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暖的目光下垂,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繁复的裙装,层层叠叠,却因料子轻盈,分毫不显累赘。
裙身是白色,到了衣摆和衣袖渐变成了粉色。
腰封是浅金的,绣着白色和粉色交织的芙蓉。
衣袖宽大,上面点着金箔,撒在浅粉的衣袖上,像繁星点点。
头上她看不到,但能摸到头饰上垂下来的流苏。
虽然看不到,但她摸着,头饰的数量,绝对不低。花纹精细,应该很精致。
啧,还挺好看。
看来生前应该钱财地位都不低。
至少是个大家小姐。
话说她怎么没有记忆……
要是有了记忆,她好歹还能了解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到底是鬼魂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可她……并不怕阳光啊。
她以前不是没做过鬼,感觉不一样。
她跟着韩信走,脑子里莫名其妙就知道他是要去演武场。
楚涵暖的步子顿了顿。
她怎么会知道?
她明明,是刚刚才过来。
她隐隐有些怀疑了。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了……
如果是刚刚才过来,她当然不可能知道韩信要去哪里。
可要是,她不是刚刚才过来呢?
毕竟,她没有记忆。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楚涵暖继续跟着韩信,看他练枪。
正是正午时分,韩信不一会就出了一层薄汗,脸有些略红。
楚涵暖就一直蹲在他旁边,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报!圣上有口谕,传将军进宫!”
是将军府小厮来报。
韩信应一声,准备去快速洗个澡,换身正服。
楚涵暖在屏风后,静静地等着。
韩信再出来,马车就已经准备好停在将军府门口了。
乌木的设计,低调却不失奢华。
马车很大,楚涵暖可以和韩信并坐在座椅上。
反正韩信又看不到。
可楚涵暖不知道,韩信却是一直能隐隐地感觉到有东西跟着他的。
这是他从军多年的直觉。
而他又已经反复确认过,没有人跟着他。
是什么脏东西么?
胆子那么大?
跟着他?
要干嘛?
皇宫它能进么?
应该不能吧。
待会就知道了。
不过,楚长明传唤自己,是又有什么事了么?
最近边疆的确不太平,大概是为了这事吧。
他是从楚长明起义开始,就跟着他的。
他有什么难解决的事,也常常找自己。
二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兄弟。
他早立过誓,决不试图篡位。
楚长明也一直相信自己的。
重言,是他给自己的字。
也是他一生都会遵守誓言的保证。
马车微晃,车外偶尔能听见百姓的谈天声。
其中有一句很大声,“韩将军啊,真乃大丈夫也!”
韩信嘴角抽了抽。
什么鬼……
虽说楚长明信他,可功高盖主,终究不好。
他是不是得找个时机卸任了?
也不行,今边疆未定,起义仍四起,诸多朝臣不满楚长明之治。
楚长明需要他。
韩信按了按额角。
总之,最近低调点吧。
楚长明没让他做的事,就不要强出头了。
兄弟一心,比什么都重要。
楚长明迁就他,他却不能不约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