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那天,菏泽一早便起床了,这周他没回家住,田崎还未起来,昨晚他回来挺晚的,好像跟小希在一起,田崎现在也开始保密两人的关系了,也在菏泽面前很少提起小希,昨晚回来他的神色还不太对劲,垂头丧气地倒头就睡,连洗浴都没有,他似乎又失恋了。
菏泽洗漱完毕后已是八点半,他简单收拾完随身物品就出了校门,骑车过了两条街,在熟悉的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再到指定的地点。
眼看时间过了约定时间还不见艾池的影子,菏泽默默吃着早餐,万束春阳扑面而来,不到一会,穿着羽绒服的自己便满头大汗了,菏泽转车到一块乘凉的地方,早餐吃完,已经到了九点半,艾池也在这时从街口拐出来,只见她身穿长袖的白连衣裙,就像盛开的百合花在晨光里一样耀眼,她边走边双手挽起纷飞的流发,飘柔的秀发别在耳后又露出她那张盛世美颜,特别是她迎着冬晨最炽热的光走过来的时候,就在那一刻,菏泽整个人的心情不得不随着变好。艾池挥手示意着,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庞没有半点迟到的愧疚,不过菏泽也已经习惯了。
“喏,早餐冷了。”菏泽递过去,没有半点情绪,艾池的靠近,伴随一阵淡淡的香水味,细细闻之,格外沁心。
“你吃了吗?”艾池轻快地问道。
“我没吃留着给你吃?我可没有那么好心!”菏泽接过艾池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汗。
“行吧,走吧!”艾池满意地甩甩头发,接过早餐后可爱地眨着眼睛。
“吃完再走吧,我也不在意这一点时间了。”
“怎么!有情绪吗?”艾池昂着头,俏皮地盯着菏泽,精致的妆容无可挑剔,她最喜欢这样贴近菏泽胸怀仰望着这张温润的面孔了。
“情绪这东西遇到漂亮的女生就妥协。”
“哈哈哈。”
“坐吧,后座已经擦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池选的这个地方离家近些,所以她来这里没有骑单车,不过每次与菏泽出去她都习惯没骑单车了。
“要去哪?”
“先去买吃的!”
“你还吃不饱?”菏泽不可置信。
“你不懂,听我的就没错!”艾池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便领着菏泽进去附近一家超市,幸亏菏泽随身携带的书包没带什么东西,艾池一顿买,小吃、零食、饮料也装进书包里。
从超市出来后,艾池让菏泽骑车到東山站,菏泽载着艾池,心里莫名就想起除夕那一夜的聿子,艾池此刻正大大咧咧地搂着自己的腰,两人的关系实在拿不准一个词语来定义,不过这种没有负担的相处其实也是自己希望的。
之后两人在東山站换上一辆公交车,无论菏泽怎么打听,艾池都闭口不说要去哪里。
“还远着呢,听会歌吧!”此刻公交车上人不多,两人挨着坐在一起,艾池靠着窗规矩坐着,她靠近菏泽一边的耳朵塞着耳机,她将另外一边递给菏泽,一边爱慕地看着他。
“我自己有耳机!”
“我最近听了一首好听的歌,听听!”艾池坚持着,在菏泽面前的纤纤玉手微微荡漾着。
菏泽将信将疑地接过,他塞在耳畔的时候,两人挨得更近了,艾池侧着头微微靠在菏泽肩膀上。
熟悉的旋律再次在耳畔响起,菏泽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聿子羞涩的容颜,淳淳咖啡的烹饪气味纷至沓来,自己仿佛又坐回咖啡馆里,只不过这一次,咖啡馆里只有聿子和自己,聿子终于微微动容,朝自己灿烂一笑,这首歌曲的意思非常浅显易懂,就如同它的歌名一般:Two Is Better Than One
菏泽不禁蠕动一下身子,可能是这首歌带有记忆,一下子就从耳朵钻入自己的脑子里。
“别动,让我睡会。”艾池慵懒地在菏泽的肩膀上蹭了蹭头。
与艾池接触的这种感觉让菏泽感觉很奇妙,他嗅到艾池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又似乎夹杂着那间小咖啡馆的气味,摇摆不定到底是那种味道浓烈一些,暖阳万顷透过窗户撒进来,菏泽感觉眼前迷幻至极,炫光之间又仿佛隐约看到聿子洁白的笑容,菏泽没有动弹,他听到艾池紧张的心跳,聿子的脸庞也消失了。
公交车在市区里兜兜转转,乘客上来又下,直到公交车驶入市郊,来往的车辆愈来愈少,车上的乘客也只剩下他们俩。菏泽很少来市郊,看着此刻的艾池睡得很香,他也没有去打搅。
窗外的景色是一成不变的花草树木,尽管这是过于普遍的景色,但是在晨光下,闪烁分明,花色艳丽,树木更是枝繁叶茂,如沐春风,完全没有往年凛冬的样子。阳光打在艾池臂膀上,她的肤色愈加白质,那件连衣裙骤然缤纷起来,如同花仙子一般俏丽迷人。
“快到了吗?”艾池睡了好一阵子,才满足地从菏泽发酸的肩膀上脱离出来,艾池的脖子也发酸得厉害,但是洋溢在脸上的则是乐此不疲。
“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在哪里下车。”菏泽轻轻动弹一下发麻的肩膀,他没有说什么埋怨的话,他一向如此。
“终点站。”
“那快了,下一个。”菏泽看着艾池刚睡醒迷离的眼神,竟然神似聿子几分,这个念头让菏泽暗暗吃惊。
很快,到了终点站后,两人收拾一下便下车。站台上的人寥寥无几,这个地方偏僻得很,附近除了这条马路外,没什么住所和商铺,倒是一派远离闹市的宁静乡野。艾池在前面领路,菏泽背着厚重的书包在后面跟着,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一处远离主干道的小路上,偶尔迅猛的汽车噪声在身后渐渐被掩埋,小道郁郁葱葱,有些清凉。
“这里是不是很幽静!”艾池回眸一笑。
“确实!”菏泽走走歇歇,倾听着冬日里细碎的树叶颤动声,还有一两声不知名动物的啼叫,寂寥而哀婉,他暖暖呼一口气,全身经络不由自主地舒张,高三学业的繁重包袱暂时卸下,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涉足过,但是这种意境之地是自己做梦也想来的地方,就像茶花路一样,这里虽然没有茶花路那么别致,但是它的野蛮生长着实像艾池一样总给人惊喜。
“继续走!待会还有更让你意外的!”艾池洋洋得意,她在前面小跑着,整条林间小道只有他们俩,艾池的笑声和脚步声都格外悦耳,菏泽不由自主有些期待。
“你快点!”只见艾池已经跑在十米开外去了,她跳跃着的身影就像林间一束晨雾,迷幻至极。
“等等我!”菏泽欣喜地追过去,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两人你追我赶,玩闹了许久才来到林间小道的尽头,只见一个披满枯藤的竹篱门半掩着,原本编织镂空的门面已经被枯萎的藤条蔓延铺满,这里的主人似乎在等枯藤来春复苏,又似乎不忍心铲除这个冬眠的生命,所以任由它在风中慢慢凋零、萎缩。
两人只能在半掩的门缝和些许没有藤条的缝隙里窥探到里面的洞天。
“这是哪?可以进去吗?”菏泽好奇道。
“当然可以,今天的门特意是为我们开的。”
“真的吗?”菏泽不可思议地小跑过去。
两人轻轻在半掩的门缝穿进去,只见眼前没有任何私宅掩体,也没有像庭院一般规整格局,这里只有一顶简简单单的休息草棚,在它身后便是一望无际的绿野、花海、林丛、山川,在这里看不到一点冬季该有的样子,像被春天暗自眷顾着。
门内的景色像终于见到伯乐一般,使劲得把那最美丽的景色展示在两人眼前,冬日金光闪闪地铺满油绿的草地和争妍斗艳的花海上,风吹过,一片倾倒,一层金粉在上面飘摇而过。大自然可以自愈人心,可以陶冶情绪,特别是在这无可挑剔的景色面前,再多的思绪也都在不羁的风野中淬灭。
“刘姥姥,我们来了!”伴随艾池清脆的叫喊,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从草棚里步履瞒珊地走过来。
“小池,来啦。”老人笑得满脸皱纹,黝黑的皮肤格外健康。
“刘姥姥,这是我朋友菏泽。”艾池忙跑过去搀扶着老人。
“姥姥好!”菏泽赶紧亲切问候。
“小荷呀!欢迎欢迎!”老人说完伸手去摸菏泽的手腕,又拉着艾池的手,一人两手各牵着他们两人走向草棚,阳光暖暖晒在他们身上,格外温馨:“姥姥我这里简陋潦草,可不要嫌弃。”
“姥姥哪里话,我们非常喜欢您这里。这里太美了。”艾池撒娇道。
“是啊姥姥,这里我第一次来,不过今天之后,我想我还会再来。”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怎么会喜欢这里呢?”刘姥姥说完苦笑一声。
艾池轻轻给菏泽一个眼神,菏泽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询问了奶奶的近况。
两人在简陋的草棚里坐下,老奶奶也格外殷勤,拿出仅有的一些水果出来招待他们,老人家是位慈祥好客的人,跟艾池亲近地如同祖孙,对菏泽也是嘘寒问暖,多么温暖的一位老人家,只可惜后来菏泽再来这个地方的时候,老人家已经逝世了。
到了晌午,刘姥姥给两个年轻人推荐了一处极佳的野餐位置,因为自身腿脚不麻利,她便没有跟随过来了。
原来是艾池想出了野餐的主意,听起来还是蛮新颖的,加上此情此景,最是惬意。菏泽他们俩暂时告别她老人家后便穿过一片绿野和几亩花田,进入空旷且自由的林丛中,两人就像无忧无虑的风,自顾飘摇,循着小溪流走到林丛中的开阔地,那里是肥沃的草地,果树高耸且繁茂,在开阔地上,阳光并不能完全覆盖,只占据一个角落,清风不请自来,两人选择在一处有斑斑暖阳的树荫中驻下,既不会被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也不会身处幽暗的树间阴影里。
艾池让菏泽在书包里掏出食物,她自己也在背包里掏出一块精心准备的餐布,斑斓多彩,鲜艳的色彩吸睛怡心,特别是铺上各种各样的食物后,那场盛宴般的画面感很强,真是一场很浪漫、特别的聚餐。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野餐进行了有些时候,菏泽望着躺在餐布上的艾池,她正边吃着薯片边惬意地望着天空。
“之前就听人说起过,后来每当我伤心或者无聊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它原本是一家以卖花、卖水果的农场,后来刘姥姥的儿子受不了这种苦,在大城市娶妻生子就不怎么回来了,而她的丈夫前年刚去世,她一个人不容易,儿子想劝她收手,但是她不依,这里就开始没落了,只能靠一些老客户的青睐了。”艾池浅浅说着,她看倦了天空,转过身来看菏泽:“喜欢这里吗?”
“挺喜欢的,这里是我做梦都想来的地方,很符合我的梦境。”菏泽也随意躺下,双手绕在脑后枕着,他现在只想睡上一个美美的午觉。
“那你的梦境也有我吗?”艾池轻声问。
菏泽别过头,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们两人,万籁寂静。
“白天有你不就够了吗?”菏泽微笑。
“我可是大家的梦中恋人,你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艾池水灵的眼睛迸发着一股柔情,傲娇地扭头看向天空。
菏泽不理,闭眼睡着,那种惬意感让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挂着浅笑。
“菏泽。”
“嗯?”菏泽望向艾池。
“没事,这种感觉真好。”艾池翘着嘴皮闭目养神。
两人在寂静中歇息了好一会。
“菏泽。“艾池又轻声细语了一声。
“嗯。”菏泽迷迷糊糊地说着。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问这个干嘛?”菏泽昏昏欲睡,但是脑海里又不禁思索起艾池的这个问题,那一幅幅昔日的画面纷至沓来:“大概是两年前吧。”
菏泽睁开眼望着蔚蓝的天,他这一次终于捕捉到自己与艾池初次见面的那一天了,记忆逐渐清晰起来,那个时候他在雨中给她撑了把伞,因为那一天,他看到一个女生蹲在雨幕中,不断在抽泣,而那个女生也就是后来认识的艾池,她父母离婚她都会淡漠面对,可是那一次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让她悲痛欲绝,艾池从来没有说过,菏泽也从来没有去问。
“是吗?挺久的了,我以为我们刚认识呢!”艾池平躺着,使得黑发与白柔的衣服交融在一起,菏泽瞥视着艾池姣好的侧颜,只见她眼神深邃地望着天空,像是在冥思什么心事。
菏泽听完自顾笑笑,默然倾听。
“你就像他一样,冷静、稳重。”
他?菏泽头脑迟疑了一下:艾池口中的他难道就是上次在林荫道里提起过的人?那个她一直忘不了的人?会不会也是聿子在KTV包厢外大厅上提起的那个相似的男生?
“你不会好奇那一天我为什么会那样子吗?”艾池的声音细如微风中的轻摆的树叶。
“哪一天?”菏泽已经无心睡眠,但是他还是闭着眼睛,对于艾池的问题,菏泽心里的答案是见面的那一天,但是他还是选择明知故问。
“那一天,我暗恋的一个男生死了。”艾池声音已经轻得如同忘川谷里的回音,盈盈绕绕,让人感觉冉冉堕落而又发渗。
菏泽心头一颤,两眼自觉睁开,他看向艾池,这两年来,她一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她不像是会藏心事的人啊!只见艾池痴痴地看着天空,自己心目中的艾池已经大变样,摇晃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跟你一样,你们都没有脾气,在一起的时候让人很舒服。”
“你上次提过的人也是他吗?”菏泽有气无力地问,他心里就像被扎了个孔,一股嫉妒在小孔里喷射而出,那种活在别人影子下的委屈都随着嫉妒泛滥出来。
“嗯。刚才想起他也很喜欢这种有意境的地方,兴许带他来这里,他也会很满意吧。”艾池伸了伸懒腰,喘了一口气,胸脯一起一落。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菏泽心里拼命加堵,但是自己很好地克制住了语气,使它变得冷淡。
“不知道,也可能知道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有女朋友了。”
菏泽揪心地屏住呼吸,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使得指甲狠狠地插进手掌心中,他看着艾池眼角剔透的泪水,心里的委屈也只能暂且放下。
“现在想想挺后悔的,当时没有跟他告白!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有遗憾。”艾池哽咽着,她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眼角,但是眼眶却像泉眼一样不断地溢出泪水。
“可是如果他跟你在一起,那他的女友怎么办?他还是值得托付的人吗?”菏泽轻叹。
艾池假笑几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菏泽也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很不妥,抱歉道:“对不起。”
“你说的没错,可是如果两个人相爱,又会在乎这些吗?人都是自私的,而且又是盲目的。”艾池严肃地扭头望着菏泽,目光异常犀利。
菏泽再度沉默。
不久,艾池又幽幽述说着:“可是经历这件事后,我又为她的女友感到怜悯,他们确实很般配,般配到我觉得自己如果插足进去是天理难容的事,所以我又在庆幸自己没有在他生前去告白。”
“失去男朋友的她一定也很伤心吧。”菏泽想起了聿子,冥冥之中,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可怜的女生就是聿子,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奇妙,不悲不喜的心情还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失落感。
“是啊。”艾池别有深意地叹口气,她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有心理准备,特别是她。我总会在想,如果没有我,她的男朋友兴许就不会死,所以你知道吗?我很愧疚,一直想补偿她。”
“他因你而死?”
艾池已经开始慢慢抽泣了,沙哑的声音因为哽咽变得憔悴不堪:“当时,是我找他出去玩,那天晚上我们玩得很晚,他送我回家后,在路上他就出车祸了。”
艾池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辗转了一下身子,将脸朝向另一边,随着哀伤的哭腔,身子又不断地颤抖。
菏泽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看着眼前让人莫名心疼的好友,他的心也揪在一块,对于好友的自责、悔恨以及痛苦,自己感同身受,他只能将手搭在艾池发颤的肩膀上,她的肩膀软绵绵的,菏泽的手也微微抖动着,他没想到自己原来在两个女生眼中只不过是像极了一位让她们怀念的故人。
周围寂静得把艾池的哭泣声扩散开来,菏泽似乎听到林中也有少女在哭泣,悠悠飘荡,自己不禁冷汗渗出。
不知道呆了多久,只听见艾池的哭腔愈来愈小,颤抖的身子也开始缓和下来,菏泽轻轻用手抚慰着艾池起伏的肩膀。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做他。”艾池回过头,眼眶红通的她没有半点生气,神色也木讷阴森。
菏泽停下了手指跳动的安抚:“他叫什么名字?”
“本川。”
菏泽心里不是滋味,半天才微微苦笑起来,把那充满悲哀的眼睛抛向突然灰暗的天空,好巧,聿子的影子不正是这个名字吗?
“谢谢你。”艾池没有半点情感地说着,她重新望向天空,洁白的衣裳被风抚摸出少女妙美的轮廓,她高耸的胸脯缓缓地起伏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也不知那一天为什么过得那么快,以致后来菏泽再次到此,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们是怎么在这个农场里待到暮色临近才离开的,只知道两人告别刘姥姥后,在那条来时的马路那里等待公交车,此时只有瑟瑟的晚风和浑浊不堪的天色,周围没有一点人迹的模样,两人就像被遗弃在荒山野岭一般,但是彼此并没有半点怯意。
“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礼物吗?”艾池那双明亮的双眸又恢复如初,满是期盼。
“记得。”
艾池摇晃着身子,不知道是冷还是欢快的缘故,整个人躁动着,她蠢蠢欲动地笑了笑,在那一瞬间,艾池踮起脚尖、昂起头,菏泽惊诧得双瞳瞪大,还未做出任何反应,自己那瓣嘴唇已经被艾池给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