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林迎到府门外,竟然是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外等着,齐德林认出这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拱手道:“不知吉嬷嬷大驾,皇后娘娘有何事示下?”
“你府上可是有个叫做陈诗涵的丫鬟?”吉嬷嬷问道。
“陈诗涵?”齐德林心道,“怎么皇后开始关心起一个小丫鬟来了?那陈诗涵是十二年前豫儿领回家的,就一直跟在豫儿身边了。没见有什么特别啊,只不过就是为人极为聪慧。”
“倒是有个叫做陈诗涵的丫鬟,是豫儿的伴读。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竟然派吉嬷嬷来关心一个小丫鬟的事?”齐德林问道。“还请吉嬷嬷入府稍待,我去差人将陈诗涵带过来。”
吉嬷嬷一行人进入府内偏厅等着,自有丫鬟伺候了茶水。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懿旨?”齐德林问道。
“还是稍待陈诗涵来了再说吧。”吉嬷嬷说道。
陈诗涵随着一个小厮来到了偏厅,见到一个老嬷嬷坐在椅子上,面带善意的望着她。“你是叫陈诗涵吧?今年你多大了?”
“回嬷嬷的话,诗涵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我是齐豫少爷捡回来的,他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个小乞丐,跟着逃荒的人逃到了王城,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陈诗涵回道。
“十二年?”吉嬷嬷自言自语道,“那你可有证明身份的物件或印记?”
“如意姐姐告诉我,我后背有个胎记。其他的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陈诗涵说道。
吉嬷嬷面色一喜,“跟我去你房间,齐大人稍待,老奴去验证一些事。”
齐德林一愣,“嬷嬷请便。”
陈诗涵在房间内穿好衣服,望着一脸喜色的吉嬷嬷,“嬷嬷,有什么问题吗?”
“姑娘,你可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吉嬷嬷问道。
“身世?”陈诗涵怔了怔,心中浮现起与齐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少爷待我有恩,也待我极好,至于身世什么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很快乐,对于亲生父母并没有过多的念想。只要少爷不嫌弃我,我愿终生守在少爷身边,这就够了。”
吉嬷嬷暗中点头,“这孩子虽说出身贫寒,可在尚书府也是出落得大方得体。”这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喊:“圣旨到!”吉嬷嬷赶紧带着众人往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吉嬷嬷看到来宣圣旨的是司礼监太监李成功,暗道,“果然。”她看着李成功,微微点了下头,李成功看到后,便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齐德林,先帝托孤之臣,为帝师,教导天下礼仪,乃当世文圣人。有皇后之侄,唤陈诗涵,因故流落街头,朕闻齐府公子齐豫不唾诗涵之流落,收入府内照料。钦封齐豫为京师东大营千人尉之职,望齐卿能感念圣恩,报国以忠。钦封陈诗涵为明珠郡主,召回皇宫由皇后抚养。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齐德林叩首接旨。心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没想到豫儿随便在大街上捡个小姑娘,竟然是皇后的侄女!”
“吉嬷嬷,您腿脚倒是利索,比咱家来的还快。”李成功望着吉嬷嬷说道。
“皇后娘娘听闻陛下找到了遗失的侄女,喜不自胜,不待有圣旨,就赶忙让老奴来迎了。”吉嬷嬷说道。
原来,那陈诗涵是皇后的娘家侄女王雪嫣,婴孩时因为府上照看不利竟然被贼人掳走,流落在外十几年。国舅府大怒,活活杖毙了照料王雪嫣的全部下人。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未曾放弃过寻找。
当时四岁的齐豫见到被冻的瑟瑟发抖的王雪嫣,跪在地上乞讨,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却遮掩不了那精致的小脸。齐豫遂将王雪嫣领回了齐府,陈玉婉见到打扮干净的王雪嫣粉雕玉琢,甚是喜爱,便取名为陈诗涵。齐豫见到打扮干净的王雪嫣,老气横秋的说道:“你要记住,我把你捡回来是要你将来嫁给我的。”
还是在齐豫被打昏前调戏的那个女子,看到陈诗涵眉目之间与国舅府的大公子王岩有些相像,告诉了国舅府之后,国舅府动用一切人力顺着这条线多方查探,才终于确认了陈诗涵就是遗失的国舅府大小姐王雪嫣。说来也怪,这十几年来都在京师生活却始终未曾相见,也许是谁都想不到王雪嫣会在齐府当一个丫鬟吧。
那陈诗涵还愣愣的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齐豫望向陈诗涵又想起来刚才陈诗涵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而作为另一半齐豫的萧源是已经娶妻的,心中也有些挣扎。
“郡主,您怎么还跪着啊?”吉嬷嬷看到仍在地上跪着的陈诗涵,赶忙将她扶了起来,“郡主,还请您与我尽快入宫,皇后娘娘正在等着您呢!”陈诗涵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便任由吉嬷嬷拉着上了马车入宫去了。
“陛下真是心思细腻啊!”齐德林暗道。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虽说豫儿收养了国舅府大小姐,但陛下也不至于钦封他啊!”陈玉婉看着齐德林问道。
“妇道人家,如何看得清这里面的道道。豫儿收养国舅府大小姐十几年,皇后娘娘高兴地紧,陛下对皇后娘娘是相敬如宾,自是有所赏赐。再加上长安公主打伤了豫儿,陛下这是为长安公主找了个台阶,我们也不能再埋怨长安公主了,反倒是要感激长安公主。你也收拾下入宫吧,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还有什么交代。”齐德林望向皇宫方向,暗道:“钦封的千人尉,就不能封个别的什么?哎!”
齐豫刚说过要参军,这皇帝的旨意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齐豫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合,这么心有灵犀。
“豫儿,”齐德林叫住了想要离开的齐豫,“你父亲是西戍边将军,如今陛下又封了你为王城东大营千人尉,待你下个月过了十六岁生日就去上任吧!参军后千万不能堕了你父亲的威风!”齐德林特意在父亲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齐豫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自己的父亲乃是明王朝战神,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重振雄风,让萧家再次站起来。
“这天,许是快变了。”齐德林望着天边飘来的一片乌云心道。
齐豫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坐下,刚回复过来的身体还有些疲倦,他喝了口水便开始思考一些事情。
父母妻子不知道在哪儿,如今他也不清楚京师什么形势,更加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自己的妻子陈碧茹就是陈东阳的女儿,陈长生的亲妹妹,而现在自己以十六岁的身体再世为人,十六年来,从未听说过萧绝峰等人的任何消息,仿佛所有人对他封闭了萧家的消息。这些只能靠自己慢慢去探查。
齐豫的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父亲、母亲、小茹,我一定找到你们,不管有多大阻力,不管有多大阴谋,就算是天,我也要把天捅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