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过去需要一点时间,越泽在车上补了个觉,睁眼就看见车窗外一个大大的招牌。
pursue。
越泽的神情有些尴尬。
并非这家店菜品不好,Pursue作为华城数一数二的西餐店,品貌相当可以。
尴尬就尴尬在,这店是苏适情前男友开的,就是那个被苏适情扇了一巴掌的年级第一。
这地儿可能苏适情都不知道,她不爱吃西餐,八百年都不吃一次,而她前男友也不是个张扬的人,也从来没提过。
越泽也是偶然发现,那时候她们已经大学,她和苏适情隔着片海,她也不确定这二人还有没有联系,所以也没跟苏适情提过。
她依稀记得苏适情当年跟年级第一闹掰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强颜欢笑。
宫呈看她不动弹,伸手帮她解开安全带:“怎么不下车?”
越泽回头:“哦,没事,走吧。”
她心想也不至于这么巧就能撞见,谁闲着没事天天在自己家店里转悠,于是一宽心走了进去。
偏偏廖远枫今天就在他家店里转悠。
还跟越泽撞了个正对面。
越泽在宫呈怀里一个顿步,廖远枫视线在她二人身上扫过,站定:“好久不见。”
越泽还记得苏适情刚跟他闹掰的那一段昏天黑地的日子,她皮笑肉不笑:“呵呵。”
廖远枫似乎没将她的抵触放在眼里,问她:“你在华城工作?”
越泽从宫呈怀里轻轻挪出去一点,站得笔直:“在华城上学。”
宫呈感觉到她的动作,在她腰间的手放下,目光深似古井。
廖远枫抚了抚额,语气颇有些枉然:“这样……她跟你在一所大学吗?”
他提到大学,越泽有点心虚,下意识就想看宫呈的脸色,但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她知道不可以做这么明显的举动。
她的资料早就做好了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资料,廖远枫没道理知道她现在的身份。
做这行,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吓自己。
越泽稳了稳心神,嘲讽地开口:“你管呢?”
廖远枫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辩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旁边的人说了句:“这二位的单,记在我账上。”说完便要绕过越泽二人出去。
越泽先一步道:“不劳您破费。”然后拽着深深凝视她的宫呈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回到车上她才想起,宫呈或许就喜欢这一家呢?
她侧过身子,很认真的跟坐在驾驶座上的宫呈打商量:“我们换一家好不好?这家店老板的儿子是个渣男,不能让他挣钱。”
“怎么?”宫呈挑眉:“是你高中时期的哪个旧情人?”
旧情人?
越泽微微皱眉,觉得他这个说法过于老套,纠正道:“我们年轻人都管这个叫前尘往事。”
宫呈:“……”
“不过不是我的。”越泽看上去低眉顺眼,实际上是暗暗掩藏自己眼底的情绪:“是我朋友的。”
苏适情和廖远枫的细节她不是很清楚,但单凭最后的那件事,越泽觉得叫他廖远枫一声渣男不过分。
宫呈看了看她这小动物似的可怜摸样,发动车子开向另一家西餐厅。
到底还是吃到了奶油龙虾意面。
越泽踩着高跟鞋忙了一天,回到家觉得脚后跟针扎似地疼,刚缩进浴缸里,宫呈就来敲她的门让她快一点,要不然他就进去了。
越泽偏要跟他对着来,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才出去,于是理所当然的被收拾了。
当晚,在宫呈一次又一次的索取间隙,越泽抽空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宫先生你今年到底高寿几何啊?”
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宫呈没回答她这个无理的问题,用绝对的男性力量控着她的腰,让她再没抽出空开这个口。
后来的几天,越泽跟着乔秘书上天入地的处理工作,忙的脚不沾地,宫呈心疼她辛苦,即便忍得难受,也每每早早地放她睡了。
她跟人事部门对接的时候,偶然听见了袁氏内部出了点问题,恐怕渡不过这个难关了,越泽面无表情的听完,心里狠狠给了两个字:报应。
越泽开始习惯穿着西装高跟鞋楼上楼下地跑,进出宫呈办公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渐渐摸清了他办公室的布置,以及……摄像头直接连着宫呈电脑这件事。
这样一来,她要动手拿东西可就困难多了。
目光还是要转向固安公馆。
她最近忙的根本抽不开身,沾床就睡,得想个办法在家养着。
这个办法要恰到好处,不能太狠,也不能太轻,还不能让宫呈看出破绽。
啧,有点难。
越泽蹲在厕所隔间,迅速给柳微发了消息。
几秒后,柳微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给她。
越泽删掉这两条消息,出了卫生间。
今天是个周三,上午十点十方公司例会,下午三点半宫呈会跟Q&C总部视频会议。
眼看十点马上就到了,越泽和乔冉有条不紊的收拾各种需要用到的文件。
越泽本来就是个沉稳的性子,度过了刚开始那几天的不适应,现在已经可以在宫呈手下来去自如的应付了,单从背影上看去,她和乔冉的行为节奏,到颇有些一脉相承的意思。
越泽和乔冉准时跟着宫呈进了大会议室。
十方最近出了点问题。
Q&C集团旗下涉及服饰、珠宝、娱乐、电子、食品等多个领域,十方进驻后,先将娱乐产业作为主要经营产业,签下了当年风头正盛的李落窈后,又接连签下了几个有实力又有颜值的新人,继而着手发展了Q&C成立时所依仗的服饰珠宝,今年年初,又将食品行业的蛋糕分了一分。
事情就出在食品产业里。
一家西餐厅的用料被人怀疑以次充好,虽然没有造成食用者健康方面的伤害,但是十方的西餐厅主打的就是原料新鲜,厨师优秀。
越泽现在才知道,她那天吃奶油龙虾意面的那一家就是今天被公司提出来处理的那一家。
她当时还觉得挺好吃的。
不过她看了看宫呈的背影,莫名觉得宫呈好像生气了。
虽然他没有拍桌子将所有人都臭骂一顿,但越泽就是从他时不时反问的语气里觉得,宫呈生气了,还很严重。
会议室的气压低了几分,连带着越泽都紧张起来,宫呈接连甩了三个问题质问食品部门的负责人,负责人被问了个尴尬,踌躇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答案。
一时间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越泽感到了来自宫呈的压力,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宫呈的一点点侧脸,薄唇抿着,嘴角一点圆润的弧度都没有。眉峰蹙起,剑眉扫过眉骨一片高地,平白生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来。
眼神落在他身前的文件上,眸色深沉,几乎要将那几张纸烧出一个洞。
越泽觉得食品部可能有人要凉凉了。
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宫呈这样,但是很奇怪的,她觉得宫呈好像……就是这样的,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平时对她那种迁就平和,反倒让她感觉陌生的很。
她是不是曾经认识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摇头否认了,她并非是个健忘的人,宫呈也不是能让人轻易忘却的角色,这个可能,是断然没有的。
越泽想了想,只能说自己是……闲着没事儿找虐吧,好言好语的供着你感觉陌生,凶的你感觉熟悉,神经病。
宫呈的手在桌上敲了敲,给食品部下了指示,今天下午四点之前,必须要拿出一份完整的事件调查报告,以挽回顾客。
散会。
越泽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跟在他身后,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秘书。
合格的秘书看老板心情不好,十分乖觉的用她刚掌握的咖啡机做了一杯咖啡给老板送了进去。
于是更像一个合格的秘书了。
宫呈手指夹着烟,见她进来,抬了下眸,目光又继续落回电脑上。
越泽将咖啡放下:“呈总,午饭您有什么意向吗?”
宫呈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脑袋:“随便吧……”又嘱咐似的说了一句:“给你自己也买一份,别又不记得吃饭。”
越泽点点头,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就牛排吧,半个小时后我送进来。”
宫呈有点不满意她这样的态度,向她伸出手。
干嘛?
越泽有点疑问,试探性的将咖啡拿起来要递给他。
宫呈闭眼,有点无奈:“过来,越泽。”
“……”
越泽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磨磨蹭蹭挪到宫呈跟前。
宫呈长臂揽过她的纤腰,让她坐在他身上。
这可是办公室!
越泽推开他马上就要靠在她胸前的脑袋:“宫先生您自重,这儿是您的办公室。”
宫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揉搓:“里面有卧室,不用担心站不稳。”
越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双手推据着宫呈:“你……这是白天哎。”
宫呈笑,让她跨坐在他身上,解开她衬衫两颗扣子。
越泽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她不住的向后躲,却被他死死的困在他和桌子之间。
“呼……”宫呈大手在她后背上抚摸:“最近真是太忙了……”
越泽没法推开他,只能小声抗议:“不行,宫呈,不可以在这儿。”
宫呈抬头,但并未离开,下巴还搁在那儿:“坐都坐下了……”他手移到她臀上捏了捏:“动一动吧。”
捧着她的臀前后磨蹭了一下。
越泽霎时紧绷,想脱离他的掌控,但这样的姿势她的脚无法着地,什么力气都用不上。
只能一遍一遍的强调“这是办公室,外面还有别人。”
宫呈似乎很乐见她这样的反应,抱着她搓搓揉揉,又在她唇上采撷足了才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
越泽伏在他肩上,早就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娇娇地开口:“够了吧?我要出去了。”
宫呈拍着她的后背,满满商量的语气:“别出去了,里面有卧室,嗯?”
嗯什么嗯!
越泽连连摇头:“羞死了,不要在公司里。”
宫呈听出她言语间的漏洞,不可以在公司,但在家里是可以的。
于是佯装急切,抱着她要起身:“等不及了。”
越泽撑起身子,急忙道:“你再忍忍……再忍忍,回家,今晚回家再……”她好不好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宫呈就一口答应了:“好,早点下班。”
然后帮她整了整衣服,该扣的扣子扣上,该抚平的褶皱抚平,又亲了亲她有些红肿的唇,将她放开。
越泽有点懵,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玩了。
宫呈端详了她片刻,真诚的给出建议:“卧室里还有洗手间,我觉得你可以去……整理一下。”
越泽深吸一口气,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怕是见不了人,愤愤瞪了他一眼,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