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1日,小院迎来了第一次大喜,项东与杜晓钥的结婚。
婚宴上,大家随意喝酒闲聊着。
“女神结婚了。生无可恋呐!”项远道。
“可还是跟你一家人呐,女神嫂嫂。”
“实话说,论模样儿项东哥还真是比晓玥姐差点儿意思。”
“差点儿?这一点儿再乘以100吧。”
“我哥属于耐看型儿,不像我帅得这么明显。”项远的一番自吹自擂,收获了一众嘘声。
项远:“想起来,我们还曾经专门就哪个女生最好看这个话题开过一个短短的茶话会呢!”
楚云开:“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印象。”
项远:“我们几个男生之间的茶话会。”楚云开撅着嘴。
楚天阔:“我们一致认为是晓玥姐,除了白羽。”
楚云开:“那白羽认为哪个女生最好看?”
众人嘻嘻哈哈着不言语,都指着白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自己问他。”
白羽依然沉默不语,以一脸无辜的眼神望着大家。
这时敬酒归来的项东一屁股坐在桌旁的空位上,拿起筷子迅速扒拉几口菜:“总算能消停会儿了。”
“新郎官儿今儿累坏了吧。”
项东:“结婚是个体力活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楚云开:“哎,项东哥,给我们说说你和晓玥姐的爱情故事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项东:“什么时候啊?我俩高二,你们高一那会儿吧。”
楚云开:“1997年?”
项东:“对!1997年的圣诞节……”
1997年圣诞节,因为周六所以上完第七节课后的杜晓玥,收拾好书包后往家回。
走到家附近的路口时,路灯刚好点亮,路灯下,拿着花和卡片的项东在等着谁。
“你在等人吗?”
“对……等你。”
杜晓玥一肚子纳闷,心想怎么今天净遇见怪事,早自习有人把花和幸运星放错在自己桌上;回家又遇见说是在等自己的项东。
“有什么事吗?”
“给!圣诞快乐!”项东把鲜花和卡片递给杜晓玥,杜晓玥却迟疑着没有伸手接。
“今天晚上有个非常好看的电影,我买了两张票,想约你一起去看。”
“哦,谢谢项东哥”杜晓钥欠了欠身子,礼貌的说道,“我晚上还要在家复习功课呢,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哦,是的,复习更重要,毕竟晓钥是要考北大的,”项东拿着花和苹果的手不知道尴尬地伸着。
然而,路口的巷子里窜出1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上前拉着杜晓钥就要打。项东挺身而出,将杜晓玥护在自己身下,直到警察赶到将疯男人带着,结果项东的脸已经被打肿。
杜晓钥惊魂未定,害怕又感激,最后和两家匆忙赶来的父母一起回家。
吃过晚饭,出来倒垃圾的项东遇见了站在门口的杜晓玥。
“你说的电影是几点的?”
项东喜道:“七点半的。”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两人遂去到电影院观影……
婚宴上,众人一脸羡慕嫉妒恨;尤其弟弟项远,一脸不是滋味的样子。
项东继续讲道:直到高考……
回忆穿梭至1999年。项东和杜晓玥高考前。
那时候还是高二的楚云开,成天不务正业的抱着厚厚的《飘》看得比主课的书都用心。
高考放榜后,女神金榜题名,考上北大;项东却名落孙山。
“那时候真是特别羡慕考上北大的晓玥姐啊。我还跟晓玥姐说过呢,你们猜晓玥姐说了什么?说出来你们不信,我反正是大跌眼镜。”楚云开两眼熠熠闪光,“晓玥姐说,她也羡慕我。我说:羡慕我什么呢?都考上北大了好吗,晓玥姐却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遗憾是的。晓玥姐说,”楚云开模仿着杜晓玥的声音样貌,“高中我最羡慕的人是你和舒慧,如果有机会重新再来一次,我不想做学霸,也不想考北大,只希望自己可以有人喜欢,有人在乎。”
”真的假的?“婚宴上,众人一片唏嘘。
“哎哟,什么嘛,肯定是假的,都考上了北大才说这话的嘛?”
“是啊!我考上了我也说!”楚天阔说。
项东拍了一把楚天阔的头,“说的可是你嫂子!臭小子!”项东转念一想,叹道:“哎,想想那次高考惨败,还送走了心爱的姑娘去北京读大学,算是变相失恋了。还记得我们分手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1999年8月,咖啡馆内。
项东:“我等你。”
杜晓钥:“……你不用承诺什么”
项东:“我等你,这是我的事,不算是承诺吧。”项东笑笑,继续说:
“你不用等我。”项东看着杜晓钥的眼睛,“如果……如果大学里有合适的对象……我……能理解……”
“项东哥……”杜晓钥欲言又止。
婚宴上,项东哈哈笑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之后,我只好一门心思把精力放在服装店上,谁知道越做越顺,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楚云开:“是啊!项东哥的店现在可是我们市的名牌招牌,每个女人都以能有一套你们店的衣服引以为傲。”
“可不是,我哥现在也是市里白手起家的名人了。”项远道。
项东话题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要说我和晓玥真正定下恋人关系,那得说起一年前,晓玥经历的那次人生黑暗时刻了……”
时间往后回拨一年,2004年9月的一天,看起来和以往任何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对杜晓玥来说,也许是毕生难忘吧。
因为书稿印刷有误,造成了很大的一笔浪费,杜晓玥被主编痛骂了一场后,夺门而出,失魂落魄的杜晓玥,刚想进地铁,却被骑着摩托突然冲出的两个人抢走了钱包;索性手机装在裤兜里;拿出手机拨打同事电话,却发现早已欠费停机;杜晓玥被这一切毫无防备的突发事件击破了心里防线,坐在报亭前的石墩上嚎啕大哭。
报亭的师傅闻声上前问询,好心地借给她电话,让她找人来接她。
喊着泪的杜晓玥,一边连声说谢谢;一边翻起手机的通讯录,从A翻到Z,杜晓玥却忍不住哭得比刚刚更伤心,索性蹲在一旁,把眼泪流干后,杜晓玥起身,拨通了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项东开着车飞驰而至,杜晓玥一头扎进项东的坏里,哭得像个孩子……
待项东讲完女神的这段人生至暗时刻后,众人纷纷慨叹,有的叹晓玥姐女强人的不易;有的叹晓玥姐这么强的人却原来也有小女人脆弱的一面,一席人中,只有楚天阔默不作声,回忆将他带回2004年9月的那天,他的故事版本和项东既相似又不似,但终究是不似的……
2004年9月的一天,楚天阔接到梦寐以求的财务公司的面试邀请,激动不已。
等待面试时却被告知因为堵车,原本的面试时间可能要推迟。
随后,楚天阔却接到了女神杜晓玥的电话,电话里,杜晓玥泣不成声,楚天阔问清杜晓玥所在位置,看看时间整三点,承诺半小时之内就可以赶到,让她不要着急。
然而挂上电话后,人事却出来通知楚天阔进屋填表候场,说高管随时会到。
楚天阔内心挣扎着,站起身,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候场的会谈室走去。
原本“随时”会到的高管,等到四点还不见人影;楚天阔跟人事道歉,说自己家里还有急事,随后打上出租车前往约定地点。
那头苦苦等候的杜晓玥,从约好的三点半等到过了四点依旧不见楚天阔人影。
杜晓玥于是只好再向报亭师傅借用电话,这次的电话打给了项东。正在店内接待顾客的项东跟顾客致歉后立马关上店门,直奔杜晓玥而且。
楚云开赶到时,项东正一路飞跑着,刚刚抵达杜晓玥面前。惊讶过度又孤立无援的杜晓玥一把抱住了项东,哭得像个孩子。
远远的,楚天阔看着两人,心里感到一阵难过和委屈,不知道是为杜晓玥,为杜晓玥和项东哥,还是为自己……
多少年以后他才明白:从来没有什么上天不公,有的只是信念不足和与之匹配的行动不力而已。
一个人距离真爱的步数是多少呢?不是一大步,而是由许许多多、永远无法再回去那一刻的小碎步所叠加而形成的各自的海角与天涯。
婚宴上,众人正为项东和杜晓玥的定情故事唏嘘不已,楚天阔打岔道:
“哎,话说你哥都结婚了,下面该喝你的喜酒了。赶紧的!有没有合适喜欢的,该表白的表白,该谈的恋爱赶快抓紧时间都谈了。”
项远抛给楚天阔一个白眼,默不作声。
婚宴散去,各自回家后,项远却早已无心过这国庆节,一连数天,他都在回想自己年初泡汤的表白:该不该再次向楚云开表白呢?在返校前一天的凌晨,想了一夜的项远终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