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峙心里堵得慌,他并不是生扶澈的气,相反,他觉得自己是对不起扶澈的,要不是为了救他扶澈的白狐也不会死,那些人也就根本没机会质疑扶澈的能力。
扶峙磕着瓜子眉头紧皱,走在路上脸色臭得吓人,扶家下人知道自北城回来后三公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生怕触了他的霉头,走路都特意绕远了走。
可就是有人嫌活长了不要命非要往扶峙跟前凑。
扶峙看了眼迎面走来的扶竦,面上的嫌恶根本不加掩饰,他皱着眉头将视线投向别处,不耐烦地问:“有事?”
扶竦对扶峙是又恨又怕,他本来是扶家大公子,天赋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是很差,不过就是调皮贪玩了点,结果被扶澈这个二弟压得死死的,这还不算,他父亲扶澹又认定他是个没出息的,居然从外面找了个没爹没娘的扶峙来膈应他,现在谁眼中还有他这个扶大公子?
扶竦忍着脾气开口说:“是父亲要见你,让你去书房等着。”
扶峙对扶澹这个所谓的父亲是没什么好感的,要不是看在扶澹将自己带回了扶家让自己成了扶澈的三弟的份上,扶峙根本就不打算搭理扶澹,也就只有扶竦这个没脑子的还天天想着怎么讨好扶澹,巩固自己的地位刷存在感,但要知道这根本没用,想要扶澹注意你很简单,成为扶家家主,再乖乖地听他的话就行了。
扶峙本来是不想去的,扶澹找他能说什么,无非是什么扶澈没了毒兽当家主不能服众什么现在他是最有希望成为扶家家主的人,扶峙就全当笑话听。
但现在看扶竦这一脸的嫉恨,扶峙突然间就有了兴趣去听听扶澹给他说笑话,能让扶竦堵心,何乐而不为?
扶峙遛个弯才磕着瓜子去了书房,一进门就瞧见扶澹那阴沉如墨的脸色,扶峙就全装作没看见,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行礼问道:“不知父亲找我是有何事要吩咐?”
扶澹冷冷地看着扶峙说:“你倒是无欲无求,君子作风!”
扶峙直起身子,脸上笑更浓,扶澹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抓起桌上的砚台就往扶峙头上砸。
扶峙微微转身躲了过去,看着砚台砸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他收回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父亲既然都说了我是君子,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我这次就不跟父亲计较了,但父亲可要明白,我不是扶竦,您也就不必妄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扶澹气得直喘气,捏着桌角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扶家,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
扶峙闻言轻笑道:“我讨不讨饭倒是不劳您费心,你以为,要不是看在你把我带回扶家的份上,就凭你做的那些腌臜龌龊事,你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别的也就罢了,阿吟要用的药材你也敢私藏?是觉得我不敢告诉大伯吗?”
扶澹一愣,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扶峙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转身就出了书房,才刚走几步就听见了书房里扶澹将桌子推翻在地,扶峙摇头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去了药房找扶澈,刚刚看见了恶心的东西,得赶紧找二哥洗洗眼睛。
扶澈这个时辰都是在药房里炼药,最近因为要忙扶吟的事来得更是勤快,扶峙一进门就看到了扶澈正在药架前细细筛选药材。
扶家人偏爱红色,扶澈也不例外,他生得好看,微挑的眼角惑人极了,但他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又有冷淡的名声在外,总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但每当他站在药架前轻轻拨弄着药材的时候,敛了平日里的淡漠,瞧着倒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
扶峙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扶着门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
扶澈看了眼扶峙一脸嫌弃地说:“你这是又犯病了?笑什么呢?”
扶峙摆摆手,控制了半天才笑着问:“二哥,阿吟泡灵源用的药材还缺什么?我看扶澹最近偷偷收了不少药材,可别让他害着我们阿吟。”
扶澈有些无奈地说:“药材倒是不缺,就是你能不能别老一口一个扶澹地叫,让别人听去了父亲又要训你了。”
扶峙倒不以为意,他几步就走到扶澈身边看着他挑药材,扶澈的手常年在各种毒药里泡着,看起来很是粗糙,但胜在白净,扶峙看着那只好看的手在药材篮子里挑挑捡捡,只觉得有些羡慕那些药材了。
扶澈对待这些药材认真极了,灵源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事关扶吟能不能洗筋伐髓成功去除身体里的邪气,这些都马虎不得,扶峙在一旁盯着看得扶澈心里毛毛地,便毫不客气地将扶峙给赶了出去,免得打扰自己总是不能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