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宜春院的好日子。据说,宜春院近日来了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在今日准备挂牌,挂得还是清妓的牌,这在这所烟花之所还是头一次的事情。
看热闹的,欣赏美色的,还有平日里那些个常客都带着好奇的心情前来,这宜春院顿时比往日还要热闹上许多。
到底是何等美色,才能令老板都舍不得拿出来陪客呢。
原头牌,也就是白薇此刻正趴在一个老男人的怀里,忍受着那老男人油腻腻的吃豆腐,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客官,来,喝酒~”
那老男人推开送到嘴边的酒杯,满脸兴奋的问道:“你们这头牌何时出来,我可等不及了。”
白薇眼里闪过嫉恨,面上却不显:“没想到妹妹平日里不尊重我们这些姐姐便罢了,毕竟我们身份低微,也值不得尊重,如今像老爷这些贵客在旁,还让贵人们这般等待,怕是做得也不对,我带妹妹给贵人们道个歉了。”她说话的声音故意放大了,引来了周围一些达官贵人的注视,人都是喜欢听八卦的生物,周围谈话的声音也小了些,都竖着耳朵在听着新来的头牌的八卦呢,
那白薇见目的达成,便从老男人的怀里起来,小心的行了个礼。“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
老男人忙将白薇扶起搂进怀里。“一个戏子罢了,当真是好大的面子!”那老爷气愤道。
周围人纷纷此起彼伏枫喝应。“不过是个娱乐人的玩意儿,也值得我们这般等待吗?”
“妈妈,你那不懂规矩的头牌何时出来,再不出来我们便走了!”
妈妈瞪了一眼白薇,赔笑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许是我们的姑娘紧张了些,害怕冲撞了各位贵人,我这便去催促。”
“妈妈。”白薇叫住妈妈。“还是我去吧,平日里妹妹跋扈惯了,莫要顶撞了妈妈,坏了今天的好日子。”
这白薇当真是上得一手好眼药,不下一会儿功夫,这仙之头牌便被周围人扁得一文不值,在这些人的眼里瞬间成了空有相貌的草包。
正在白薇上楼之际,随着一阵古朴柔美的琴音,仙之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身百花曳地裙,上身昨一套藕丝琵琶矜上裳,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脚踩一双十样锦玲珑绣花鞋,清秀的脸上朦这一道面纱,面纱质地轻薄,若隐若现那副沉鱼落雁之貌。
她从雕花搂上缓缓而下,玉足轻点在艳丽的红色地毯上,可谓步步生莲。
那白薇与此等玉人站在一处,生生被衬托成了丫鬟一般,如果眼神能实体化成刀的话,想来此时仙之已经被她乱刀砍死了。
“哎呀。”那白薇跌坐在地上,以袖掩面,泪眼婆娑的看向来人:“仙之,你……你为何要推我?”
仙之默默缩回想要去扶她的那双手,拿到眼下左右翻看“莫不是我还会隔山打牛?”这离得这么远,手都触碰不到她的,想来一定是她近日法术精进不少,这王霸之气一不小心外漏了,给这弱柳扶风的姐姐推倒了?
白薇也注意到自己和仙之之间的距离颇远,自己是着急了一些,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咬咬牙,硬着头皮把戏继续演下去。“仙之妹妹,我知道是姐姐平日里做的不好,没有好好教导你,才让你这般的没规矩,可是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为何,为何……还要推我,我已经将头牌之位让与你了,你还要什么,莫不是要姐姐去死?”
说完,便装模作样的向栏杆处撞去,可现实并没有像她预先的那样,有人会来阻拦住她,然后谴责那个贱人,让她身败名裂。
没人,并没有人来阻拦她,甚至于她演了这副大戏,都没人应和,周围静悄悄的。
她疑惑的望向楼下,众人皆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之前她服侍的那家老爷此刻哈把子流了一地,更有甚者拿着酒杯呆愣愣的往鼻孔里灌,就像是按了什么静止开关一样。
这些人齐齐的望向一处,她寻着视线望去,正是那贱人。
仙之的面纱本就系的不稳,刚刚这白薇倒地的动作颇大,勾出一阵微风来,恰好就吹落了仙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月老活了上万年,见识美人无数,可见到仙之的第一面也惊艳了一番,更何况这些寿命只有短短数十载的人族。
刚刚那哈把子流了一地的老爷,此刻捂着心脏呼吸不畅,一旁的老鸨扭着腰赶紧扶上他,替他顺气。
“不要,不要你,美人……美人来。”那双咸猪手还嫌弃的推了推身边风韵犹存的妈妈。
妈妈摇着扇子翻了翻白眼,什么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她拍了拍他的胸膛,手指像是不留意帮划过他的翡翠扳指。
“老爷莫急。”她将周围人那副迫切的神情,眼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她怀里掉,她笑得眼角褶皱无数。“各位老爷们听我说,这便是我们的头牌,卖艺不卖身,还望各位客人们慎重,莫要惹了我们老板的不高兴。”
“卖艺便卖艺,说吧,多少两银子!”有富商阔绰的拍拍胸膛。
“五百两起价,价高者得。”
“我出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一千两。”妈妈身旁的老爷颤巍巍是伸出一根指头。
这一千两放在普通百姓身上一辈子也不愁吃穿了,虽然美人极美,可为了买上几个时辰耗费如此倾家荡产,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那些人瞧着财大气粗的老爷,一副肥头大耳的样子,都道可惜,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老鸨此时对这老爷的态度更加殷勤了,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
“一万两。”从楼阁上的包厢里传出一道声音。
那楼上的包厢并不是有钱就能买下的,能上那间包厢的人至少也是个王孙贵族的身份,能出得起如此多的的银钱,也不足为怪。
众人纷纷好奇的抬头望向那间包厢,从那窗户处站有一侍卫,轻轻启口:“黄金。”
顿时楼下哗然,这一两黄金可是相当于二十两白银,为一个美人一掷千金,当真是富可敌国啊!
那老鸨铆足了劲儿揪了一下旁边的大腿,那老头顿时抱着腿大喊大叫。
“没有做梦啊。”她木呆呆的举牌:“一万两黄金,成交。”像是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