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席之后,贤贵妃异常开心地搀着皇上到自己的宫里。
公孙明则一言不发,毫无表情的看了看公孙瑾,才慢悠悠地离去。
国师则勾起一抹奸笑准备回去宠幸自己新收的小妾。
太子则和自己的侧妃回寝宫,落座在太子附近的皇子公主们都笑嘻嘻地想要闹洞房。
贤贵妃的表弟则趾高气扬地扇着扇子离开,心想没多久自己肯定是加官进爵的……
公孙瑾一直坐在位置上不动,时不时斟满一杯酒小酌,见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也站起身准备离去。
“太傅大人!”户部尚书陆万在公孙瑾走出大殿门口时,从一旁走来,唤住他。
“陆大人?”面对陆万的是公孙瑾依旧是温润如水的微笑,但是眼光却略带寒意。
“太傅大人,今晚的事…….”
“今晚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要司马涟漪活着!”
不等陆万说完,公孙瑾已经抢着说。
确实,如果为了司马泰的清白牺牲司马涟漪,那他和司马夫人之前做的事情都是白费的。
“太……太傅大人!”
没等陆万反应过来,公孙瑾已经快步离开了。
等到坐上太傅府的马车时,公孙瑾才露出虚弱的表情,头疼欲裂是现在的状态,很难明白为什么满朝文武都喜欢私下酗酒,难道只是因为职业所需?
回到太傅府后,公孙瑾并没有休息,而是仓促换了套衣服,独自一人越墙而出,往司马府的方向飞去。
“太傅大人夜闯司马家后院,不知所为何事?”
一直在床上打坐静思的司马涟漪在某人落在院落草坪上,快步走近她房门时,睁开眼睛缓缓发问,语气平静与白日里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怎么知道是我?”
公孙瑾在房门前听到她的话时脚步顿了顿,他自问以他刚刚的动作,一般家丁是无法发现的,只有身怀武功的人才会发现,就是因为司马府上只有普通的下人,他才会肆意地闯进来,为何他动作那样的轻也被她发现,为何门没有开她也知道是他?
也只是顿了顿,马上推开房门,随后利落地反手将门关上。
“猜的!”
司马涟漪没有起身,面对不速之客,她并没有起身迎接的准备。
静思了小半天,思绪异常清明开阔,他还没落地,脑海里就飘来一抹灵感,知道是他来了。
“那你的猜测还真的相当准啊!”
公孙瑾笑了笑,优雅地在她房中唯一的桌子边上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司马涟漪异常傲娇的笑着,身子并没有动,只是右手掐指,飞速运算。
“那猜猜我来找你是什么事?”公孙瑾以右手撑着依然有点抽痛的头。
“估计……”司马涟漪暮然伸手摸着心脏所在处,手稍微有点抖。
“明日辰时一刻,司马涟漪锒铛入狱!亥时三刻,东宫走水,太子死于火中,司马、公孙两家抄家灭族!”
没有过多的言语修饰,司马涟漪用很平淡的语调将自己算出的结果直接说出来,没有一点隐瞒的打算。
不知是打坐的原因还是她将自己的心抽离与司马家不再相连,她竟然算出自己的命,司马家的命。
“涟漪……”公孙瑾惊愕地看着司马涟漪,如果不是白天才见过司马涟漪,他根本无法将现在这个平静地说出一连串让人无法相信的话语的人是司马涟漪,中午明明还是个活泼羞涩的女孩,现在则是个脸色苍白,眼睛也是一潭死水的女子,甚至说,像是相士,就像国师那一类人。
“怎么?害怕了?”
司马涟漪缓缓起身走向公孙瑾,手还是捂着胸口,那个位置,现在还在剧烈地抽痛着,导致她的脸色迅速苍白,冷汗一直往外冒,浸湿她散落在颈肩的发丝。
“不是怕,是不解?”公孙瑾心中冒着一个巨大的问号,司马涟漪为何会这样?
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他,甚至步伐有些微颤,他也没有上前去搀扶。
“我……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结果就是我刚刚说的一样!知道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吗?”
司马涟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跌倒在公孙瑾的脚下。
“涟漪……涟漪,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公孙瑾慌忙扶起她,这一切实在太过于震惊了。
白天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司马涟漪缓过气来,整个人已经坐在公孙瑾的大腿上,公孙瑾正环抱着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改不得。我是透露天机遭天谴,要不了我的命。”
司马涟漪看着他担心的表情,在前世,杨圆圆从不会泄露天机,命中注定是要死的,她顶多摆个阵给人拖个几天,命中注定要大富大贵的,她会随手做点手脚让他来的快一点。
遭天谴,她唯一试过的一次便是师傅,那个老头临死前,她曾想要让他脱险的,但是遇到了同样的剜心之痛。
最后,那个老头直接自杀了。
他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司马涟漪,你到底是谁?”公孙瑾心中莫名的抽痛,为何从前不曾听闻司马涟漪会算术?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司马涟漪此刻却晕死过去了。
呆滞,这是他唯一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双手却只想抱着司马涟漪,不曾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瑾才小心地抱起司马涟漪,把她轻轻放到她的床上,不过估计就算他粗鲁一点,司马涟漪也不会醒过来,此刻的她脸色依然苍白,整个人都毫无生气,像个破布娃娃。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中的怜悯不禁上涌,别的女孩在这个年纪正是在父母亲怀里撒娇的年纪。
“才十四岁啊,我们都还没有拜堂成亲呢!你就说我们两家都要抄家灭族?我该怎么办才好?”
叹了一口气,也没管什么礼数,直接和衣躺在司马涟漪身边,然后轻轻地拥着她入眠。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和她都需要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