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只是轻微眨了一下眼睛,冰冷冷的望着她,他像极了一个精致的玩偶,好像一个假人伫立在窗口,如果不是他眨一下眼睛,她还真以为是谁放在那的玩偶。
她从弟弟眼中看到了仇恨,她感到莫名其妙,他为什么恨她。他终于动了一下,侧身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完全失去了小孩子该有的灵气,像一具躯壳,没有灵魂,像极了一个漂亮玩偶。
弟弟恨她。
“我们离开江都好不好,不要在来江都,一辈子也不要再回了、不回来、姐姐会努力供你上学读书。”
那天她出了医,她去哪也会把弟弟带着身后,生怕一不小心他溜走了,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没有他,她也不想活了。
她瞬间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一样,被时间遗忘,被世界收留。
她想到的是快速逃离江都,逃离这个罪恶的地方,有笑,有泪的地方,她不要在待在江都。
她告诉弟弟,她们即将要到达的地方,弟弟冷漠重复:“丽江古城!”
一个谋生的城市应该有泪有笑,有小人物的辛酸,有大人物的权谋。
她笑着对弟弟说:“对,古城,应该古城很漂亮!”
古城;天很蓝,云很白,山很大,水很清,月很美,那是一座很美的城市,只有江都的四分之一,虽然比不上江都繁华,但是很适合她
古城景色如同画卷,宛如人间仙境,冬暖夏凉。
她怕自己一个人会迷路,再也到不到回去的路,她要回来接杨子扬,会回来的,一定要回来的。
如果说记忆是座城市,时光腐蚀建筑,高楼大厦即将毁灭,陷入一片废墟。
她的城崩塌了!人崩溃了!她想在离开江都之前和杨子扬说一声。
这次真的要走了,
江都!
这地方很好!
可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江都只是一个装满星辰的躯壳,没有肉体,没有灵魂,没有你,没有我,没有我们的家!
他笑着答应,说,“嗯,一路平安!”声音不高不低,清晰无比。
萧伶,如果你不幸福,我会回来的,如果你需要我,只要你转身,我就会在你身边。
只要你需要我!萧伶,我爱你!柏逸郴真的很爱她!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不要泪水掉下来,她的倔强,她的坚强哪去了,这么爱哭,她想一定是痛到了极点,才会怎么忍不住。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接二连三一件件事情不都袭来,每一件事情都让她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古城,好啊、早就听说那个地方很美,人也很好,不用担心你被别人欺负了!”
他起身离开,她不知道他这一转身要多久才能见面,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她慌了神,用力哭着拍到窗子,撕心裂肺吼出那三个子。
“我等你!等你回家。”
有些人是你一辈子不敢遗忘的,有些路是你一辈子都要走的,只是有些人舍不得忘掉,只是有些路不敢一个人走。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如同走近地狱,那条路很短,可他走了一辈子,终于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消失在她眼里,眼里只留下一面墙。
他的一生葬送在地狱的尽头,看得见,听得见,却摸不着。
“等我回来接你回家!”
她离开后,连夜回古城,她选择坐飞机,想要翱翔一次,以最高点俯视江都,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夜里,月牙很漂亮,冷冰冰的,星星很闪烁,却不及飞机的速度,她来不及看清,就被飞机摔在天的那一边。
离江都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那个不再见。
下午四点钟才到古城,她带着弟弟吃了东西,找了一家旅馆,安排弟弟睡下。
她忙着为弟弟找学校,一定要找在自己学校附近,都是在城市边缘。
她带着弟弟去报名,剩下的钱不多了。
她在弟弟学校附近租房子,很小,最便宜的一个月五百块。
她不太想让弟弟住学校,弟弟又不爱说话,到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不写作业怎么办,她要好好监督弟弟。
她轻声询问,征求萧然的意见:“嘟嘟!你想和姐姐在外边租房子还是住学校住宿?”
他冷淡:“和你一起!”,他没有思考直接说。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那好,我可要严加管教,让人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每天都要写作业、每天都要背书,你要考上一个好大学,知道吗?”
“嗯!”
“那你……”她还没有说完话,门铃就响起来,她皱眉去看了一眼是谁,她有些害怕是房东,吹她交钱,又害怕是陌生人!
她打开门时,看了一眼那人,定格在哪很久,她半响才喊出口:
“阿极、你怎么来了,进来坐吧!”,还没有说完,她便让了一步,做好东道主的模样。
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萧伶对于陈舟极,她感到很内疚。
半响,陈舟极终于开口腔调,打破尴尬的气愤,他不带感情色彩问她:“你还爱他吗?”
他?萧伶知道陈舟极说的是谁,她错愕一下,抬眸看了陈舟极一眼,她知道陈舟极是为了,于江奕的事而来,她自然知道陈舟极想听到的答案,她“不爱了!”
“很好!”陈舟极简单说了两个字,他转身离开时,又说了几句话。
她似乎忘了于江奕,上次……他找到了。
陈舟极告诉她,而她却听不出他的憎恨,她只是想起他那张爱笑的脸,如今变得冷酷无情,她只能无能为力道歉:“对不起!”
陈舟极踏出一步时,却听到屋里发出尖叫声“啊!”,等他回头时,却没有看到萧伶,只听到屋里传来萧伶心急如焚的声音:“姐姐,看看,怎么弄的”
“别怕,姐姐,送你去医院!”,萧伶刚要抱起嘟嘟时,发现有人抢先一步。
她看了一眼陈舟极,陈舟极见她没有跟来,忍不住说:“快点,你还在看什么?”
“来了!”她才跑过去,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一想到弟弟满手沾染鲜血,她开始责备自己。
在医院经过简单治疗之后,弟弟的伤不算严重。
她很感谢陈舟极,陈舟极只是低头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只是觉得陈舟极很冷,可等她去结算医疗费后,才发现陈舟极替她结算清楚了。
几天后!
她下晚班,她听到弟弟躲在角楼里哭泣,询问下来才知道,弟弟是因为被同学欺负了,如果换成以前,她一定会出弟弟出头,但现在不会。
嘟嘟哭泣道:“我不想去学校了,学校里没人喜欢我,学校的同学很讨厌,”
“嘟嘟记住了,教会你东西的不止老师,还有姐姐,教会你最多的是同学,懂了吗?”
嘟嘟点头。
房租,生活费,压过来,她终于明白许诺陪酒了。
她晚上十点钟准时去小酒馆,打工,直到凌晨六点钟才下班,白天发传单,在高级餐厅做服务员,终于扛下来了,为弟弟交了学费,也攒下钱一些钱。
她跳过钢管舞,跳艳舞,脱衣舞,为了生存,只要不死人,她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