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忘乎所以的时候,荆华的胳膊突然用力把我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右手扇在我左脸上,“啪——”清脆而响亮,凶狠而过瘾。我根本没感到疼痛或麻木,仅仅有点儿发热发烫,火辣辣的直涌大脑,很新鲜很刺激。“命令”,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这是“命令”,对,巴掌就是命令,最荆华直接的命令。听到命令我应该肆无忌惮,我应该欣喜若狂,对,疯狂!疯狂!我全身都接到了命令,我开始手脚并用。
咚——什么地方响了一声。我以为荆华打了我,可身上没有感觉。不对,我不得不放开胳臂,走到客厅查看。没发现任何异常,我又打开房门,看看走廊,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我关好门,上好锁,立即返回卧室。看到荆华仍然未动,不由分说抱着又吻起来。咬定青山不放松,管它东西南北中。
打住!荆华猛地推开我,叫唤一声:再乱动我叫你永远见不到我。
我说我准备好了再挨一巴掌。
可荆华抬起手,只是推我起来。你先欠着吧,我想什么时候打的时候再打。
好!好!好我抽出手,规规矩矩地直起腰来。不由自主地暗自发笑,太棒了!棒极了!
荆华撇嘴道,别肉麻了,你这种老油条,不知对多少女孩子说过这话了。
我把左手举过头顶,天地良心,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说,也是生平第一次的感觉——绝妙的感觉!
荆华看我一眼,忽然坐起来,整理一下衣服,下床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她走出来,坐到电脑前,一句话不说,开始打字。
我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框,一楞,感慨道,我好想感到刚刚开始,怎么就已经是7点半了!
荆华专心致志,目不斜视。她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歪着头,连老师,连先生,老连同志,现在可以回答我开始提的问题了吧?
我一愣,问题?什么问题?
荆华摇摇头,真是没治了,超级健忘症。刚开始的时候,我问你连老师,你根本不是要找一个文秘,而是要找一个……
我恍然大悟,哦,对对对,还用回答吗。我偷偷瞄一眼荆华说,我不得不佩服你小姑娘的火眼金睛。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荆华耻笑道,谁叫你回答,你已经回答过了,用你的行动,疯狂的兽行、暴行!
对对对,那是我最好的回答,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确够疯狂的了。不知道那个回答你能满意吗?我也坏笑着看着荆华。
荆华眼睛瞪圆了,故作冷笑道,能不满意吗,满意极了——
谢谢!我继续感慨,天哪,没想到这一吻吻了整整几个小时,开天辟地啊。不干了不干了,走,吃饭去,我说,荆华,想吃什么?
荆华看看我,坏坏地一笑问,还饿啊?还没吃饱啊?
我迟钝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吃饱?
荆华仍然笑着,不笑了才说,不吃了,回学校晚上要做作业,过完五一就要交的。
我有点遗憾,但也必须尊重,不敢也不能有更多的要求。我说那就赶快回吧,我送你到车站。
诚实花园小区门口,一家卖串串烧的小摊主高声叫卖。
荆华叫道,我要吃串串烧!走到冒着热气的串串烧炉子跟前。
串串烧是这几年兴起来的小吃,一个长有两米宽约一米的铁皮炉子,或者是电炉子,炉子上的铁皮盒子被隔成十几个小格子,格子里有配制好的汤料,汤料里放进用竹签或铁签串起来的各种吃食,有香肠,有牛肉羊肉,有鱼虾,有皮冻,有各种新鲜蔬菜。花花绿绿,很是诱人。汤料始终沸腾着,各种吃食在汤盒里不停的咕嘟着。客人来了可以任意挑选几种,放在塑料盘子里,端到旁边的餐桌上慢慢品尝,也可装进塑料袋里带回去吃。青年男女尤其喜欢,小孩子也百吃不厌。
荆华拿着一根香肠,触不及防地就往我嘴里喂,你尝尝,可好吃了。
我只得张开嘴咬下一片,我怕辣,没福气享用。
荆华嘴一撇,真没情趣!真没意思!啥都不懂!还老师呢。
喔,明白了,你故意逗我玩。
荆华挑了30多串香肠、肚片、腐竹、腊肠,装进塑料袋里,带回宿舍和同学一起分享,一脸的喜色。
送她上公交车时,我说,明天早上9点多,我还在这儿接你。
谢谢你的狼心狗肺。她说着还朝我撇嘴,做了个怪像。
我回味无穷,又百思不得其解,吻有如此大的差别啊!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惊心动魄的接吻啊!这种吻是什么?是美味佳肴!是灵丹妙药!是精神吗啡!忽然想起,前些年某商场为了促销,曾搞过接吻大赛,几十对青年男女当众接吻,坚持时间最长者获胜,不知最高记录是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