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玉一听这话哪还有刚刚的和婉之色,虽急躁却也不失大体。
她颇为冷静的踱步思忖了一番,便对一旁谦和如玉的男子说道:“鸠逍,你快先回去吧,若真是如此,涎玉就算死也不会去那绍国,做别人的夫人。”
闻言,鸠逍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望着窗外碧清的天色,宛言道:
“公主且静观其变吧,鸠逍也定不愿让公主受远嫁之苦。”说罢,看了眼因为他的话颇为动容的涎玉,又深深地睨了眼跪在地上的青梧方才越窗而出。
“青梧,我该怎么办。”涎玉站在窗前有些失落。
青梧站起身,来到了涎玉身侧,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说:“公主的美貌可堪月宫仙女,若是旨意真的下来了,凭公主美貌定能在绍国谋得一席之地。圣旨,公主万万违抗不得啊。”
“可是青梧”,涎玉突然转身看着她,有些悲伤,“我不想去。”
“恕奴婢多嘴,公主金枝玉叶不该和此等男子...”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也知你为我好,可是……”涎玉欲言又止,还未说完便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屋外那人尖尖细细的声音可不就是全公公吗。
青梧忙给开了门,屋外阑贵妃也在。涎玉瞟了眼全公公手上的圣旨,又看了眼阑贵妃的神色心下便已了然。
圣旨的内容与青梧说的并无二致,嫁去绍国,做个王妃,一生便就这样过了。
“全公公,可不可以和父皇说说,涎玉不想嫁,不想离开父皇和母妃啊。”全公公宣完旨意,刚要抬腿便被涎玉一把拦住。
涎玉此刻已经是泪眼朦胧,一副雨后娇花的可怜模样。
公公偏过头去叹了口气,无奈道:
“公主别为难老奴了,您这话老奴今日没听见,公主要知道,如今我朝已处于弱势,和亲那是最最无奈的办法。皇上也不愿意公主离开可对方偏偏指名道姓,皇上也没有办法。”
“可……”
“好了小八,别再闹了,快让全公公回去当差。”阑贵妃实在是看不过去自己女儿没有规矩,大庭广众之下怎能违背圣意。
全公公耳聪目明的,行了个礼便领着一群人退下了,只留下涎玉失魂落魄的杵在那,眼睛一股一股往外冒着泪。
“玉儿,你随母妃来。”阑贵妃瞧了一眼她的样子,心底也有些不忍,搀着旁边奴婢的手有些黯然地迈进了屋子。
阑贵妃坐在软椅上,拉过涎玉的手叹了口气。
“玉儿,你可是母妃最心疼的孩子,本来母妃都已经为你筹谋好,没想到如今你却要背井离乡去嫁给一个面容有缺的男子,母妃实在是不忍心。”
“什么?!”
涎玉一听面容有缺四个字顿时绷直了身子。她轻轻抚上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心下寒颤点点生起。
阑贵妃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疼极了,可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好好讲了一通。
“母妃其实早就听见了风声,一开始不以为意,母妃想就算要和亲也不会让你去,可不知道为何他们却偏偏说要你方可行。绍国近来强势你父皇也没有法子了。”
阑贵妃虽不情愿可总得为了大体着想,想到自己的女儿往后要嫁一个面容有缺的男子,心下可惜又道:
“你嫁过去就是正妃,只可惜那个永王面容有损,不过也是因为他在前线作战,我们宽朝才落得需要和亲委曲求全的地步,母妃实在不忍,可也没有法子。”
涎玉听完自己母妃说的话,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她拿着帕子轻轻啜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面容有损自是不祥,玉儿不愿意。”
阑贵妃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道:“如今既不能损两国和平也不能让我的玉儿受苦,可除了阙儿其余公主都嫁出去了,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眼下只能看看你父皇那边可否斡旋了。”
言罢,二人俱沉默了一会,涎玉泪眼涟涟地看向门外站着的侍婢们,顿时灵光一现。眼中闪过几丝精光。
她抹了抹残留在脸上的泪珠,微微笑道:“不如找个人替我嫁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