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国王弗雷,是西都亲王威克多的亲哥哥,在位至今,已经22年。他继位时25岁,并在当年迎娶了中领郡最漂亮的女人“黑百合”作为皇后。因为黑百合恃美骄横、目中无人、难以亲近,所以“黑百合”这个外号被人们叫得太多太响,至今已经没有人记得皇后的本名叫什么了。婚后17年,国王和皇后一无所出,所以弗雷国王唯一的心愿就是安排接班人。弗雷和威克多两兄弟原本感情甚好,可谓亲密无间。二人年龄相差10岁,所以威克多自幼都是跟着弗雷长大,无论是一同玩耍还是一同征战,威克多在弗雷身上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至今11年前,弗雷打算钦定威克多日后继位,并安排了皇位继承人的钦点仪式。可没想到威克多无意继位,二人便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弗雷膝下无子,皇位的继承人由兄弟担任本是天经地义。可威克多偏偏极力反对,当众推辞不受,反而请命镇守西领郡,使得弗雷龙颜大怒,碍于兄弟情深,勉强答应了请求。
而这次威克多擅自挪用并毁掉灵之宝珠,灵气退散,妖兽横行,除西境怪物增多之外,整片大陆都有怪物妖兽重现人间。而随着出现的怪物增多,怪物肆虐作乱时就越发乖戾残忍。怪物增多,就像生根发芽一样,不停增多,且趋势愈发激烈。
中领郡处在整片大陆的中间,自然饱受怪物肆虐的滋扰。在不知详情的背景下,国王弗雷连续多日召集内阁会议,指挥调度军民抗击怪物,同时第一时间听取最新的军情汇报。
在此期间,国王收到了确切消息称,西都亲王威克多在嘉德堡监守自盗,擅自挪用并摧毁了镇守妖兽、滋养万物的灵之宝珠,这才使得妖兽横行,怪物肆虐。
弗雷听闻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直呼威克多这样的行径无异于叛国谋反。
于是弗雷立刻派出内阁大臣亨特利,并加派40名武艺高强的御前侍卫,命亨特利带队前往西境,务必将此事来龙去脉查个明白。另一方面,弗雷命军情大臣为将军,紧急征调全国军马,为防生变,组建了一支勤王部队,在燃敌城中随时待命。同时因为中领郡的怪物肆虐严重,弗雷命这支部队环卫无双堡,以作保驾之用。
实际上,弗雷自然不想对威克多开战。尽管如今大动干戈,在他的心里,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始终还是自己的弟弟威克多。他心想既然不知威克多此番的用意,那就姑且按兵不动,等待亨特利尽快带回西境的消息。
随内阁大臣出发的40名御前侍卫,由侍卫队长艾德率领。艾德是东领郡人士,出身平民家庭,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当年在征调官员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被皇帝钦选为御前侍卫,并凭借出色的武艺和领导能力,不久就被任命为御前侍卫队长。都说文官易做、武将难升,艾德可以算作是习武之人在仕途上的成功典范。
为应付远途跋涉,内阁大臣亨特利额外带了几名侍从,而侍卫队长艾德则带了自己14岁的儿子布雷兹同行,意在让他接受历练。队伍从燃敌城出发,一路向西,到达西领郡境内用了十天时间。
众人只见西领郡的平原广阔无人、一望无际,秃木林被野火烧得寸草不生,荒草原百里不见人烟,给人留下了强烈的感官印象,而西领郡荒凉凄怆的第一形象豁然映入眼中。
一路上眼见怪物四处游走,妖兽穿街而过,亨特利急忙与艾德沟通,下了一道命令:众人赶路为先,若不到万不得已需要自卫,千万不要主动去招惹怪物,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又花了三天时间,队伍越走越深入西境,逐渐发现整个西边的天色都开始变成暗红色。很显然,西境受妖气侵蚀严重。这番景象让亨特利、艾德等人想起了历史上妖魔肆虐的年代,西境这里曾经被成为妖魔之地。只是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夸张画面,如今就呈现在眼前。
来到嘉德堡附近,发现城堡脚下依山而建的村落已变得荒凉不堪,很多房屋门窗紧锁,似乎生怕怪物破门而入。路上行人稀少,除了寻找必要的食物和水,西领郡的百姓已经断绝一切室外活动。西境的首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凄惨情况可想而知。
城堡大门前,亲王威克多早已携女儿、家丁等候多时。嘉德堡的侍卫兵沿小路站成两排,站得笔直,似乎没有受到妖怪肆虐的影响而士气低迷。亨特利眼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亲王威克多形容憔悴,只是在强打精神。由于事态失控,怪物连番滋扰,威克多几年来被内忧外患煎熬,看得出精力早已透支。
亨特利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与亲王一通寒暄。艾德的儿子布雷兹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在父亲的提醒下见过了亲王、两位公主和众位西境的封臣、官员。与威克多不同,以拉姆特为首的西境官员脸上全无笑意,显然是对亨特利一行的到来充满戒备。亨特利久在官场,自然看出了端倪,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只习惯性地摸了摸手上戒指,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安排人马进城歇息。
嘉德堡的内官引领来客前往城堡主楼的一楼客房,其中御前侍卫队长艾德和他的儿子布雷兹单独住一间客房。布雷兹自幼习武,手脚灵便,长发及肩,但修整得颇为干练,不仅行止有度、快手快脚,观察力也很敏锐。他见亲王的小女儿尚跟在奶妈旁边,大女儿凯伊面无表情,对妹妹毫不亲近,而且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倔强英气,知道这个小女孩儿颇不简单,当即着意地多看了几眼。
长公主凯伊也正在打量这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发现他在看自己,轻蔑地瞥了布雷兹一眼,转身上了二楼房间去休息。
亨特利与威克多有要事相商,于是径直进了主堡大厅,艾德作为侍卫队长也要陪同。分开之前,艾德对儿子布雷兹说:“你把行李拿到房间后,在房间呆着,不要到处乱逛,惹出事来。”布雷兹应承了,然后独自提着行李进到客房。嘉德堡的佣人见他小小年纪,拎起四个大行李包,面不改色心不跳,都暗自佩服他人小力气大。
布雷兹进了客房,把行李放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四处打量。虽然艾德是御前侍卫队长,经常出入王宫,但布雷兹从小生活在居住区,住惯了平民房间,从未见过嘉德堡这个旧王宫的建筑,此刻只单纯欣赏壁画、壁炉,银盘、银勺,似乎每一处都透露着新鲜。
正在看时,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来者没有敲门,因为她在自己家从没有敲门的习惯,她不是别人,正是嘉德堡的长公主凯伊。
布雷兹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行礼道:“公主殿下。”
凯伊直接问道:“你这么年幼,也是御前侍卫吗?”
“我不是,我父亲是御前侍卫,他是队长。”
“那你父亲会用剑吗?他的武功厉害吗?”
“他当然会用剑,他还是无双堡御前侍卫的剑术教练呢。”
“我们嘉德堡的侍卫队长也是剑术教练。我想让他和你的父亲比试一下。”
“公主殿下,请你原谅,我父亲率领御前侍卫随内阁大臣远道而来,不能无缘无故和别人起争执,更不能随便动手。”
“那你会用剑吗?”
“我的剑法练得不怎么样。但我擅长用长枪和腿法。”
“那你出来,咱们比试一下。”
“……还是不要了吧,公主殿下。”
凯伊哪容得了别人拒绝她,“啧”的一声,伸出手就要去扭布雷兹的胳膊。
“公主殿下!亲王叫你不要到处跑,以免打扰了远道来的客人休息。”侍女露西及时出现,两步就闪进了门,说着话就拦在了公主和布雷兹中间,避免了一场撕斗。
“没意思,我去别处玩了。”凯伊见打也打不成了,又怕露西向父亲告状,于是一转身离开了。
布雷兹见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布雷兹自幼学习摔跤、腿法和长枪,习武认真刻苦,又有悟性,他的实力自然比凯伊的剑法强多了,真要是打起来,布雷兹只怕自己伤了公主千金之躯。来时的路上,父亲艾德向他再三嘱咐,此番带他出来只为长见识,切不可随意与人动手。
一眨眼功夫,天色已晚,艾德陪亨特利、威克多用过晚餐,这才回到客房。布雷兹将白天拒绝比武的事向父亲说了,艾德说:“切记,我们身在异乡,此番前来绝不能招惹事端。”布雷兹问道:“父亲,我们接下来要如何进行调查呢?”
艾德“咦”的一声,问道:“调查什么?”
“我懂察言观色,这一路上亨特利大人一直在向侍卫打听西境的风土人情,还总询问嘉德堡和亲王的情况,这不像是单纯拜访的架势。再说,拜访领主哪用得着带这么多御前侍卫来。”
艾德摸了摸布雷兹的头,说:“你要记住,不该管的不要多管,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一切事情有我来处理。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给我们添麻烦,知道了吗?”
布雷兹点点头,转身伏在地上压开双腿,开始练功。
当天晚上,布雷兹来嘉德堡第一晚,过于兴奋,难以入睡,只躺在床上默想练功。忽听到父亲悄悄起床,换上衣服,悄声出了门,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他不知道父亲要去干什么,这时发觉自己需要小便,于是索性也爬了起来,穿上单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刚出门没几步就发现二楼有人影正走下来,看上去也是轻手轻脚的,不知有什么图谋。离得太远了,那人又没有掌灯,所以布雷兹看得不是很清楚。一晃眼间,楼梯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布雷兹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走过去,跟着发现了从二楼下来的那个人。
他发现前面这个人是个小女孩,身高差不多1.5米,跟楼梯扶手差不多高,难怪刚才一晃眼就看不见人了。只见这个小女孩一路往院子的后庭走,继续跟踪的话,要暴露在后庭中间,布雷兹本着父亲“不要惹事”的念头,中途放弃了跟踪。只见那个女孩儿果然穿过后庭院子,从那座最高的塔的大门进了去。
布雷兹闹得不明所以,突然想起尿急,于是赶快掉头去了厕所。
回到客房时,发现父亲艾德已经回来了,坐在床上正在等他。布雷兹不知该不该捅破自己刚才跟踪别人的那一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艾德说:“都叫你不要到处惹事,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布雷兹说:“我刚刚尿急,出去方便了。”艾德叹了口气,说:“快躺下睡觉,你知道刚才院子里有多少人吗?就凭你还想跟踪人,你也太嫩了点。”布雷兹“嘿”的一声,赶快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布雷兹只听窗外有练剑的声音,爬起来一看,是凯伊公主在和嘉德堡的侍卫练剑。为首的一个侍卫没有带手套,单手握剑在和公主过招。布雷兹想起凯伊公主所说,嘉德堡的侍卫队长剑法也十分了得,此刻看来,攻守有度、拿捏有道,果然功夫不错。凯伊公主握着短剑一顿猛攻,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砍、劈、挑、刺,这个队长都一一化解,一招一式十分清晰干脆。布雷兹不由得在心中叫了一声好,心想这个队长若与父亲比剑,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待想叫父亲一起看,却发现父亲已经起床出去了。
布雷兹伏在窗台上,仔细看公主练剑,汗珠在公主白嫩的脸上流走、滑落,可见她是真的用心在练习。而一步一转身,他猛然发现,自己昨晚跟踪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眼前的凯伊公主。
大半夜的,凯伊公主为什么要进入那座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