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花也不理会,拿出当蓝衣骑士时的风范,训练异常严格,谁要懈怠,棍棒伺候。
两个月后,战场上推桥手的风貌可谓壮观,只见他们肩扛木桥,红着眼,大声嘶吼着,脚下的步伐却非常灵敏,就连那些沉重的木桥都好似活了起来。
王都尉非常满意,他决定要犒劳一下那位推桥手们的训练官。
犒劳的内容是1000昊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当然还有一顿丰盛的晚宴,一同参宴的有那位副将,还有两人苗小花认识,接引骑士蒙桐和他的副手拓维。
看着眼前叫不出名堂的佳肴,苗小花不胜唏嘘,三巡酒过,王都尉双掌一拍,几名士兵领着一群舞妓走进来。
一曲歌舞完毕,有两名舞妓摆动腰肢向苗小花走来,然后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肩头。苗小花虽然不是第一次碰见如此阵仗,但脊背挺得笔直,有些慌神,耳边传来拓维的轻笑,“骑士大人只管放松些。”
苗小花点头微笑着将纤纤玉手上的酒杯含在嘴里喝了个底朝天。
“哈哈,痛快!”拓维拍手说道。坐在主位的王谷雨含笑看着。
有两个姑娘被蒙桐的眼神瞪得后退一步,楚楚可怜地望着王都尉。
王谷雨微笑道:“蒙将军是位清修者,你们退下吧。”
当桌上的佳肴所剩无几时,王谷雨喝退舞妓,此时拓维正在打着酒嗝,眼神迷离,苗小花脸色有些潮红,但头脑一直清醒。
“苗小花,你本来是一名逃兵,但你已经受了天罚,咱们不去计较,而今次你训练推桥手有功,我决定封你个戍训校尉,专门训练指挥推桥手,意下如何?”此时的王谷雨老气横秋,带着七分傲气,觉得这是一份不错的施舍。
好在苗小花也不是二愣子,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卑职多谢王将军栽培。”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又重新进入昊国军官序列,虽然只是个九品,那也是个军官好不,多少有一些自主权。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实力。”王谷雨的气势突然就变了,“能承受天罚而不死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苗小花大吃一惊,“这特么是唱的哪一出?”
一旁的蒙桐眼神冷冷,拓维的酒也醒了大半。
不等苗小花回应,王谷雨的剑已经出鞘,他一步跨出,只一步,就已经来到苗小花的桌旁,他的声音带着亢奋,“这柄剑叫谷雨剑,剑法是谷雨剑法。”
“世家子弟都是这种德行?”苗小花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打架,他虽然没多少江湖阅历,但神阙陶方却对他说过一句话:“江南王氏,谷雨神剑。”
“你平时用什么兵刃?”王谷雨盯着苗小花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到怯懦。
“我用刀。”苗小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失恭敬。这时候,一名卫兵主动将手里的阔背刀递给苗小花。
阔背刀一上手,苗小花就有一种亲切感,毕竟他使用多年,陪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
眼前王谷雨战意勃然,苗小花能感受到从谷雨剑传来的烈烈战意,暗想今日怕是没法藏拙,谷雨剑法驰名武林,能见识也算一种机缘。
两人隔着桌子对视,四周已有罡气迸发,片刻后,苗小花果断出刀,他知道王谷雨自恃身份不愿先动手。
猿击术随着阔背刀劈出,简单直接,刀锋奔向王谷雨面门。
王谷雨神色冷峻,只要对敌,他都会收敛自己的狂傲,谷雨剑剑刃上挑,挡住苗小花刀锋,也是简单直接。
两人你来我往,越打越快,只见刀光闪动,两条人影在空中旋转,刀剑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谷雨剑法讲究绵里藏针,全靠施展的人真气牵动,不疾不徐。而苗小花的刀法源于猿击术,大成于战场搏杀,势大力沉、风格强硬,招式简单而致命。
突然,王谷雨一声清啸,剑势变得更加缓慢,每挥一剑,周围空气温湿,身处剑气中的苗小花顿觉暖风拂面,懒洋洋提不起精神来。
苗小花大惊之下,脚踩踏云步,空中残影飘动,几个起落,脱离了剑气控制。
王谷雨冷哼一声,正要追击,苗小花连忙收刀抱拳,颔首说道:“王将军好剑法,卑职甘拜下风。”
王谷雨有些意犹未尽的收起谷雨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苗校尉不必过谦。”心里其实吃惊不小,刚才自己的最后一式乃是谷雨神剑的精髓,如不是内功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中招之人万难脱离那一道道暖风,他是在藏拙啊。
如果苗小花不是要保持低调,寰衍决施出,王都尉的脸面就扫地了。
“不过这家伙挺会做人的。”王都尉如是想,刚才他要不认输,自己只能和他打到底,当然,一旁的蒙桐会制止,但和一个戍训校尉打成平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萧瑟的秋风掠过,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零,荒原北部的战场上杀声震天,马蹄声响、金戈交鸣,寒光过处,鲜血飞溅,在秋日的黄昏里、落叶下生出无限悲凉。许多人的生命被无情收割。苗小花的头盔不知掉在何处,黑发披肩,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滴答下落,手中的阔背刀机械地飞舞,他早已麻木,眼中只有敌人的脖子,或砍或削,刀锋到处,无人可挡,因为他快,快如闪电,身如鬼魅。
推桥手们早已完成了架桥,以前的他们手无寸铁,在经过苗小花的精心训练后,这支由罪犯和劣等公民组成的队伍竟然成了劲旅,他们衣衫破烂,脚穿草鞋,但战力惊人,个个悍不畏死,因为他们本来就“命贱”,当惯了炮灰,手中短矛能戳一个够本儿,戳两个就赚。
“抬桥,冲!”一个声音高喊,不过这次不是呼仆儿,而是王谷雨。他和蒙桐将一名落单的碎魂武士砍成几截,大吼道。
杀得兴起的推桥手们反应过来,敌军已经大半被消灭,剩下数十名丽新国士兵也被砍得东倒西歪,正想着要投降,却被蜂拥而至的昊国士兵围杀。十几名碎魂武士死状极惨,他们没来得及在飞索队的带领下撤退。
随着王都尉的一声断喝,推桥手们将短矛别在腰间,扛起沉重的木桥,狂吼着跑向下一个沟壑的边缘,对面的弓弩手早就准备好了。一波波箭雨洒向扛着桥的人,木桥左边的人左手持矛,右边的人右手持矛,叮叮当当将射向自己的箭矢打掉,这时候,昊国的弓弩手已经就位,狠狠地还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