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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想你

顾允泽把陆允诺送回家后又出去了,陆允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本来想趁过年的时候去林深家拜访下,但是因为这个事耽误了两天,看来只能等年后了。

早上陆允诺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顾允泽一夜未归。

“哥,我回家了,你晚上过来吃饭。”

陆允诺发了一条消息给他,没有回复。

陆允诺也习惯了,他向来做事都不向任何人说明,于是约了一辆车便回家了。

大年三十,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林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饮料,背后突然有人喊她:“林深?”

“嗯?你是...赵辉。”林深在记忆深处搜索着这张脸对应的名字。

“你还记得我?”

“同桌嘛,怎么会不记得啊。”林深打趣道。

“你住附近吗?”

“嗯,你也是在附近吗?”

“没有,我女朋友住附近,我过来买点零食,我怕她晚上会饿。”

林深笑了笑,拿了几瓶饮料准备去结账。

“我帮你提吧。”赵辉伸手试图接过林深手里的塑料袋。

“不用不用,我提的动。”林深连忙拒绝道。

赵辉尴尬的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又继续说道:“你...谈男朋友了吗?”

“嗯。”林深点了点头。

“陆允诺?”

“你怎么知道?”

赵辉仿佛没有听到林深的问题,自顾自的回忆起来:“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去书店吗?”

林深低头“嗯”了一声,那次她和林浩约好去书店,正好遇见赵辉。

“其实那天我在书店门口见过陆允诺,不过当时他应该被我气炸了吧。”赵辉看了一眼林深继续说道:“后来毕业那天他有来过学校,不过你那天肚子疼提前回去了,我还暗自窃喜你们没有见面。”赵辉苦笑了一声。

“哦,他没和我说过。”

“那天他就和我说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看来他没有食言。”

林深就这样安静的听着他说关于自己的事。

“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在路上遇见,他一眼就认出我了,他问我要你的电话,他可能真的以为你是我女朋友了吧,哈哈...”赵辉说道兴起时笑出了声。

林深礼貌的回以微笑。

“对了,我记得毕业的时候我让你在我的同学录上写了你家的电话,你写的是错的,我打了好久,对方是一个奶奶接的,说没有林深这个人。”

“我往这边走,你呢?”林深叉开了话题。

“林深。”

“嗯?”

“没事,我走这边。”赵辉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拜拜。”林深挥了挥手。

“嗯,再见。”赵辉看着林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朝着林深的方向挥了挥手。

以前每次大年三十林深一家都是去乡下奶奶家吃团圆饭,今年是第一次把爷爷奶奶接过来吃团圆饭,叔叔婶婶一家,舅舅舅妈一家都过来吃团圆饭了。

“小深啊,你有没有谈男朋友啊?”奶奶率先发问。

“对呀,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就就找不到了,趁着现在年轻还可以多看看,等再过两年你就成剩女了。”林瀚说道。

“现在我的处境就是你的以后,所以闭嘴吧。”林深瞪了一眼林瀚。

“对呀,小深,可以先接触接触,又不是让你马上结婚。”舅妈接过话茬。

“嫂子,我们家小深谈了一个,就是呀,藏着不给我们看。”王淑芬插话道。

“真的啊,姐,你谈男朋友了,多大啊,帅不帅,个子高吗?”王云诗一脸八卦的问道。

“就我姐这副样子,八成是个小胖子。”林瀚继续拆台。

“你小子,怎么说你姐呢,应该是个帅哥。”舅妈打圆场。

“改天带回来见见面。”爷爷一句定乾坤。

“就是呀,我们得给你把把关呀。”大家附和道。

“是得把把关。”

“先吃饭,吃饭,要不然等下要错过春晚了。”林深赶紧叉开话题。

一家人吃了晚餐,其乐融融的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春晚,看到很晚才纷纷回家。

林深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昨晚和陆允诺聊到很晚,现在眼皮在打架,门外林瀚已经喊过几轮了,就在林深打了第N个哈欠后,王淑芬拿着鸡毛掸子进来喊道:“大年初一也不让我省心,小瀚年都拜好了,你还赖在床上,也不知道你将来嫁人怎么办,哪个婆家敢要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鸡毛掸子伺候...”

门“乓”的一声关上,但是依稀还能听见王淑芬念念有词。

林深换好衣服和林瀚一起去爷爷奶奶家拜年。

一路上林深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大多都是一些祝福的短讯,其中有一条是齐宇轩,也是一些祝福的话语,只是这条信息是自己编辑的,而不是群发。

林深删掉了这条信息,继续往前走。

“姐,你都谈男朋友了啊?”林瀚发出感叹。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搞得林深好像很不堪一样。

“不知道哪个男的这么眼瞎看上你这个...”

林瀚话还没说完,林深踮起脚来一记爆栗打在他头上说道:“你姐我只不过不喜欢出风头,要不然打扮起来也是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的。”

林瀚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正声道:“昨天爷爷说了,得带回来让大家把把关。”

“我知道啦。”

两人一路聊着就到了爷爷奶奶家,给爷爷奶奶拜过年后,林深躲进房间里补觉,林瀚则在一旁玩游戏。

房间外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拜年,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小孩的哭闹声,林深翻了个身,把被子盖过头顶,闷在被子里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冷的手覆在林深的额头,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说话:“小深,小深,怎么这么烫,起来去医院。”

林深感觉整个人就像一朵棉花飘在空中,眼皮重的睁不开,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咳咳咳...”林深清了清嗓子。

“木木,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允诺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她明明记得她在奶奶家。

“我打电话给你,是你弟弟接的电话,他说你在医院,我就赶过来了。”

“哦,那他人呢?”

“我来了。”林瀚悠悠的飘来一句。

“你去哪了?”林深没好气的问道。

“拿单子咯,还能干嘛。”

“医生怎么说?”

“我又看不懂单子。”林瀚把单子递给了陆允诺。

陆允诺接过单子看了眼说道:“陆医生说可以挂水。”

啊?什么叫可以挂水,感冒了还要验下可以不可以挂水?

“这是什么...”

林深话还没说完,陆允诺眼疾手快捂住林深的嘴说道:“那个,你先好好休息,等下护士过来挂水。”

林深突然想到些什么,顿时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林瀚,你先回去。”

林瀚走后,林深恨恨的看着陆允诺说道:“你怎么和医生说的。”

“先让医生验下血有没有怀孕,如果有的话就不能挂水了。”

“额...”

林深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见任何人,陆允诺拉了拉被子说道:“木木,反正你总归是要和我结婚的,这算是提前练习。”

林深的脸现在可以煮熟一个鸡蛋,她用被子捂住半张脸,露出半张脸,看着陆允诺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什么都不要准备,要做好准备的是我才对。”

陆允诺知道,在结婚之前,他们有很多困难要克服,但是他不想让她面对困难。

这时护士过来挂水,陆允诺嘱咐护士道:“护士,麻烦你轻一点,她从小就怕打针。”

林深看了一眼陆允诺,又看了一眼护士,等护士走后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嗯,只要是关于你的,我就是什么都知道啊。”

小学二年级,学校组织打预防针,所有的同学都排好队露出一条胳膊等着医生打针。

陆允诺排在第一个,林深排在最后一个。

所有的同学都打好了,林深还在畏畏缩缩不肯打,抱着班主任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一边哭一边大喊道:“医生阿姨,我不要...我不要打针,我真的不要打针,我怕打针的,会疼的...”

班主任没办法,只好坐下来抱着林深,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林深就这样硬生生的给医生打了预防针。

挂好水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陆允诺把林深送到楼底下便回去了。

林深一回到家王淑芬就关切的问道:“丫头啊,怎么突然感冒了呢,医生怎么说,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去挂水。”

“没什么,就是着凉了,明天看情况,好的话就不去了。”

“那个,丫头啊,小瀚说,今天你男朋友去照顾你的,是不是呀。”

林深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嘴巴。

“妈,他本来说是要过来拜访你们的,可是我觉得吧,等我们关系再稳定一点再让他过来。”

“妈懂,妈懂,妈妈也年轻过,但是妈妈觉得最好是让家里人看一下,这样大家才放心呀。”

林深明白妈妈的意思,但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陆允诺是顾建兴的儿子,万一家里人不同意,她是不是就是第二个安安表姐。

“妈,等过完年,大家空下来我们再定时间。”林深决定还是先用缓兵之计。

“好的好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和你爸去商量下时间。”

林深躺在床上看着灯光从暗到到亮,再暗,再亮,然后维持在一个昏暗的状态。

陆允诺没有发消息过来,估计在忙吧,他在忙什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林深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发了个消息过去,没有回复。

王淑芬敲了敲门,端来一碗粥,林深喝完粥便睡着了。

早上,林深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是陆允诺发来的。

“木木,家里有点事,等我们回上海再和你慢慢说。”

林深发了个OK便不再打扰陆允诺,她相信他。

年初七,林深一大早打了个电话给陆允诺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陆允诺支支吾吾没有回复,林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挂断电话,林深收到一条消息,是同学夏露发来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回上海,林深答应了。

回到上海,林深每天都是上班下班,陆允诺没有联系过她,她也没有联系过陆允诺,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一个人的时候。

夏露偶尔过来串串门,说着楚嘉辰最近又上了哪个节目,林深也就这样听着,偶尔也看看综艺,打发打发时间。

半个月后,林深正在做报表,妈妈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辞职回去,顺便带男朋友回来给家里人见见。

林深的心理防线在那一瞬间突然被摧毁,这断时间来,她一直告诉自己,陆允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才没有和她联系,他肯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好不容易铸建起来的城门就这样被妈妈的一通电话给击垮了。

在电话里,林深哭的像个孩子,王淑芬一下子慌了神,她大概能猜到是因为分手。

“小深,妈妈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林深在上海工作后,家里人都没有来看过,一是林深觉得自己长大了,不想再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妈妈在后面整理家务,二是陆允诺偶尔也住在这里,她怕妈妈会有想法。

“好。”

林深把眼泪擦干,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班,做着报表,偶尔和同事开开玩笑。

回到家,林深把家里关于陆允诺的东西全部收拾到一个箱子里,放在柜子的最深处。

王淑芬按照林深发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林深的住处,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里,王淑芬开门进去。

林深下班走到门口就闻见饭香,回家和妈妈撒娇道:“果然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

“就你嘴甜。”

林深抱着妈妈,闻着妈妈身上的油烟味说道:“以前总觉得油烟味很难闻,今天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今天的小深怎么才3岁啊。”

“妈妈,我3岁的时候也会这么说吗?”

“对呀,3岁的小深会夸妈妈做的饭好吃,会夸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还会帮妈妈洗衣服。”

“妈妈真的是世界上做饭最好吃,长得最漂亮的人。”

一片欢声笑语,林深以前一直觉得这里没有家的感觉,直到今天才发现,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

吃完饭,王淑芬在洗碗,林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冰箱里有水果,帮我洗下。”

“好。”

林深吃着水果看着电视,跟着电视上的情节哭哭笑笑,王淑芬走过来指着电视上的人说道:“这小伙子挺帅的。”

“楚嘉辰,夏露的老板,夏露你知道吧,我同学。”

“我知道,她的老板吗,很帅啊。”

“我也觉得挺帅的,不过夏露说她太瘦了。”

“对了,夏露谈男朋友了吗?”

“没有把,她每天都很忙,哪来时间谈恋爱。”

“小深啊,妈妈是觉得女孩子嘛,找个好老公结婚生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也是一种幸福。”

林深知道妈妈的意思,可是她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立马回去:“妈,我这边房租还有几个月,等我房子到期了再回去,好不好。”

“嗯,那你答应妈妈的事要做到。”

“好的,我向妈妈保证,房租一到期就回去。”林深竖起三个手指对天发誓。

王淑芬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看着电视说说笑笑,不知道话题怎么开始的,突然说道安安表姐,又说道顾建兴的儿子,王淑芬的话匣子打开了:“现在闹的满城风雨,顾建兴被抓了,他儿子好像也受伤了。”

被抓?受伤?

林深戳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的问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年初六被抓的,听说年前就被人举报行贿,他儿子听说了就去找了律师,谁知道去公安局的路上被人下套了,车子撞出老远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哪个儿子?是顾允泽还是陆允诺?受的伤严重吗?

林深一下子慌了神,手里的叉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叉子都拿不稳。”王淑芬责怪道。

林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不经意的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谁知道呢,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昨天你舅妈还说安安幸亏没有嫁给顾建兴的儿子,要不然,诶,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林深根本听不进去王淑芬说的什么,满脑子都是陆允诺,万一他受伤在医院怎么办,万一他伤的很严重怎么办,万一...她不敢再往下想。

一夜无眠。

林深一大早就和公司请了假,把妈妈送上车后,偷偷摸摸买了一张票回去。

在车上,林深发了N条消息给陆允诺,但是都石沉大海。林深压制好情绪,拨通了熟悉的号码,铃声在响了第六声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是一个女声。

林深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的问道:“你好,请问陆允诺在吗?”

“你是林深吧,稍等一下,我让阿诺接电话。”女声认出了林深。

“好的,谢谢。”

林深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过了一会,熟悉的声音传来:“木木。”

那一刻,林深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了,他的声音虽然很疲惫,但不是虚弱的。

“你还好吗?”林深担心的问道。

“木木,我想你,好想好想。”

“你在哪家医院。”林深此刻只想飞奔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她也很想他,很想很想。

“人民医院。”

在穿过一条条通道后,林深在手术室门口的等待室见到了陆允诺,他斜靠着墙,胡子拉碴,随手拨了拨搭在眼前的头发。

“阿诺...”林深唤道。

陆允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林深,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木木,木木,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

林深轻柔的拍了拍陆允诺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会好的,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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