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你，我就算得到全世界也没用。”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晓，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还会遇到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不要轻易地作出承诺。也许你办不到。也许你以后会后悔。”我摇着头哽咽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的，包括爱情。
“在这一刻，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如果我对你作出的承诺兑现不了，你可以杀了我。我允许你这么做。夜，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要用性命来赌。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只知道，对他，我没有免疫力。用生命赌来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因为最后会因为畏惧而屈服。那样的爱情已经变质，已经变得没有任何价值了。
“无论如何，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无论我以后遇到多少女人，我都不会再动心。你明白吗？”
“何苦？我根本就不爱你。与其爱人，不如被爱！只爱自己就好，何必让自己遍体鳞伤呢？”我说着违心的话，推搪着。
不是在试他的底线，而是不想让他沉沦，不想让他爱上一个错误的人。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哥哥，而不是我。应该是韩启夜，而不是韩雨夜。那场人为的车祸，哥哥因为保护我而成了植物人。该死的人是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韩雨夜，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是的，我是不敢正视它。爱情，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放开我吧！我不爱你。爱你的是贝萝莉。”
“我管她爱不爱！我只知道我今生非你不娶！非你韩雨夜不要！”他激动地说着。我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
“晓……”我的心早已背叛了我。在对他说非君不嫁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放你的。永远都不会！”
“我……”永远……其实并没有多远。
“我爱你！”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韩启夜就是韩雨夜？”
“我不确定你的身份。但是直觉告诉我，那种感觉是一样的！”他把下巴压在我的左肩上。
“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偏就被你弄得露馅了。”直觉啊，你真奇妙。本小姐那么精湛的演技居然就因为感觉这神物给破掉了。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放开我，扳过我的身子。“你都害我以为自己是玻璃那么久了。什么仇都报了。对了。你刚跳下来的时候没摔到哪里吧。”
我摇摇头。“本小姐怎么可能会摔伤。”
“不请我到你房里坐坐？”他牵过我的手，霸道地硬是要与我十指相扣。
这霸道的人啊……我不禁在心中咕哝他一阵。不过我还是任由他牵着我走。
他牵着我往主屋走去。我们沿着以钢化玻璃为阶的旋转楼梯上了二层。上了二层，右起第二间房就是本小姐的房间了。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秋刀鱼的滋味……”（周董的《七里香》）
还没进门就听见手机在房里拼命地呐喊着。
我松了手，快速地开了门，跑进去接电话。我拿起放在书桌上剧烈盘旋震动的手机。
“喂？！”阿门。又是没来电显示的悲剧。其实我家手机是一阵有一阵没有。够悲剧吧。
“夜，你快来机场！阿天突然说要到希腊去！我们挡不住他！快过来！”阿清在电话里急躁的说道。
“什么？他疯了？”我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打开抽屉。
“你快点来吧！先挂了。”阿清挂断了电话。“嘟……嘟……”
我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拿了钱包转身就想跑出去。阿天在干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
秦天晓站在房门口把我拦住了。“出了什么事？”
“我要到机场一趟。出事了。”我慌张地答道。
他缓缓开口。“我陪你去。”
“我想不用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我想阿清他们也不大愿意见到他。
我推开他，疯了似地狂奔出去。
我好不容易地在路口截了一辆的士。秦天晓却也追了上来。我打开车门，上了车。他也上了车。
“司机！国际机场！快！”我坐在副驾驶席上不安地向司机催促道。
但愿航班慢点！慢它一两个小时就行了！耶稣保佑，佛祖保佑，真主保佑！慢点吧慢点吧！
过了n+1分钟后，车子连本区都还没开得出去，更别说开上机场高速。
“开快点吧！”我不耐烦地再一次催促着。我瞄了一下时速盘，指针在顺时针60度的位置停住。
“已经最快了！”司机不快不慢地说道。
快？时速六十还叫快？快你娘的。
“你下去~！我来开！”
我一脚伸过去踩住刹车装置，一掌把司机劈昏过去，解开他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把他推了下去。阿门。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抱歉抱歉。我坐到驾驶席上，系好安全带，踩尽油门，呼啸而去，也不管冲了多少次红灯。
在n分钟后，我们终于顺利到达国际机场。车在大门口停下，我们很不负责任地把车丢在那里。我和天晓分头找。我最终在登机处找到了他们。到现在还在那扯来扯去！感谢耶稣大大，感谢佛祖，感谢真主！人还没走。
“阿天，你要到希腊？”我喘着气走上前，屏住呼吸地问道。我不希望这是真的。在开哪门子的玩笑啊！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与你韩雨夜无干了。”他冷淡地说着话。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这个问题占据了我整个脑海的思绪。
“我留在这里也是一无是处的，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下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那一晚上，我们所立的誓言难道全都是假的？
我终是忍不住，精神绷紧地低声问道：“我们还是兄弟吗？”这滋味好难受。
“……”阿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不答我？
我低下头，难受地闭上了双眼，咬紧下唇。“你当我男朋友好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到阿天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说……你当我男朋友好吗？”我不敢看阿天。我怕我的谎话会被拆穿。
我忽然听见天晓愤怒的声音——
“韩——雨——夜！”他摇着我的身子问道：“你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心虚地低着头，不敢望他。我低声呢喃：“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说一次！”他大声吼着。
这么大声，估计现在全场都在看着吧。
“对不起……对不起……别逼我！晓，别逼我！”我低着头，只敢看脚下光亮的白色大理石地砖。唉。光亮得像块镜子。照得我都快惭愧死了。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他吼得很大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我看着地砖里自己的倒影就想一头撞死算了。你娘的。谁把这地砖擦得这么亮的啊。
“好。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的！”我听到他绝望的控诉。
不会，我一定不会后悔。
因为我从现在开始拥有的只有绝望。我只能豁出去……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辜负了你的真心，被我这种人……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机场里。
我的心抽空了。
好辛苦……
好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