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容梵点点头“只知道这些要找到那个人确实比较难,但,十来年前见到的人,只怕她现在容貌、气质已经改变,要找到就更难了。”
“……嗯,”韩明轻轻点头,随后道“七八年前我碰到一个很像她的孩子了。”
凤容梵见韩明明显陷入往事中,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想着:莫不是韩明看中的女子,已经结婚生子,那个小女孩便是了?
“……那夫人生活可还安康?”想了半天,凤容梵问道。
提及那女子,韩明明显收敛了很多肃杀,怕是那女子真是在他骨血里了,看韩明为人,虽然冷且果断,但不大想是夺人所好的样子,或许那夫人生活安康,对韩明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韩明听了这话却偏过头来瞅着凤容梵,最终是受不住凤容梵同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待答案,韩明这才收回眼神,摇摇头道“她还云英未嫁,那个女孩儿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只是我早些时候认为那个女孩儿就是她了,说来可笑,”丢了块木头进火堆,韩明继续道“起先认为女孩儿是她,我为责任与自私之间不断徘徊、纠结,但最后选择责任;但后来那小姑娘死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铁石心肠,期待了那么久的人就这样放手了,或许这一辈子在不会有心暖的时候了。”
凤容梵看到韩明脸上带着些许悔恨、自责与无奈,想着那小姑娘或许也很重要罢。
“你,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么?”
摇摇头“不知道,小姑娘的性子太冷了,就像是被压抑了情绪一样,也只有气急才会驳斥过来,那会儿才有点儿像她。”
凤容梵耸耸肩,她觉得韩明在和她说的事情超过了她的处理范围,韩明这是明显的脚踏两只船,其中一个找不到,一个死了。
韩明回过心神来就看到凤容梵木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火堆。
“你在想什么?”韩明轻声问道。
凤容梵眼睛眨也不眨的摇摇头,但知晓韩明还在看着自己,便道“想起一句话来,”顿了顿,凤容梵继续道“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韩明一愣,随后浅笑着继续看着火“我之前也这样认为,或许现在还该这样认为。”
凤容梵耸耸肩“我不知道我遇到这样情况会怎么样,但还是希望我自己不要耗费他人心意。”
而此时,相隔千里但同时在外望月怀人的两个男子忽然觉得一冷,都各自回了自己寝室就寝。
“不过,我觉得我对于这种没碰到过的事情,指不定也会犯糊涂。”凤容梵继续道,这句话明显是在安慰韩明了。但转念一想,又道“如果对一个人有迟疑,那就不应该捡起来罢;但如果是过于激进,怕是也会捡错了。”凤容梵摇摇头“人的世界太复杂,大抵要两情相悦才能指引两个人以最短的距离到达彼此了。”
“但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脾性高傲的人又不肯将就,性子自卑的人又不肯走上来。”韩明重新拿起面具,戴上道。
凤容梵见此便知道韩明不欲谈下去了,也就继续寻了个睡觉的好姿势,闭上眼睡觉去了。
等凤容梵完全睡着后,韩明起身拉着凤容梵的手腕,依旧没有察觉半点内力,凤容梵的身体就像是什么都吸收又什么都不吸收一样,无论韩明灌输多少内力,韩明都没有察觉凤容梵身体内有半分内力来。
越靠近陈州,韩明心底越焦急。
焦急的还有其他人,比如达到陈州旁边玉州的萧无心一行人,虽然陈州就在眼前,但萧无心此时觉察出他收获的消息有些差错,且他发现还有其他人也赶往陈州,而那些人辈分过高。
看着四周奇装异服的行人,陈碧玺睁大了眸子,然后偏过头对挡在一旁的虞宁,笑笑,没有多言。
“碧玺姐姐,我们一起去那里逛逛吧!”席络忽然拉住陈碧玺的手,道。
陈碧玺显然被席络突如其来的话给吓了一跳,但很快脸色如常“嗯。”
眼见着两个人走一边玩去了,虞宁才道“你如何打算?”
萧无心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想着虞宁是天一风阁的人,怕也是知道些实情的。
“现在陈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乱,而且,之前说是拖音公子下水,但我发现,我这边的人受到了管制。”萧无心摇摇头道。
虞宁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的两人,继续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权利。”
“只能是本家了。”
萧无心的本家不是指萧家,他母亲姓苏,但是因上一辈原因,前安宁侯夫人是苏家的人,而前安宁侯对外称呼为萧姓,实际上却不是萧家。这个本家,就是指萧无心的真实姓氏了。
虞宁虽然在出来后便开始探听消息,但他知道的也不多,此刻听萧无心说是本家,便想到萧家主以及十老之中那位萧家人了。
“这一路上的杀手虽然要劫持阿络,但因我们毕竟是往陈州了结的,倒也没有太过分,现下在玉州也只是稍作歇息。”
虞宁点点头“那位……南疆五毒教教主呢?”
萧无心摇摇头“说是已经到陈州了,但还没送消息过来。”
“……”看了不远处的两人,虞宁开口道“我要单独去陈州了。”
萧无心颇为不解的看着虞宁,随后问道“一个人去?”
虞宁点点头“我想知道我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我以为是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但我想起曳儿所说,或许,想要拯救的并不只有那一个人。”
萧无心皱眉,道“这一路上我虽然没有问,但不代表我不疑惑。按理说,你的出现会改变江湖格局,但似乎不止这样。”
虞宁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
萧无心笑着摇摇头“看来,我要么被算计其中,要么被排除在外了。”
虞宁没有回答,因为陈碧玺和席络一道走了过来。
“这里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陈碧玺说道。
席络连连点头,且掩着嘴道“声如洪钟!”
“南疆地势山陵众多,居住地方隔的不远但也难以走过去,所以说话声音颇为响亮,这里靠近南疆,有许多都是那边的人。”萧无心解释道。
席络点点头,笑道“我觉着他们说话声音大,他们觉着我们说话声音小,这就是差异了。”
说话间,一名黄衣女子走了过来,那黄衣女子先在虞宁手中长剑上略一停顿,且在行走过程中逐渐向着虞宁脸上看去,而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走到这四人身后好一段距离,那黄衣女子颇为闲散的背过身来。
与此同时,虞宁迅速用剑一挡,并快速搂着陈碧玺的腰往屋檐上落去,而萧无心则挡在席络身前,席络见状,看到其他三人均无恙,这才连忙往旁边躲去。
那黄衣女子并不气恼,反而颇为开心的吹了几声口哨,一时间周围的人连滚带爬的躲开去,而虞宁和萧无心脚下也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毒虫,萧无心虽觉得眼前不好对付,但转身就不见了席络,心中一怒。直接抽出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展开直接杀出一条路来,虽然萧无心已经够快了,但也废了不少功夫。
看着走远的萧无心,陈碧玺对着步步紧逼但迟迟没有上前来的毒虫感到绝望,好一会儿,吞了吞口口水,道“你,是在故意的么?”
虞宁不意外陈碧玺看出来,点点头看着下面的黄衣女子道“她出来了。”
“你们这些后辈,还是这么横冲直撞的。”那不过二十来岁面容的黄衣女子一开口,却是五六十岁的声音。
陈碧玺当场就惊讶不已。
“柳华狄教出来的就是你?当年号称为第一人,看来也不过如此罢。”那黄衣女子说着衣袖一挥,那毒虫齐齐退散去“不陪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也该去陈州转悠转悠了。”
说话间,那黄衣女子背过身依旧往前走去,步履从容。
黄衣女子不过是帮助李家擒拿席络,眼下席络自己跑了,而这个地方又是五毒教掌管的地方,黄衣女子自然没有必要再碰虞宁了。
而虞宁之所以帮助席络逃跑,他是觉得萧无心能够保护席络的。
“……阿络他们没事吧?”反应过来的陈碧玺开口问道。
虞宁看着被吓得额头发汗的姑娘,抬手捋了捋陈碧玺散乱的发丝“他们的事看天意了,我要去陈州了,陈国公也到了玉州,你……在玉州等我罢。”
陈碧玺对于陈国公也来了玉州而感到诧异,但好一会儿只得笑笑点头“好。”
“我会回来的,不用担忧。”
“我不担心,”陈碧玺摇摇头“我不应该担心你。”
虞宁一笑,似乎在安慰陈碧玺,道“谁都不要担心,我这么迫切的想要活下去,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我会先送你去陈国公府,然后我就要离开了。”
何况,何况有个人说过,他会尽量让我活下去。虞宁心想道。
而萧无心,没有寻到席络的下落,却教自己的三十六护卫寻到了。也因此得知,自己被九大世家困足于玉州,且暂时阻止照明帝前往陈州。
“这是不认可我的权利?”萧无心颇为气愤的对着公然拦着自己的戴雨道,这样震怒的萧无心,一旁的晓月、束星均默默闭上眼。
“那边说,陈州事了,天下需公子收拾,公子不能范险。”戴雨仍不怕死的说道。
“哼!”没在多言,萧无心直接拂袖而去,已经走出大厅外,还一挥手将戴雨打在了墙上,而戴雨生生吐出鲜血来。
看着躺在地上吐血的戴雨,晓星怜月心中一震,刚刚已经出去了还能够伤了戴雨,萧无心没能压的下去,这叫人害怕。
萧无心这么怒,因为他有他的责任,当初没有轻易将音公子拖下水,因为九大世家需要一个人领导,天下也需要一个人引导,音公子是上一辈的人,萧无心是这一辈的选定者。当时拖音公子下水,萧无心想过九大世家会考虑再三而给予他时机,但没想到,这时机太短了,可以说,萧无心刚要到陈州施行计划时就已经结束了。他现在不能插手陈州的事,因为有比席络更重要的事落在他肩上。虽然,席络是终于萧无心生命的人,但在萧无心生命之上还有更多的东西,比如父母、比如百姓。
在庭院中看着青色鸟儿的男子摇摇头道“你看看,这东西长的新奇,但却没有那股子机灵劲儿,怪不得只能当当信使了。”
走过来的黄衣女子一晒“若不是这小畜生,只怕你们也铲除不了挡在虞宁前面的那个小姑娘了。”
那男子—无虑—摇头晃脑好一会儿,一挥手那只青鸟便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摊血迹。
“不过是个畜牲,也下得去毒手?”黄衣女子不屑的说道。
无虑摇摇头“这力道没控制住,一不小心弄死了。”
黄衣女子不想再同眼前无虑说话,直接对着走进来的柳阁主道“如何?”
柳阁主略垂眸,摇摇头“至今仍未找到小师弟葬身之处,但陈家那边说找到了陈般若。”
“陈般若是谁?”黄衣女子才苏醒来,是以如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