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昨夜,一群黑衣人在崖下寻了个遍,几乎将崖底的土都翻了一层,那坠崖的两人却全无踪迹。
叫作狼首的黑衣人此刻正在城北一处普通的民宅中怒吼,“找!再他妈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众手下慌忙退了出去。
屋内另有一人,正闲闲地拿着抹帕子拭着手,面上覆着银色面具,正是豹首。
只听他慢条斯礼地说道:“狼兄,看来狼组的追捕能力退步了啊,找个受了伤的女人都这么难呢!”
狼首转头看向说话那人,嘲讽道:“若不是豹首大人亲自出马却失了手,让沈家女跑了,现在又岂会这般麻烦!”
豹首被人这么一呛,顿时冷了脸,漠然说道:“跟襄平郡王抢人,你行你上!再说本座轻功天下第一,打杀之事一向非我所长。”
狼首不屑地鄙视道:“还不就是没用!”
“你!”豹首腾地站起。
“首领!”门外有暗卫来报,“盯着城南别院的探子传来消息,沈家女此刻正在别院中。”
豹首瞥了狼首一眼,讥笑道:“打架厉害有什么用!做事靠的是脑子!本首一早就派了人盯着城南别院了。”
狼首冷哂一声,“打架厉害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暗暗运气,竟准备动手了。
豹首冷了脸,沉声道:“你当真要与我动手?”
狼首“哼”了一声,化拳为掌,蓄势待发。
豹首一脸鄙夷,“凭你的本事,恐怕连本首的衣角都碰不着!”
“那你就试试!”
话音未落,狼首一掌劈向对面。
只听一声巨响,那桌椅瞬间裂成了一堆木块。
再看豹首,却不知何时已落在了门外,立在院中,正作势轻轻地掸着一身干净的衣衫。
狼首怒骂一声飞身跃进院落,正准备再发一击。
豹首冷喝道:“够了!你有完没完?尊上要的东西还没拿到,你想死吗?”
闻言狼首一股劲硬生生散了,想到那位心狠手辣的主,心头不由一颤。
这时,又有暗卫进来,对着豹首躬身道:“首领,襄平郡王身边的陶武今日在城中采买了些物品。”
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上,“这是采买的物品,请首领过目。”
豹首将纸接过,展开看了片刻,纸上记了许多物品,简直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不过豹首还是瞧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他皱起眉喃喃自语道:“百解丸,雄黄酒,还有…面巾…蓑衣,斗笠……这些东西……难道……他们要去南滇?”
“可知陶武买了多少?”
暗卫禀道:“数量不多,也就够两三人用的。”
豹首暗自思忖,那东西现下肯定在尉迟卿手上,尊上说是些信件,这两年他与南滇二皇子通信颇为频繁!难道就是这些信?若果真如此,那这信送不到京都,送到南滇也是一样的!
眼下狼豹二组皆在钦州,尉迟卿人手不足,会不会是一招声东击西?他要把信送去南滇?又或者……南滇只是个诱饵?更甚者,他将信分成两份,两头都送?
哼!既如此,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豹首吩咐道:“将钦州城中狼组豹组所有暗卫集合,今夜杀进城南别院,一个都别放过!”
暗卫还未及应声,就听狼首不悦地嗤道:“什么时候我们狼组也归豹首管了?”
豹首一声轻笑,“那,狼兄请!”
“哼!”狼首负气一甩手,转身回了屋内。
城南别院中
彭江已将车马安排妥当,沈及一行正准备出发将柳如微的遗体运回濠州安葬。
尉迟卿带着众人在别院门口为沈及送行,担心沈欢颜的身体,让府医也一同跟了去。
沈及感动不已,当即便要跪谢,尉迟卿赶忙将人扶起,“大人不必如此,应该是本王要向大人道谢!”
沈及连连摆手,“王爷折煞下官了!”
沈欢颜也自大门走了出来,看着气色尚虚,但比之前已好了很多,卿九在身侧扶着她。
尉迟卿看了眼沈欢颜,转身对沈及说道:“本王就不耽误大人了,此去濠州千里迢迢,大人尽早出发吧!”
沈及应声称是,拜别了尉迟卿,俯身告退,上了前头一辆马车。
沈欢颜看了尉迟卿一眼,微一福身,向后边一辆马车走去。
“沈姑娘留步!”身后尉迟卿低唤了一声。
回身看着那缓缓走近的男人,沈欢颜淡淡问道:“王爷有事?”
尉迟卿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步之遥却让他觉得好远!想拥她入怀,却怕她因此离得更远!
想到今日一别,还有许久才能相见!尉迟卿真想就这样抱着她,不许她离开!
早知是这样,情愿一直与她留在断崖下……
沈欢颜却没耐心跟他站在这吹风,就那么一会会,感觉浑身都凉透了!
冷着脸说道:“王爷若无事,我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吧!”
“等等!”
一把拉住了这个无情的女人,尉迟卿发现自己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有好些话想要说,最后只轻轻的说了句最不想说的,“一路保重!”
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解了大氅,披在了沈欢颜肩上。
伸手欲脱下,尉迟卿的手按住了她,“天冷,披着吧!”
沈欢颜看着尉迟卿,身上的大氅带着男人的体温裹着她,瞬间暖和了不少。
福了福身,淡淡地说道:“那就谢过王爷了!”
转身向马车走去,也是,就一件衣裳而已。
尉迟卿看着那抹身影上了马车,车夫喝了一声,一行车马缓缓出发了。
越来越远,渐渐地出了视线……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尉迟卿默默地转身回了别院。
彭江看着尉迟卿的背影,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唔,主子真可怜!沈小姐都不想搭理他。”
一旁的陶武听了,瞬间变了脸色,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
前头正走着的尉迟卿忽地停了下来,转头对彭江说:“车马准备的不错,辛苦你了!”
彭江笑嘻嘻地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替主子办事,哪会辛苦啊!”
“既然如此,那把别院所有房间打扫一遍吧!”尉迟卿淡淡说完,转身回屋了。
什……什么?!
打扫……别院……所有的房间!
“哎!主子!主子!”
彭江哭丧着脸追了上去,为什么啊!他就说了句实话而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