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个讲座,无聊且乏味,无外乎是些下马威。
回去的路上,方浔和江忱以及小溪一起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走廊里很黑,她看不清,只有人影重重。那人声音干净又好听,她下意识地回头,却没记住模样,再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第一夜漫长,方浔隐约能听见垂泣声,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却没想电话开始吵个不停,她抄起听筒,是张秋岚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把手机放哪了?“
方浔面无表情,“床头。“,没等对方答话就挂了电话。
刚才气氛积攒起来的那点思乡情烟消云散,她听着上铺哪位辗转难眠,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唱安眠曲。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越是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她就越睡不熟,心里一直惦记着,就一大早惊醒。
又是一通乱七八糟,就开始了军训。方浔坐在旁边,看她的同学热热闹闹地军训,又一起闹哄哄地去吃饭,她从人满为患的食堂路过,在学校迷路了一圈又一圈后,她收获了一位病友,楚小溪。
打听到昨天打招呼的那个男孩子叫孟肆,方浔留意多看了几眼,却没记住长什么样。
她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去参加年轻人的活动,也不想去培养什么集体意识,她从来是个游离在组织外的人,想被高调关注,却又不想付出。
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迷路了一遍又一遍后,方浔做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今晚要回家。
军训第二天就不负众望地下了雨,她半夜起来疼得紧了,蜷成一团在胳膊上咬出一排带血的牙印。
果不其然,在和徐天的一番交涉下,他联系了张秋岚。一个下着大雨的夜,裹挟着匆忙,把方浔带回了几十公里外的家。
蜷缩在薄被子里的感觉确实比睡在学校的床上舒服,窗外雨在路灯下倾盆,方浔看了眼闹钟上显示的时间,还早,但是她激不起任何和朋友出去夜夜笙歌的兴趣,窝在被子里看她的猫一下一下地舔着肚子。
猫很胖,胖得像个足球,加上身上的花纹,简直惟妙惟肖,猫如其名,球球。在捡到它的时候还像个小灰老鼠,六年过去成功变成一头奶牛。
就算只是在学校里呆了一天半,她也觉得自己恍如隔世。
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吹干,方浔的头发长得很慢,她又没有心思去打理,总是很不耐烦地剪短,之前有人告诉她留长发好看,但是她睡觉懒,于是一直是齐肩的长度,最近好像长了点,发梢软趴趴地滴水,在她肩头的衣服上留下水痕。
打开电脑启动steam 的同时,方浔登录上了qq 。她关系比较好的都去军训了,只好找学长打。
想来,应该也没什么人给她发消息吧。
倒是没想到,现在她才知道名字的孟肆小朋友问早问得勤快,看起来是逆天改命把手机带进了学校。
她饶有兴趣地抱着猫回复,想想大概对方也不方便聊天,就做了罢。
一局游戏下来,头发干了大半,猫睡得死沉,呼噜呼噜地往方浔怀里藏。
对面有点事,她退出全屏,盯着无边无际的问完早窗口半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傻乐了半天。
真是流年不利,自己是寡疯了。
一个通宵过去,方浔看外面的天空慢慢变白,鸟鸣慢慢热闹起来,她从小就想,为什么外面下雨鸟还要出来?
大概是害怕白天醒不来,黑夜睡不着。
孟肆小朋友是真的游刃有余,一大早上的又冒出来说了两句,有种死到临头不自知的大将风度。
方浔最小化窗口,在床上躺着想象自己是一只八爪鱼。
方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猫还睡着,毛茸茸的一大团在她旁边压着被子,难怪她睡得很冷,是这东西在抢被子。看着球球均匀呼吸一鼓一鼓的肚皮,方浔放弃了把它掀上天的冲动,披了件衣服坐了起来。
除了孟同学的问候,QQ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持之以恒。
方浔叼着牙刷敲字回复,但是没想到对面回答的很快,互相寒暄了几句,孟肆说晚上再聊。
哦…
方浔打字比脑子动得快,打完这个字,手略略一顿,对方会不会过度解读成失望的意思?她确实有够无聊的,但能做的事情很多,的的确确不指望着他陪自己聊以慰藉。
她把哦改成了嗯。
改完笑了笑自己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