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民宅内
豹首端着一盏茶碗,轻轻啜着。
眼下狼组有暗卫六十余人,豹组在寻天阁中负责的是探听消息,原本人就少,大约三十余人,先前在尉迟卿手上折损了一多半。
自个的人没有狼组多,豹首也懒得去理会这点兵将的事,大方地由着狼首在院中发号施令部署今晚的夜袭任务。
这时,有暗卫来报,“首领,沈及离开别院了。”
“哦?”豹首抬了抬眉,问道:“可知去往何处了?”
“回濠州给他夫人办丧事。”暗卫俯身低首,恭敬答道。
“尉迟卿现在何处?”
“还在别院。”
“既如此,沈及那边不用盯了,人家回家办丧事,就别打扰了。”豹首端起茶碗,继续悠哉悠哉喝茶。
“是!”暗卫退了出去。
片刻,又有暗卫来报,“首领,郡王府的陶武由城南别院后门离开了!”
豹首一惊,“何时?”
“一刻钟前。”
人影一晃,豹首已落在院外的马上,扬声道:“狼兄,今晚的任务交给你了!豹组全部人,分头出城跟我追!”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转眼出了院外的巷子。
豹组十余人互视一眼,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冲到院外,上马追了去!
狼首一脸呆怔,愣了片刻骂道:“还没打就跑了,真他娘没用!”
城南别院
尉迟卿坐在书房中,闭着眼,脑中是一双晶亮的眸子,他想着沈欢颜微笑的样子、愤怒的样子、睡着的样子、害怕的样子,以及……冷漠的样子。
伸出手,想象自己轻抚着她清丽的脸庞,就像昨夜在断崖下那样,只是手下空空如也……
失望地睁开眼,看着那虚张着的手,心内一片失落!
门外响起了指甲挠门的声音,彭江像条死狗巴在书房的门上,哀哀地嚎着,“主子……主子,属下知错了!主子……主子……”。
尉迟卿烦燥地起身,打开门,看着彭江那副贱样,冷冷说道:“扫完没?没扫完就赶紧滚!”
“别别…别啊!主子,属下知错了!求主子饶了属下!属下以后还能帮您和沈小姐分忧啊!”
“你?”尉迟卿一脸鄙夷。
“对对对!”
彭江急急说道:“等以后沈小姐进京,您有事儿找她,还得有人跑腿使唤啊!要是想给沈小姐送些东西什么的,属下也能张罗啊!您可别指望陶武,他哪有属下机灵啊!”彭江一脸热切,求生欲极强。
尉迟卿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渐渐缓了下来,嘴角竟慢慢勾起。
想了想,不错!欢颜以后进京了,自己定要事事将她放在心上,少不了跑腿使唤的人,这厮是比陶武合适些。
淡淡说道:“进来吧,本王有事吩咐。”
彭江心中一喜!看来这房间是不用打扫了!
暗暗松了口气,跟在尉迟卿身后低眉顺眼地进了书房,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等了会,没人应,悄悄抬眼瞥了下,就见尉迟卿坐在案几后,眼神看向前方,嘴角微扬,整个人如三月春风,暖人心脾。
这美好的一幕,彭江硬生生品出了“花痴”两个字。
眼角微抽,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嘴不能贱!嘴不能贱!他是主子!他是主子!
半晌,见自家主子依然抚唇傻笑,彭江内心一片绝望,他站的很累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卿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彭江,不由俊脸微热,手抵着唇边轻咳了声,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问道:“盯着城北的探子可有消息?”
“禀主子,刚刚传回来消息,面具人追陶武去了。”彭江面色一凛,一秒切换到认真办事的属下。
尉迟卿沉吟一声道:“应该是豹组的人!这伙人擅轻功,跳蚤一般,好打不好抓!陶武会办妥的。”
“主子,剩下的您打算怎么办?那伙人今夜多半会夜袭别院,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动身回京?”彭江问道。
“不必。”
尉迟卿一脸轻快,“你去封信,约一下他们的头领,未时三刻,城外十里雷公坡,让他们把人带齐,解决完了再走。”
“主子,要不今晚直接给他们个惊喜,让他们有来无回咱更省事儿!”彭江贱笑道。
尉迟卿站起身,轻轻掸了下外袍,看着彭江一脸和善,“弄脏了本王的别院,你扫?”
“别别……”
彭江连连摆手,“属下这就去送信!”话音未落人便没影了。
城北民宅
不大的院落中,几十名暗卫挤在一起用着午膳,今夜有大任务,须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
昨个寻了一夜的人,早膳都还没吃!
饿了这些个时辰,都撑不住了,众人狼吞虎咽,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片刻,有暗卫来报,“首领,门外有人送信!”
狼首抬头,“什么人?信呢?”
暗卫双手递上一封信笺,小心翼翼道:“信在此,人……没追上。”
“滚!”
狼首怒喝,将信笺拆开,就见信上写着四行字:钦州城外,未时三刻,雷公坡前,决一死战。
信是彭江写的,不得不说,写得相当没有水准!
狼首一把将信撕了,大骂道:“他尉迟卿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主动挑衅老子!外边传他武功深不可测,我呸!今天就让他看看自个是怎么死的!”
起身对着众人说道:“用完午膳,各自休整片刻!未时出发,所有人听好!四五人一组,分开出城!城外五里集合。今天是大家立功的机会!怕死的现在就可以死!任务完成后,尊上重重有赏。若是有人耽误了尊上的大事,本首便将他剁了喂狗!”
众人面色一寒,皆躬身领命道:“谨尊首领指示!”
城南别院
彭江送了信回来交差,尉迟卿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吩咐道:“将别院中的侍卫清点一下,本王要作些安排。”
彭江拱手答道:“属下先前就清点过,不算我和陶武,有侍卫四十名,沈大人带走了三十,沈府受伤的九名侍卫留下了,现有侍卫十九名。”
想了下又道:“十三卿卫自然是没算在内的。”
尉迟卿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沈府的侍卫每人给五十两银,养好伤后自行离去。王府的侍卫暂留别院,先前师父传信于我,这几日要来钦州,待师父到别院,这些侍卫便由他遣用。”
“是,主子!”彭江低着头,心里好一顿苦,他一个月例银才五两,沈府的侍卫在这儿养伤管吃管喝还能拿五十两!
唔……等沈小姐回京后他要不要考虑去沈府当差呢?没准主子爱屋及乌也对他很好呢,彭江天真地想着。
上首尉迟卿的声音又响起,“让卿一他们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出发。”
“是,主子。”彭江领命退了出去,心里还在想那五十两银子,好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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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江:老婆本啊!猴年马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