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安排完后的第二天,李恩恒安排自己的管家去给当场的左右官员送礼。
林恩恒的老管家走进了书房,低声对他说道:“按老爷的吩咐,老奴已给各位达人分别送去纹银五百两……”
“他们都收下了吗?”
“都收下了,这几年虽然都用分红,但是都没有这么多……”
“他们说了什么?”
“几位曹参军言愿与老爷同进退,其他人虽然不说什么,倒是说得颇为含蓄,不过话里的意思,不会与老爷为敌……”
林恩恒哈哈大笑:“足矣!去通知他们,就说本官在素素酒楼为他们犒劳!”
“好,老奴这就去安排。”
街道通知的李家立刻在素素酒楼安排了宴席,张青云和李昌守在门口等到着,
前方发现一群人过来,他们都以为是刺史大人带人前来。定眼一看却发生了变故,东边街角处,朱超领着军营十几个士卒气势汹汹朝素素楼走来,他们手里拿着唐刀,朱超嘴角噙着冷笑,一双眼睛如毒蛇般阴恶的盯着张青云。
张青云和李昌守互视一眼,两人心头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甘毅这么快就要要出手了,而且还是他们!
张青云表情一肃,深呼吸一口气,迎上朱超,笔记来着是客,微笑道:“草民见过朱大人。”
“张青云,本官奉甘都督之令,即刻缉拿你和李昌守等人去都督府,来人,带回会军营!”
朱超身后的士卒们轰应一声,其中二人走上前来,便欲拿下张青云和李昌守两人。
“且慢!”张青云伸手大喝,制止了上前拿人的士卒。
“敢问朱大人,草民等人所犯何罪?”
朱超冷冷道:“本官奉命拿人,其他的一概不知,你若有冤屈,可着人去甘都督哪里喊冤。”
随即张青云对朱超道:“朱大人,你奉命拿人,草民自是不敢不从,不过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朱大人再多等片刻?”
朱超眼中怒色一闪,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能等了,本官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大人有令,不敢不从,你还是跟我们回都督府吧。”
当下张青云拱手笑道:“草民不敢。”
众士兵不紧不慢的将张青云和李昌守围在中间,一行人举步便欲向都督府走去。
朱超拢着手站在路旁,满脸得逞的笑容,阴冷的注视着张青云和李昌守。
众人刚走出素素楼门口不远,便听到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大喝道:“刺史大人到——,长史大人到——,曹参军大人到——,县令大人到——,静街——,回避——”
众人一楞,张青云和李昌守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喜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刺史来了,张青云和李昌守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今天刺史要来素素酒楼,不然后果不堪。
朱超立马向自己的手下使了使眼色,后者连忙跳进人群。
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上位者一句话,便能轻易定人生死,张青云很清楚,他若真被拿进了大牢,其结果不用想都知道,绝对是一个死字,没有人彻底得罪了官之后还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当官的要整死一个普通的百姓,实在太容易了,容易得几乎懒得费劲找什么借口和罪名。官儿要百姓死,百姓不得不死。
张青云一次亲身体会到权力的妙处,他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太悲哀,大丈夫手中无权,在这风云诡变的大明朝,只能如蝼蚁一般活着,那样有什么意义?
难道自己一个穿越者,每次还得等着别人来救?男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权力才是最让人产生安全感的东西。
一丝力争上位的野心,在张青云心中悄悄萌芽,破土,以一种疯狂的长势,飞快占据着他心中的沃土,不可抑制。
林恩恒未穿官服,只着一身花团锦簇的长衫,面色沉静的向他走来,一干衙役前呼后拥开道,声势浩大,官威十足,街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低头回避,不敢直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张青云稍一打量,便知是刺史府的长史和几位曹参军了,瞧他们走路时一左一右跟在林恩恒后面,神态中带着几分恭敬。
看来这几位都是林恩恒的粉丝,没有受到甘毅的影响,都是他的铁杆粉丝啊。
思绪纷乱之时,林恩恒已走到了张青云和李昌守面前。
张青云和李昌守回过神,拱手道:“草民张青云(李昌守)见过刺史大人大人,长史大人,几位大人。”
林恩恒锐利的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朱超,随即大笑道:“李贤子还有张贤子不必多礼,今日本官与同僚皆是便装前来,听说陈的素素酒楼楼菜品美味,之前一直未能品尝,今日本官冒昧,倒是想厚着脸皮讨杯酒喝,哈哈。”
围观的百姓轰然大哗,这位刺史大人刚才称李昌守贤子,不奇怪,毕竟两家有旧。张青云是什么人?刺史大人也称他为贤子!
古人向来以礼为先,称呼问题可不是小事,足以见得对李家的爱护。
李昌守恭声道:“有世叔挂念,李家感激涕零,林大人纡尊降贵亲临草民的小小酒楼,实在令鄙酒楼蓬荜生辉。”
林恩恒闻言突然豪迈的哈哈大笑,仿佛根本没看见刚才朱超欲缉捕张青云和李昌守的一幕,只朝他们挥了挥手,道:“这么多人站在门口干嘛?贤子,走,陪本官进去喝几杯……”
“好的,世叔!”
然而张青云却摸着鼻子苦笑道:“大人要喝酒,草民当然不敢不陪,只可惜现在恐怕不行,草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甘都督,现在正准备跟着朱大人去大牢吃牢饭呢……”
林恩恒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沉下脸来,目光渐渐变得如刀刃般锋利,盯着朱超道:“怎么回事?甘都督大人要拿张青云和李昌守?本官怎的不知道?他们所犯何罪?”
朱超恭敬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奉命拿人,下官委实不知。”
林恩恒原本轻快的表情收敛起来,眉间渐渐蹙成一个川字,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大人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