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白望着眼前那杯茶,色泽晶莹通绿,清香溢满鼻尖,入口苦而不涩很快就能化开,随着茶香的指引,柏原白很快便进入了放空状态。
见他闭上眼,容澍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空中比划几下凭空画出了一道符文,口中念道:
“典因茶,以典当为托,探前世之因,以当客为引,与当主结契。吾乃容澍,第七号当铺现任当主,与柏原白结契,契约形成,即为死当,不可赎回。”
说罢,符文便闪烁着暗泽如同活着般,跳动着进入柏原白的额间。
柏原白发现身边的景物突然全变了样,眼前是一座古代城池模样的高大建筑,自己飘在空中四周的人好像都看不到他。
眼前的场景又变了,这次周围都是雕栏玉砌的宫殿,重重楼阁直上云霄似要遮天。
在荷花池边的凉亭上,一个大约十三四穿着灰蓝色布衣,胸口莲花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的少年在旁边将军模样的男子指示下,跪在一位身穿大红色宫服的女孩面前。
女孩估摸着也就十一二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灵动有神的眼睛就黑葡萄一样耀眼闪烁,一身大红色更加衬得她容貌摄人夺目。
那抹红色更是灼了少年的眼,入了少年的心。
只见少年右手握拳放至胸口左侧略高的位置,低头单膝跪下,神情庄重,动作迅捷不拖泥带水开口说道:
“祁川,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为七殿下的人,听从殿下的任何要求,誓用命护殿下一生!”
容予缓缓念道:
“靡不望影星奔,藉响川骛。好名字,可有取字?”
祁川回答:
“谢殿下赞赏,属下尚未行冠礼,暂无。”
“待你及冠,字取为澍,寓意:及时的雨。能及时出现在我面前保护我,如何?”
女孩沉吟片刻后转身望着祁川轻快地说道。
祁川再次低头说道:“谢殿下赐字。”
红衣灼眼蓝衣动心,两道影子交织在一起,在时空中定格成一幅绝美画卷。
柏原白望着眼前这一幕,眼里闪过很多画面继而转瞬即逝。
画面一转,少年和女孩成长的画面在柏原白眼中迅速放映着。
有女孩拉着少年爬墙出宫被发现后一起罚站的画面,有女孩满眼带笑喊着少年名字向着他跑去的画面,还有女孩趁少年睡觉捉弄他,少年察觉后满脸无奈眼里却盛满温柔的样子。
少年总是很宠她,从不反对她的任何决定,无论是对是错有多荒谬他都陪着女孩一起做。最后画面定格在六年后,少年的身形如同松柏一般挺拔修长,身边仍旧是女孩。
女孩长高了很多,有着少女花苞似的样貌,可看出长大后是何等祸水之颜。
两人在初次见面的凉亭那,容予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手里的鱼食,池塘边的鱼儿争相过来。
祁川倚在柱子旁边看着她,眼眸如浸在水波涟涟的深湖里,干净透彻毫无杂质,而眉头稍皱似有心事。
容予目光温和轻声开口:“祁川,去军营吧。”
少年身体挺直微向前倾拱手温言道:“恕祁川不能答应。自第一次见殿下时祁川便发誓要保护殿下一生。如果去了军营便不能在殿下身边了。请殿下收回成命。”语气里满是坚定。
见女孩不开口,祁川右手握拳单膝跪下如同初见女孩之时,说道:“请殿下收回成命。”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容予望着那倔强的身影,抬起他的头看着他认真说道:
“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的以为我发觉不了吗?现在正值国家战乱最为险要之际,你是容国的男儿,生来便属于战场,只是这些年你守在我身边你刻意敛去罢了。”
容予低声劝道:“你的身手是容国数一数二的,留在我身边太屈才了。你已行冠礼,少年当立志于天下,因遇不平不公不正而出,应肆意洒脱快意恩仇。”
祁川还想说什么,
只听容予又说:“去吧,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我,护住你所在乎的一切。”
祁川闻言深深地望着容予,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少女的容貌如含苞初放的花骨朵愈发夺人心魄,他嘴角勾起。
“诺,望殿下照顾好自己,平安长乐,属祁川定早日归来。”
说罢便退下了,风依恋的吹起少年的衣袂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容予看着离开的身影,眼神愈发深邃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