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宫前张灯结彩,殿内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在殿门前久候的一宫女正踱步着,待瞧见青梧远远走来的身影,忙上前催道:“这是去哪了这么慢,公主等你都急了。”
“宾姑姑,我这不是去拿公主的珠串了吗,我这就去这就去,您且先去顾着贵妃那边吧。”
青梧低低福了个身,见宾姑姑的脸上都有些急了忙宽慰道。宾姑姑听了只着急地推着她往殿内走,哪顾得上其他,先把那位金尊玉贵的公主伺候好了才是真的。
青梧见她这急促样也不敢怠慢下去,忙就去了公主身边,给公主递上了心心念念的珠串便随在一旁侍奉着。
寿宴热闹是热闹,可年年如此她都有些乏了,只得硬撑着帮公主递些精致的吃食。
不知不觉热闹也很快结束了。
高高的月影映在宫内的荷花坛里,稀稀落落的残影散着银辉。
枝叶从黄变青,从青便黄。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细细数来,转眼间又过了四年光景。十五岁的涎玉公主出落的越发标致,连阑贵妃也说公主出落的连她看了也要眼热。
这日午后,青梧刚刚伺候完公主午休,便瞧见同屋的环芝像是得了什么赏似的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
她刚一进门,就吵的青梧的耳朵有些聒噪。
“青梧青梧,你知道吗,我听说咱们陛下要给公主许婆家了。”环芝一把拉住青梧正在整榻的手,叽叽喳喳地像个鸟儿一样地说与自己听。
青梧倒还真是被她的话引了兴致,却也不十分诧异环芝的话,道:“公主才过及笄礼,不奇怪呀。”
“我也知道不奇怪,奇怪的是陛下正在接见绍国的使臣呢,那绍国如今强势,我听隔壁宫的人说,好家伙,足足带了万数的聘礼来求娶咱们八公主呢。”
环芝轻声附在青梧耳边,那语气真像那么一回事。
青梧听了倒真信了三分,反把着环芝的手腕,又朝屋外瞧了瞧,见无人走过语气认真道:“绍国这两年不知道怎么竟兵强马壮起来,掠我宽朝城池不少,若是真的公主怕是违抗不了,你确定是真的?”
环芝听了青梧的话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转而有些厉色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不信你去问陛下身边的全公公。那可是真真儿的。”
青梧听了她的话,心里便开始着急,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涎玉公主心气高且自小处在父母膝下优渥长大,怎会愿意去绍国一个人孤苦度日。
她想了想,连忙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她好歹也要替公主问全了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她本想找侍奉圣驾的全公公打听,还没到半路呢,便瞧见全公公手捧着一道黄澄澄的圣旨远远地朝公主宫苑来了。青梧暗惊,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陛下当真舍得他宠爱的幺女前去绍国和亲。
一想到公主还不知道青梧便慌了,赶紧原路狂奔。到了公主阁前也未多想,着急燎火的便如以往一样闯了进去。
她刚踏入内室便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惊住了,眼底的震惊浓浓的消散不开,她一时都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涎玉看见有人闯进来心内一紧,待看到是青梧时松了口气。她抚了抚受惊的心口,眼前的青梧显然和她一样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像个木头似的动都不会动了。
涎玉看了一眼身旁昂藏七尺的男子,与他双目交缠。
涎玉略微羞涩地轻咳了两声,方道:“青梧,你可千万不要走漏风声,我与这位鸠逍公子乃实属兴趣相投。”
青梧被涎玉的话唤回了些许清明,眸里的神色被她迅速敛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焦促:“青梧本无意惊扰公主,只是我听见环芝说皇上要把公主远嫁到绍国和亲,奴婢刚出宫门便瞧全公公来传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