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那些仆从终究是有一些没受住柳候的私刑。
柳候也从哪个招供的送饭婆子庄子上的院子里搜出了一袋萝芙木,问道从哪里买来的,婆子如实回答了,问起是否有人指使时,婆子却是矢口否定,说是自己羡慕嫉妒柳如烟这样的粗鄙的人享受着这样好的生活。
柳候将婆子带到京都的那家药铺子里对峙,药铺伙计是个干了十几年的,一眼就认出了婆子,此事便算是告破了,婆子被关押进了衙门里。
柳如烟笑,此时若是这么简单就完了,到真是如了一些人的意思了,如今已经是入冬时节了,天气转寒,柳如烟倒是从柳候哪里打探到,这送饭婆子在庄子上还有着儿子孙子,便让柳候继续将他们禁锢在庄子上。
天气阴冷,柳如烟穿上比较厚实的衣服,外面还披上了毛绒的披风,出了门。
大理寺离柳府的距离不远,柳如烟不一会儿就到了,虽然身为女眷,但柳如烟俨然也是皇上面前挂了名的郡主,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衙门的牢房中,牢卫大抵以为柳如烟会说一些狠话骂骂婆子,送饭婆子总归是官奴,关的地方也要简洁卫生不少。
柳如烟一身雪白,与这昏暗的地方倒是成了对比。
到了送饭婆子的牢房前,婆子看见一双雪白的靴子停在前面,颓废地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看到是柳如烟之后便低下头不言不语。
柳如烟也不在意,勾起嘴角笑道:“花婆子,你以为你如今服罪了这事就算完了吗?”
花婆子依旧不言语。
“你那庄子上的儿子,孙子可都还在等着你呢。”
一听到儿子,孙子,花婆子马上抬起头,惊慌道:“你想干什么?这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
柳如烟纤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得敲着牢柱子:“你以为你一人所为,他们就可以逃脱罪责吗?谋害郡主之罪,可诛三代。你以为那方氏会护住你的儿子,孙子吗?她护不住的,她自身都难保了。”当然柳如烟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律法。
花婆子终究是个无知的,一听到这话就慌了神,在牢房之中本就就是吃不好,睡不暖,柳如烟那一下一下地敲着,更是让花婆子神经衰弱。
花婆子赶忙跪倒在地,哭泣道:“郡主,郡主,奴才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的,求求郡主放我我家那一家老小啊。”
柳如烟也不再敲打了:“把事情缘由给我说清楚,你若是并非主事者,自然不会诛罚三代,只要你道出缘由,不仅不会诛罚你的孙子儿子,我还可以把卖身契给他们再给他们一笔钱,然后让他们离开京城,找个好地方生活,当然你若是不说,那也没办法,这黑锅就让你们祖孙三代背上吧。断子绝孙不说,死后连碑都不能立,丢在大路上容人参观吐口水,多可怜啊。”柳如烟面色柔和下来,美丽的面容在那花婆子看来就像那厉鬼一般。
“我说,我说,是方氏让我这么干的,她不仅对小姐这样做了,还对云夫人也下了药。”花婆子颤颤巍巍说道。
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仿佛思路也清晰起来:“当初姨娘对夫人安胎药里面下药,我碰巧看见,那时是让死去的牛婆子做的,下了药不久,云夫人就因着难产去世,郡主生出来时就有些先天不足,后来那牛婆子便死掉了,说是老死的,奴才怀疑是被方氏杀害的。”
“至于对小姐投药,也是夫人逼着我做的。”
柳如烟神色不动:“你对我投药了多久了,从何时投起的。”
花婆子身子抖如筛糠:“十...十年。奴婢从小姐两岁时开始投药,未在出生之时就投药,是因着马上投药害怕小姐会马上死掉,会给方氏留下污点,所以在两岁时才开始投药的。”
“为何近几年不投了?”柳如烟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方氏发现自己的孩子有时会和郡主抢食,方氏害怕伤害到自己的孩子,也就没有再饭菜里投放萝芙木。”
柳如烟记忆里,那方氏的男孩子十分受宠娇惯,抢夺柳如烟的食物也有过几次。不免冷笑道,这还真是蛇蝎女子,竟然还对自己的子女怀着几分柔情。
“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方氏投毒?”
“奴才有,奴才不识字,最初买萝芙木时,是方氏写的方子,让我去药店拿,那方子在我的匣子里放了十几年。”
“匣子在哪儿?”
“在柴房的后面土里埋着。”
柳如烟嗤笑,这种土方法倒是保险。
“小姐,一定要放过我的儿子孙子啊,他们是无辜的,我这条命死不足惜。”花婆子满脸是泪哭道。
“几日后对峙公堂,把该说的说出来,你的孙儿就保住了,此事在于你,而不是在于我。”柳如烟面容安静地说道。说完便离开这昏暗,酸臭的地方。
香楠并没有随柳如烟一同进来,这些话也就不知道了。
香楠软轿上问柳如烟:“小姐为何不太高兴的样子。”
柳如烟也是惊叹,真是个铁憨憨,见对自己下毒的人难道还能高兴得起来?
倒也是不建议说给香楠听,香楠听完整个脸都红了:“这方姨娘居然这么大胆?给夫人下毒,还给小姐下毒?”
柳如烟回府后就将柴房后面的木匣子叫人挖了出来,方氏俨然也是听到了动静,此时在房中慌乱不堪:“你说什么?那小贱人去后院柴房挖出来一个匣子?”
丫鬟芳草说道:“那匣子我看到了一眼,好像是花婆子的东西。”
方氏差点一个没站稳,芳草及时扶住了。
“快,去青兰苑!”方氏急匆匆得道。
方氏急匆匆地到了青兰苑,柳如烟安静地坐在树下,看到方氏才起身说道:“姨娘怎么有雅兴道我这小苑里来?”
方氏也不拐弯抹角:“听闻你在柴房后面挖出来了一个木匣子,那个木匣子是我的,快给我。”
柳如烟疑惑道:“啊?明明刚才有丫鬟说是花婆子的呀?”
方氏面容狠厉:“快给我交出来!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柳如烟笑道:“我若是不交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进来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可是圣上亲自封的郡主!谁敢动我?”柳如烟冷笑道。
方氏冷笑道:“皇帝来了,你也得交出来。”
“谁来了也得交?”一声怒吼传过来,柳如烟早就派人去请了在外的柳候,就等着这场戏了。
果然方氏就像是焉了的黄瓜,一脸惊恐,柳候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一巴掌甩到了方氏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放肆。”柳忠剑一脸震怒,今日不来还真看不见方氏这凶狠的样子。
方氏哪里受得住柳忠剑的力气,被打得摔在地上,嘴角也破了。
柳如烟巧笑嫣嫣,将花婆子的纸张递到了柳忠剑手上,柳忠剑怎么会认不出方氏的字迹!将破旧的纸张捏成一团,准备一脚踢上方氏。
柳如烟及时拦住,这一脚下去,方氏不死也得残废,死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这方氏再怎么样,也是柳忠剑抬成的平妻,杀了也是触犯律法的。
柳如烟此时也不想再添油加醋将方氏毒害当家主母的事情说出来,不然这方氏的命恐怕是保不住的。
那便等着朝堂上再见分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