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我拿五百万真金白银，难啊！”江之永哭穷，“用其舜二舅的话说，我穷到窿，裤穿洞。还有一句南粤话也可以形容我，仙都唔仙下，一分钱都没有啊！”
“少装啦。只要你有这个魄力，不用你拿现金出来。”
“八姨奶奶，我拿你们行给我的贷款，来买这个右阳县第二建筑工程公司，好像是违规的吧？”
“嗯。”王学宁点头，“所以我借给你这五百万。”
“哇喔。”江之永眨了眨眼睛，“八姨奶奶，你没贪污受贿吧?”
“你去香江，看过玩具店里的芭比娃娃么？”
“芭比娃娃贵不贵？我该让十三姨带我去逛逛。买个芭比娃娃送我那个堂侄女儿，她妈也不会说我拿game boy残害她闺女视力了。”
“那要看你买哪种芭比娃娃了。”
江之永愣了一下：“有好多种吗?”
“当然了。价格也不一样。比如，健身芭比，120港币；选美芭比，240港币；离婚芭比……”
“还有离婚芭比？”
“当然了。不过价格稍贵一点儿，2400港币。”
江之永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离婚芭比这么贵？”
“离婚芭比分的东西多啊，别墅、跑车、游艇……”
“哦，哦。哈哈。”
江之永干笑。
“不要假笑了，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故事。”王学宁盯着江之永，“现在你知道我为啥这么有钱了吧？”
“哎呀，八姨奶奶，从这个故事我受到了深刻启发，那就是将来我不要结婚。”
“你该说不要离婚。”
“可是这由得了我么？婚姻不是一个人能做主的啊。”
“你懂个屁。等你长大了再说。现在，滚吧。”
……
一分钟不到，江之永又跑回来：“八姨奶奶，差点忘记我还找你有事呢。”
当天下午，在王学宁的牵线搭桥下，江之永又跟右江市交通局达成了一个双赢的合作。九月份，江之永会提供一支不超过50人的队伍，连同一个公路系应届毕业生领队，交给右江市交通局下属的筑路工程公司长期免费使用，只包吃住，不发工资，任劳任怨，指哪打哪。
顺便，新津建筑材料公司也跟交通局草签了一个供沙合同，约定九月份开始，由新津建筑材料公司为交通局下属各工程公司供应两种规格河沙，价格不高于市价，并且市区范围内送货上门的价格不包含运费。
“也就是市区内免费送货上门嘛。应该的，应该的。”江之永跟右江市交通局身形魁梧的周局长握手，“我还没多谢周局长又转给我们公司两辆自卸车呢。”
“不客气啦。”周局长的嗓门也很嘹亮，“我们两家精诚合作，共同为现代化经济建设铺路架桥。”
“八姨奶奶，这个周局长是不是转业军人？”
出了交通局，江之永忍不住探寻渊源。
王学宁瞄了他一眼：“他在你大舅爷手下当过兵。”
……
经过三天忙碌，新津箭道口旁终于建起了四间红砖瓦房。
土把式的建筑工们用剩余的砖瓦，在瓦房东边盖起了一溜棚屋，专门存放油桶。甚至还用边角料盖了一个狗窝。
江之永拎着两条灰不溜秋的小土狗，丢在杨文华脚下，笑道：“华哥，这两条狗，全灰的叫杨大蛮，带黑点的叫杨小蛮，都跟着你姓了。你平时多弄点肉吃，也给人家吃点儿骨头。”
说完，江之永还比划两手，闭上一只眼睛，做了个打猎的姿势。
“你莫上瘾。”杨文华淡淡道，“那不是打猎用的。子民叔①就上瘾了，老找我要复装。你要是上瘾了，过两年去当兵啊。”
“现在是和平年代，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经济一样为国家做贡献的华哥。”江之永悻悻道，“要不你再养几只鸽子？”
“你想一出是一出。我养鸽子搞啥？”
“捉害虫啊。”江之永又到胡说八道时间，“夏天虫子厉害起来，几天就把白桦林吃得光秃秃。”
杨文华捉狗试狗窝，不理他。
……
刘得财和赵生龙抢着把两桶油搬进棚屋，然后前者问江之永：“大兄弟队长，这活儿我们完工了，你瞅瞅还满意不？”
江之永进屋转了一圈，出来点点头，道：“不错！得财哥，我组个五十人的工程队，你能当个队长不？”
“行！没问题！”刘得财满口答应，喜形于色，“大兄弟咋说我就咋弄！”
江之永望向一脸希冀的赵生龙：“大龙哥，再组一个五十人的工程队，你能当个队长不？”
“能！”
“那好。把我活虎哥也招进你的队伍。”
江之永又望向正平整场地的十来位，大声道：“各位大小爷们儿，我搞了两个公司，一个专门盖屋，一个专门修路。所以会组建两个工程队，总共招工一百。后天中午发这个月花生款的时候，会公布招工信息。在场的各位可以优先报名，喜欢建高楼大厦的找刘得财登记，喜欢修公路桥梁的找赵生龙登记。再招人就是高中生初中生优先了。”
……
“后天我就要跟青松去一中报名了。今天先把八月份的工资和奖金发给大家。根据湿花生的收购进度，8月31号到9月3号，收购的湿花生只够给客运服务公司的数量；所以明天送最后一趟时，大堰跟各车站的合作客户都告知一下并表达感谢，约一下明年继续合作。31号开始，除了大堰和之平三哥继续送货外，零售停止，其余七个人都回来轮班挖沙；9月1号起要开始给市交通局供沙。我又从交通局买了两辆南风自卸车，明天中午之前大堰和之平三哥把车提回来。这两张车，之平三哥和小堰先开。”
8月29日晚上，大堰小堰家又开起了会议。
“把预计截止到9月3号的销售量统计起来，这一个月的总销售额是2381700.00，总成本是1552200.00，扣除人工和其它成本，总利润是813500.00。”
江之永拿着账本，并不看，“老规矩，工资奖金之外不分账。到目前为止，我注册了五家公司：新津建筑公司、新津建筑材料公司、新津交通工程公司、新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和牛福瑞食品公司。其中新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我和客运服务公司的罗翔罗总股份六四开。
“我之前承诺过，所以新津建筑公司、新津建筑材料公司、新津交通工程公司和新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这四家公司，你们十个人每人占股百分之一。
“但是牛福瑞食品公司，你们十个人每人占股千分之一，并且只有收益权，没有所有权。为啥呢？第一，牛福瑞食品公司可能会做到很大很大，千分之一的股份价值也许就远远超过其它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价值；第二，牛福瑞食品公司可能会有很多次稀释、转让和置换等。我要在保证你们利益的前提下保证我的控股权或相对控股权。”
听起来比开挖沙船高深多了、比开南风140高深多了，就连刘青松也似懂非懂，所以大家都默不作声当听众。
反正江之永不会让他们吃亏。
“以后我们十一个人的队伍肯定会扩大，但肯定不会再给这种待遇了。今年年底，除了我和刘青松，你们九个人会每三个人一组被分别派往燕京、申城和鹏城。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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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江子民，江之永父亲。前文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