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小白也和之前两次一样,半夜才到这屋子里来。两人闲聊了几句,便隔房睡去。
白天的探查周城西也只是简单地和小白讲述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意外收获,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
小白也交代了白天为何黄秀才不再家,原来是带着老婆和小白,去了城外的西山上的“普元寺”。这黄秀才结婚也有些时日了,可不知怎地,老婆就是怀不上。捯饬了一段时间,这才决定花点香火钱,去寺里求一子。
第二天一早,周城西便随着陈庆到县衙里报到。这县衙修得甚是简陋,似乎好多年都没有维护过的样子。在县衙报到领事实程序倒是简单,陈庆找到管事的衙役,在名薄上将周城西的名字写上,给周城西拿了一片竹牌,叫周城西自己将名字写上。
那管事的衙役也很是慵懒,事情办完之后,也不对周城西说些问些,直接就倒在一旁的床上,蒙头大睡。呼噜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这做衙役也不轻松。”陈庆在走出县衙大门时说道。
“这些年,这长同县城里可出了不少的怪事呢!”陈庆用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公子今后办事的话可得小心点。”
“多谢老庆提醒,我会注意的。”周城西说道,心道我先应付过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自然会如履薄冰地过活。
“这县衙原本是要给每个衙役都配一把短刀的,不过这些年来,衙役们的刀都是自己买的,或者是从自己家里拿来的。”陈庆边走便说。
“这又是怎么回事?”周城西问道。
陈庆说道:“这其中缘由也不好说。”说完,则避而不答。周城西也不好再问。其实,说到这里,周城西也已经明白了。已走出衙门几百步远了,周城西还有事要做,就要分道扬镳,却被陈庆叫住。
“周公子先去茶店坐一坐吧。”陈庆忽然开口,“我去给你弄把防身的武器。”说完便径直朝着一旁的巷道走了去。
周城西在茶店里坐了一会儿。陈庆不在,那些乞丐竟然直接在茶店里翻来翻去,找东西吃。几个人乱哄哄的,还不小心将茶壶打翻在地,也不去拾起来。原本有一些客人正想进来喝喝茶,吃点东西,却被这些乞丐给吓得避得远远的。
周城西上前去,欲将这些乞丐轰出去,却不料还被一个满脸麻子的大乞丐给横了一道。周城西心里想,着这人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那大块头的乞丐见周城西年轻,个头也也比自己小,便在周城西面前任意妄为。
周城西掏出刚领的腰牌,在乞丐们面前晃悠晃悠,说道:“你们这是想讨打是吗?”周城西知道,这城里的衙役个个都是狠角色。比如说之前的那个“苏恶狗”,就是最狠的一个。光靠这个名头,就可以把这种渣子给吓得屁滚尿流。但是周城西并不想成为“苏恶狗”那样的人,周城西觉得真正的威名应该是用来镇这些作恶之人,而不是欺负寻常百姓。
乞丐们看见周城西的腰牌之后,便纷纷逃也似的离开了茶店。
待陈庆回来时,给了周城西一把柴刀。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但依然锋利。
“这是以前我们王家用来砍柴的刀,现在没用了,你就拿着防身吧。”陈庆说道。这刀原本是以前陈庆用过的刀。以前王家做饭烧火用的木柴都是陈庆去砍的,后来东门搬来一个樵夫,专以砍柴为生。王家便改为去买那樵夫的柴了,陈庆也不用去砍柴,自然也就用不上这柴刀了。
“那,就当是我向您借的吧。”周城西知道,这柴刀陈庆虽然不用了,自己却万万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可是这做衙役在城里巡逻,难免遇上一些棘手的事,再说,如果小白所说的那只狼妖真的穷凶极恶,自己连一件武器也没有,又怎么对付得了呢。
周城西收下柴刀,与陈庆道了别,便先向黄秀才家走去。
周城西进黄秀才所住的那条街道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回头间,只看见一只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吓得周城西赶紧亮出了柴刀。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红色鞋子的人,那人跑得极快,超越了常人的速度,和人间的汽车一般的快。身形极度灵敏,在各种狭窄的巷道里自如穿梭。更奇怪的是,那人遇墙,则轻轻一跳,便可以跳过。
不一会儿,那人便消逝在周城西的视野之中。周城西心说,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先帮小白。便要离去,却见身后一群人追了过来。
“袁东又偷东西啦!”
“快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追着刚才那个人的踪迹呼喊着追来。
周城西正要走开,却被一个男人拦住,那男人似乎看见了周城西的腰牌,先是一脸不以为然,而后又恳求着说道:“官爷留步,刚才那疯子袁东又进城偷东西啊,您一定要帮忙抓到啊,说不定就是他偷了王老爷的花瓶呢!”
周城西心道,这人一定以为我与那些作恶的衙役是一个德行,但又有求于我,便故意说那王老爷花瓶的事。
“那他偷了你们什么东西没有?”周城西犀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一切。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偷王老爷花瓶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县太爷就不会为此焦头烂额了。
那个男人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周城西会这么一问,按理说,不是一听说与王老爷花瓶有关就该追出去,好拿那一百两银子了么。
男人说道:“其实,这次被偷是城西范氏孤儿寡母的一对银镯子,原本准备拿去当了,干给孩子看病的,那是他家里唯一的家当。”男人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城西的脸色继续说道:“不过,那王老爷的花瓶,真的很可能是袁东偷的!您抓住他后搜查一番,说不定能找着!”
周城西心道,一百两虽然多,可是是一定得不到的。那城西的那孤儿寡母没了这看病的银镯子,可怎么办?周城西这一刹那,想起曾经有一次四叔生病。四叔在床上,家里没有收入,总共也就有几十块钱。开了几副药,吃着也不见好转,去大医院确实没钱。周城西去回收站卖掉了家里的仅有的一两张桌椅板凳,才有了两百来块钱。不过那回收站的老板确实是好人,那没人要的桌子怎么也值不到两百。老板也并没有将其转卖,而是等到后来周城西和四叔攒够了钱又买了回去。
周城西觉得这事倒和自己有些相像。这母子的事算是急事,只能先将小白的事给放一放。
“好!”周城西没有过多的言语,点头答应。
那男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官爷英明,这盗贼跑得非常之快,可得赶紧追过去了呀!”说完,男人便一路跑去,跟着众人去追那袁东。
周城西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城西知道,靠追是追不上的,刚才周城西也看到了那袁东的速度。袁东应该已经死了,周城西说道。靠人的体力是不可能飞檐走壁的,除非他的身体被妖魔侵蚀,或者直接被妖魔占据。
周城西在之前袁东跑过的地方观察着,既然追不上,就得用智慧的方法。这袁东虽然跑得极快,可总会留下什么线索能去追踪。
袁东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以前住在城西,在十五岁时偷东西,被人打得半死,虽然后来救了过来,但是人却变得疯疯癫癫,不会说话,只是咧着嘴发出咯咯咯的尖锐怪笑。
然后经常会去偷东西,偷一些值钱的东西,被抓到后,往往会挨一顿毒打。后来他的父母为了不让他出门偷窃,将他锁在一间小屋里。一年后,袁东父母一夜之间暴毙,袁东也不知去向了。
但袁东任然会到城西偷东西,不过,这时的袁东已经跑得非常快可,几乎是飞檐走壁。城西的百姓苦不堪言,官府的人也不愿意管,因为只要没有损害到,老爷们的利益,都爱理不理。任由这袁东在城西横行好几年。
当然这些都是周城西问了人才知道的事情。
所有袁东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极浅的红色脚印。几乎是很难看到,周城西也是看了好久才发现,而之前的那些人只顾盲目去追,哪会观察到这些细微的东西。
不过,光靠这这脚印去寻找袁东,几乎是难上加难,不可能的事。有线索总比没有强,周城西心里说道,似乎是一种牵强的安慰。
顺着刚才袁东的方向走去,一共发现了几十个这样的脚印,有的在墙上,有的在地上。墙上的,周城西都用柴刀划了一道标记。地上的由于过路,下雪等种种原因,不便保存,也就没有标记出。
若是一条一条的找出,恐怕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抓到袁东。得想个快一点的办法。但目前来说,周城西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不知不觉中,天竟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