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带着仙之前来,便听闻那侍卫这般说道“我家主人说了,烦请仙之姑娘过府一叙,至于价钱,不够再加,仙之姑娘值得。”
“这……不合规矩啊,我们仙之姑娘不过府的。”妈妈为难道,老板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不过是去来三天左右,却列了整整三页纸,关于仙之的一切,事无巨细,要她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妈妈在抽风的老板的监督下,一夜未合眼,才勉强记住,不过府这条规定可谓是印象深刻。
那侍卫眉头皱了皱。“仙之姑娘,我家大人姓顾,您可记得?”
刚刚还在一旁打酱油的仙之眼睛一亮,迫切的抓着妈妈的手晃悠:“我要去,妈妈我要去!”
“这……”见孩子高兴的那样,应该是认识的,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仙之,你确定要去?”
“嗯!”仙之的眼睛亮晶晶的。
“若是老板怪罪下来?”老鸨犹豫。
她拍了拍胸膛“我一人承担!”
“那好吧。”老鸨将仙之拉到一旁,不放心的叮嘱道:“若是那人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挠他,挠不过就大喊,我在外面守着,若有危险我就冲进来救你,还有,莫要被人给骗了,酒水什么的得他先喝,床幔万不得靠近,知道了吗?”
那一旁的侍卫耳力极好,听得嘴角抽搐,他不免为自家主人正名:“我家主人乃正人君子,妈妈您可放心好了。”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鸨警惕道。
“好啦,我记住了,那个人我认识的,你放心哈。”仙之安慰的拍拍妈妈的手。
一路颠簸,已经是夜晚时分,一轮圆月当头。
仙之被安置在一间客房里,桌上各种小点心摆了一桌子,她一手桂花糕,另外一只手抓了一把蜜饯,左右开弓,渴了还喝上一口甜甜的桂花酒,好不自在,哪里有将老鸨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还不是照样的没心没肺。
“吃得可还开心?”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仙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抬头瞧向从门外进来之人。
忙吞咽了嘴里的食物。“顾乘!”一双圆圆的眼睛惊喜的看着来人,瞳孔里面似乎盛满的万丈星辰。
一向铁石心肠的顾大人看得不由一愣,细心打扮过的仙之,比之前还要美上万分,之前的她就像蒙了暗尘的明珠,如今擦干净了,显示出耀眼的光芒。他虽然对此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人皆有爱美之心,对此等玉人有抵抗力的寥剩无几。他不由的放软了语气问道:“我向他人打听了你的名字,你叫仙之?”
“嗯!是的,我们名字是他们取的,说我是什么宛若游仙之类的。”仙之热情的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快坐,我们一起吃东西啊。”
顾乘坐下,却推手阻拦了仙之喂过来的食物。“你还记得那枫林里发生的事情吗?”
“记得的,你救我两命,还给妈妈那么多银钱,请我吃东西,你真是好人。”
顾乘收好了他的好人卡沉默了几秒。“那作为报答,你告诉我你知道的好不好?”‘好人’软下声音诱哄道。
“什么事情?”
“红叶”他只提点了两字。
仙之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恋恋不舍的放回了她啃了一半的桂花糕,甜腻腻的馅儿,想想都舍不得,但是……但是不行啊。
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我不能告诉你。”她眼神坚定的望向他。
这般软软小小的人儿,自己一个胳膊都能碾碎的,那般眼神放在这样的人儿身上,就像是小孩故作成熟一样,惹人发笑。
可顾乘却没有笑,因为并没有问出他想要的,他眼神转冷。“当真不讲?”
“我要回去!”仙之避开话题,被看得怂哒哒的耍赖,说着,便要往屋外跑。
顾乘拉着她那小胳膊,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拉了回来,气得发笑,就不信敲不开她的口“如何回去?你是我花真金白银买下的,你觉得你能走?”
仙之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委屈,她眼睛瞪得老大。“我让青池退你便是,你放我走!”
顾乘可不是跟她讲道理的人,能哄上她几句已经是极限了,他那双宽大有力的手握住了仙之的下巴,使她被迫仰头看向他。
仙之小幅度的挣扎了一番,那双手却越发使力。“说,还是不说?”此刻顾乘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一般,那神情她见过,当时他拔刀对向枫城百姓的时候。
不怒自威,令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可令顾乘没想到的是,软软小小的人竟然如此倔强。
那双桃花眼的眼角已经发红了,圆圆的眼角扒拉扒拉的掉着金豆子,委屈又呜咽着。“好疼。”可除了叫疼,那张平时能念叨一大堆的嘴里,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好!很好!”顾乘一把甩开她,也来了脾气,吩咐下人道:“来人,将这妖女收入大牢!”
仙之的皮肤本就薄弱,如今被顾乘那般力气一捏,顿时下巴青紫了一片,看着好不可怜。
那被唤来的侍卫见此,压着仙之的手不免放轻了些。这大人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那侍卫瞧着都心疼。
仙之气得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我如何是妖女了?”仔细听,还能听到那平日里萌哒哒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一人独闯危险重重的枫叶林,毫发无损,放走红叶,摧毁妖塔,这是一般常人能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毁了塔?!!”她眼神瞪大大的。“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太不要脸啦!”
仙之气得满脸通红,手被挟制住了,便要上腿去踢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使劲。
可对于那些侍卫来说,这种小奶猫的力气一根手指头都能降住。
“妈妈,妈妈救我!”她扯着嗓子向院外呼喊。
随之,便是听到了老鸨那破嗓门叫骂的声音,可是不到一会儿,那声音就消沉了下去,看来老鸨也被制服了。
“没有救兵了?”顾乘依旧坐在刚刚的凳子上,望向被压着憋着泪的人。“说吧,说了便放你走。”
仙之低垂着眸子,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又看到了指尖的红线,觉得万分委屈,自己的命定之人怎么会这般对她?顿时感觉身心俱疲,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砸在地上,也不哭出声,就小小的呜咽的。
可这般,比那哭出声的还要惹人怜悯,压着她的其中一个侍卫甚至手上的力气稍稍卸了些。
瞧着那地上湿了的一摊,顾乘紧握的手复又松开,他使眼色让周围的侍卫松开手“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便带着一众侍卫出去了,仙之忙跑去开门,却发现外面已经上了锁,她跪坐在地上,咬着衣服哭得伤心。
仙之这一天也是够累的,哭着哭着,打着哭嗝儿就趴在地上睡了过去,这孩子有床不睡,愣是曲着身子在地上睡着,或许是这姿势不太舒服,清秀的脸上,眉头轻皱,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滴。
顾乘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地上趴着的小耗子,他低垂着头瞧了此人好一会儿,终究是看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口气,轻柔的将地上的小耗子抱起,放在床上。
睡着的仙之也是乖乖小小的,瞧着都令人起怜悯之意,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沾了些给她的下巴涂上,顾乘手上的老茧刮在了她娇嫩的肌肤上,睡梦中的人感受到了疼痛,皱紧眉头翻了个身,或许是感受到了床铺的柔软,她又舒展眉头睡得香甜。
“你到底是什么?”床边的男人瞧着她的身影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