是还是要讲人情的,有他们这层关系,庞远一切都给她最好的,最优惠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筹备着。
酒吧如期开业,地产那边有庞远在,盛夏完全就是一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不过庞远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盛夏管不管那是盛夏的事儿,楼盘这边有什么动静,还是会让自己的秘书李念随时跟盛夏报备和沟通。
期间,盛夏也给他们提了一些后来寸土寸金的地界给他们作为参考,庞远也确实不负众望,一举拿下好几块地皮。
酒吧那边有老五盯着,服装店那边也有沈清灵,盛夏瞬间就成了甩手掌柜,安安心心回学校上课了。
一切,好似没什么不同。
当然,这只是表面。
其中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经常会有人跑来问盛夏,“盛夏盛夏,盛以沫去哪儿了?”
“盛夏盛夏,我上周准备去盛以沫的服装店买衣服,发现店已经转让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些人并没有多关心盛以沫。
其中大部分,都是之前被盛以沫忽悠着教过学费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幸灾乐祸、
不过,盛夏真的很忙,学校,道馆,服装店酒吧医院到处跑,他们实在很难逮到人。
偶尔遇到两次,还没问呢,盛夏就说了不知道。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问了。
学校的人还好忽悠,什么盛以沫生病了之类的小借口就可以忽悠过去。
但是,盛以沫的那帮脑残粉不干了。
盛以沫以前在忙也会一周开一次直播。
最近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整整一个月,而且还是那种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消失,店铺也关的匆忙,微信扣扣微博直播,哪里都没有了她的踪迹,她的那帮脑残粉瞬间就急了。
在各种留言下找不到盛以沫之后,直接攻陷了盛夏的微博。
更甚者,有人直接人肉了盛以沫的家,最后直接蹲在盛家大门口。
好在最近钟浩立即带领诸位死忠粉把那些人给怼了回去。
盛安达和季慧茹在医院,盛夏没什么事基本也不回去,于是,几个脑残粉在盛家等了好几天,一直看不到人。
他们怒了。
看到吴妈出门买菜,一股脑全都冲到盛家。
吴妈等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景啊,当即就下的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