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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破阵

斗转星移,光阴三年;山河依旧,少年长成。

忠义村某处,胡小衫神情紧张地直视前方,他壮实了,身材也拔高了不少。

胡小衫的旁边站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朱唇粉面,明眸皓齿,这是玉瑾。

不似胡小衫的紧张,玉瑾时不时搓一下自己的手,大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要闯八卦阵了,她的运动神经刺激着她也想要去酣畅淋漓的大战一番,可惜今天闯阵的人不是她,因此她看前方的背影担忧不足羡慕有余。

撇了眼小衫,玉瑾颇为轻松的道:“别紧张,有我阿爹阿娘和池叔叔他们在,你哥不会有事的。”

胡小衫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玉乘风柳紫雨夫妇以及池风、老铁等人,紧张不安的心瞬间得到安慰,是啊,他怎么忘了有这么多高手在一旁看着,哥怎么会出事?

在众人的前方,少年背影笔挺,一身合体的干练劲服,墨发高高束起,英姿勃发,如一杆枪傲然挺立。而少年手中正握着一杆寒光凛冽的长枪,枪比人长一寸,枪身黝黑发亮是用最坚硬沉重的铁木制成,枪头则是由一块千年寒铁打磨而来,正是久未现世的神兵寒铁枪。

一人一枪,锋芒毕露,无坚不摧。

许凌提枪向前迈出两边,这一动作触发了隐藏的大阵,随着许凌的走入空气如有实质泛起涟漪。

一盘巨大的珍珑棋局徐徐展现在众人面前,而许凌已经身处在棋局中。

许凌立身于一枚磨盘大的白子之上,四周黑白子遍布。

许凌巡视四周,周围空寂无人,即然摆出残局,那与他对弈的人在哪里?

似乎是回应许凌内心的疑问,棋盘晃过一道光,立刻就引起许凌的注意。

低头看去,脚下竟然是平静的水面,自己的倒影在水下清晰可见,而在自己倒影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

原来你在这!许凌大感新奇。

水下黑衣人朝许凌拱了拱手,做出请的动作。

许凌拱手回礼,随后脚下一个用力原地跃上高空,在高处纵观整个棋局。

落下时,许凌已经胸有成竹,他踏着棋子到棋盘边缘,寒铁枪一送一挑,枪尖挑起一枚白子,再用巧劲将白子推向一个方格。

然而未等白子落下,棋盘另一面的黑衣人突然挥了一下袖子,紧接着棋盘下就飞出一支水箭,方向直指那未及落下的白子。

早料到这八卦阵不会只是下棋这么简单,许凌下棋的同时也分出心神警惕四周,因此水箭虽然出现的突然,许凌依然可以从容应对。

只见许凌神色不变,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枪就带着白子轻松躲过水箭的偷袭安全落下。

白子刚一落定,水里冲出一道黑影直扑许凌,许凌岿然不动,待黑影近到跟前,才突然抬腿扫出,一脚便扫中黑影,黑影被踢得倒飞出去很快就没入水中化成一颗黑色棋子落在黑衣人手上,黑衣人弯腰放下黑子。

看到棋盘上凭空多出来的黑子,许凌已然明白这棋该怎么下了。

再次挑起一枚白子送进棋盘,毫不意外,水中再次射出水箭,只不过这次同时出现了两支水箭,两支水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向白子,许凌手腕翻转,水箭再次射空落回到水里。

许凌的长枪稳稳地把白子放进格子里。

身前背后窜出两个黑影同时攻击许凌,许凌旋转身体,枪尖接连划过两个黑影,像是被刺破的气泡,黑影破灭,黑衣人手里多出一枚黑子,他踱了几步走到一个地方放下黑子。

棋盘上黑子落定。

第三次拿起白子,出现四道水箭,许凌面不改色地将白子抛向空中,身体就地跃起,一脚将白子踢向棋盘,落定。

当四道黑影窜出时,许凌身子还在半空,他不闪不避,枪头随意的指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道黑影,等着黑影自己撞上来,不料那黑影竟像生了灵智一般改了方向避开了尖锐的枪头。

许凌剑眉一蹙,收了些许轻视之心,小心的应付起四道黑影,不过两个回合,黑影破,黑子现。

第四枚白子被拿起的时候,十六支水箭齐齐自水下飞出,几个漂亮的闪避之后白子再次成功躲过水箭落在棋盘上。

随后十六道黑影朝许凌笼罩而去,许凌瞅准时机,一枪扫开十个,脚上连踢两个,再轻轻一跃躲过四个。

许凌收回脚,差点站立不稳跌到,刚才那两脚仿佛踢在了两块石头上,幸亏这三年身体淬炼的好,否则刚刚这双腿非废了不可。

不等许凌庆幸,异变突生,那些被扫和被踢的黑影不但没有如之前那样破灭,反而都一分为二速度比之前更快地冲向许凌。

许凌暗叫不好,不敢再随便攻击任何一个黑影,施展绝佳轻功身体在二十八个黑影间左闪右避,中途一不小心枪扫了几次黑影,空中乱飞的黑影变成了三十六个,数量增加,速度也更快了。

一味躲避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困难,许凌一边奋力躲闪一边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既然攻击任何一个都会分裂,那如果让黑影与黑影对碰呢?

想到就做,许凌脚下一顿,目光紧紧锁定几道冲在最前面的黑影,眼看那些黑影就要撞上许凌,许凌身影凭空消失,转眼出现在不远处一枚白子上。

“哥小心!”胡小衫惊呼出声。

玉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老铁人冲到了阵前又生生的止步。

砰,几道黑影避之不及冲撞在一起,随后粘连在一起,肉眼可见的扭曲融合成一个黑影。

有用!许凌嘴角弯了弯,接下来如法炮制,很快三十多个乱飞的黑影融合成了一个,面对这一个对自己穷追不舍却又不能打不能碰的黑影许凌有些发愁。

看看棋盘,只需再下三子他就能破了这珍珑棋局,可现在黑影不除黑子就不会出现,黑子不下他也就不能接着落子。

枪不能刺,人不能碰,那水呢?

许凌突然窜上高空,黑影紧追在后。

身在高空的许凌似乎力气用尽,从空中坠落,与黑影擦身而过,上升中的黑影一顿立刻逆转方向紧追不舍。

眼看许凌就要掉进水里,黑影再追势必会刹不住下冲的势头最后直接冲进水里。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顿在空中不动了,此刻它若有表情,必定是一脸戏谑地看着许凌找死。

哎!竟然没瞒过它!许凌身体堪堪停在水面之上,表情有些失望。

黑影有灵智,知道自己靠近水面会有危险,停在空中与许凌对望。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许凌忽然用力将寒铁枪拍向水面,再全力一挑,无数水花飞溅而起,黑影避之不及被淋了个正着,黑影触水即消,水花下落后空中再没有半个黑影。

许凌低头看向水下的黑衣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枚黑子。

黑子再次落下。

刚才一番动作,消耗了许凌不少力气,因此他没有急着去拿白棋,而是在一枚白子上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八卦阵外,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许凌刚刚的动作惊艳到了。

“刚刚我哥那是瞬移了吧!”胡小衫激动地抓住玉瑾的胳膊。

“好……像是。”玉瑾惊呆了,心道:枉大家都说我武学天赋高,结果我这个有高天赋的人三岁练习基本功到十三岁才领悟到瞬移的窍门!可是许凌短短三年就可以把瞬移施展出来了!看来我这老大的位置堪忧啊!

“呵呵,许凌这孩子的学武天赋不在玉瑾那丫头之下呢。”老叔公显得很高兴。

“呵呵,依紫雨看许凌学武的天赋怕是远在我家玉瑾之上呢。玉瑾学武有十年了,最近才摸到瞬移的门槛,人家许凌早些年不过会些粗陋的拳脚功夫,三年前才开始学习内加功法。现在做得可比玉瑾还好呢。”柳紫雨浅笑嫣然,也真心为许凌感到高兴。

玉瑾幽怨地回头看了自己阿娘一样。

“许凌这孩子天赋异禀、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啊!”玉乘风感慨道。

八卦阵内,许凌恢复好体力,站起身。

咕噜咕噜,安静地水面突然沸腾起来,厚重的迷雾自水面升起,棋盘迅速被浓雾遮盖再也看不清。

许凌挑眉,被各种毒药淬炼了三年的身体不但百毒不清还五感敏锐,轻易便嗅出了空气中迷幻药的气味,可惜区区迷幻药对他毫无作用,至于被迷雾遮掩的棋局,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许凌自幼便过目不忘。

只是,

嗖嗖嗖,

白子才一离开地面,寂靜的空間內便响起三道破空聲。

这次隐在迷雾中的暗器不是水箭而是三个高速旋转的齿轮,齿轮攻击的对象也不是棋子而是下棋的许凌。

齿轮在白雾中来无影去无踪,许凌一个不慎衣摆就被迎面而来的齿轮削去一角。因為無法視物,許凌乾脆閉上了眼睛,靠聽聲辨位。

耳朵动了动,准确捕捉到了齿轮的位置,许凌一个侧身,出枪,两个齿轮贴着许凌头上的发稍飞过,同时只听“叮”的一声金铁相击的声音,第三个齿轮被长枪打落。

两个击空的齿轮再次高速旋转的飞回,许凌抛出手里的白棋,然后一个快速的下腰翻身动作,翻身的同时连续出枪。

“叮,叮,啪。”

前面是齿轮被寒铁枪刺中的声音,后面是棋子落地的声音。

齿轮消失,不管黑子是否出现,许凌又快速捡起一枚白子,随后就将白棋朝一个方向甩出。

一道剑光划破迷雾,一闪即逝。

许凌在剑光闪现的瞬间看清雾中有一个黑衣人正举剑砍向他刚刚摔出去的白棋。

许凌想也不想就飞身朝那人扑去,途中用足内里将枪扔了出去。

枪准确的刺中那人举剑的手,然而,枪刺中的不过是个虚影,虚影灭后枪去势不减。

许凌大惊!本能地就地翻转,险险避过背后的致命一击。

逃过一劫后,许凌片刻也不敢耽搁,再一次施展出瞬移追上寒铁枪,枪一到手,许凌就狠命地朝身后刺去。

噗呲,枪刺入偷袭者的胸膛,有液体喷出的声音但空中没有血腥味,想来不是真人。

偷袭者倒地,白棋也恰恰落定,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许凌一鼓作气抱起最后一枚棋子,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朝目标处走去,同时寒铁枪也被他舞得密不透风,挡下企图近身的一切。

啪!棋子被重重的拍在了棋盘上!

霎那间,迷雾散尽,万里晴空,珍珑局破,八卦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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