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澈他们忙了半个多月才将扶吟洗筋伐髓所需要的一切事宜准备好,扶吟的母亲屠姝月特意挑在扶吟的生辰那日带着扶吟去了灵池。
扶家有毒池,那是扶家人所经历的第一道坎,只有泡了毒池才正式算作是扶家人,扶吟生下来就很少碰那些毒物,像毒池这种级别的更是提都不提,有些不了解实情的扶家人对此颇有微词,想着凭什么家主的女儿就能走特权,但那些人既然连实情都不知道,在扶家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的话屠姝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对扶吟这个女儿还是感觉亏欠了许多。
洗筋伐髓不是件容易的事,灵力要深入到扶吟的肌理将体内的邪气替换出来,其痛苦程度不亚于剥皮抽筋,更何况扶吟要在灵池中泡上整整四年,很可能在洗筋伐髓的途中就活活痛死,危险程度不亚于毒池!
灵池设在屠姝月的陪嫁别院,扶吟进去的时候婴勺在一旁眼泪汪汪嚎啕大哭,就好像扶吟这一去就是永别一样,扶峙连瓜子都不磕了,站在扶澈旁边一脸严肃,他其实不是很支持扶吟去洗筋伐髓,因为实在是过于危险,但扶吟一直坚持要去,他也不得不同意了。
扶澈拍拍扶吟的头满脸担忧地说:“阿吟,实在受不了就出来,不管怎样,二哥都是能护住你的。”
扶吟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放心,我是不会逞强的,再怎么着我也不能让自己死在里面啊。”
扶吟说的越轻松扶澈越担心,他犹豫着开口想着要不算了,结果被马上就被扶吟打断了,扶吟将在一旁哭得像奔丧似的婴勺扯了过来一把塞进扶澈怀里说:“好了二哥,别担心了,我还是很看重我这条命的,你就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婴勺等我出来吧!”
扶澈欲语还休,一旁的扶峙脸色却黑了起来,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婴勺从扶澈怀里扯了出来,提着婴勺的两只小翅膀说:“照顾婴勺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干,二哥这一天天地都忙得不行了。”
扶澈其实很想说自己还是有时间照顾婴勺的,但扶吟又点头同意了,扶澈也只能把话给憋了回去。
扶吟独自一人走进别院,层层毒人守在外面将别院包了个严严实实,保证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扶吟,将在这里承受四年的洗筋伐髓之苦。
屠姝月与扶旗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别院木门关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屠姝月自从被人下蛊就伤了身子,站久了就有点不舒服,她咳了两声,扶旗连忙将虎皮大氅披到她身上劝道:“姝月,这毕竟是阿吟自己选择的路,你我就算再担心也没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屠姝月摇摇头,有些固执地看着紧闭的木门,喃喃道:“四年呢,阿吟要受四年的苦呢。”
扶旗有些无奈,说:“我们扶家的孩子谁没受过苦?阿澈当年泡毒池后在床上躺了六个月才勉强能下床,那时他才六岁。”
屠姝月低头笑得有些悲凉,说:“是啊,谁没受过苦呢?但我的孩子受的苦可比别人多多了,你瞧瞧,阿澈在毒池里泡了一个月才让那些人闭嘴,我的阿吟更可怜,生生要承受四年的痛苦!”
扶旗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当初他娶屠姝月也是历经了艰辛,扶家与屠家向来被以慕家为首的那些人所不容,扶家一些胆小怕事的人觉得如果让扶旗娶了屠姝月,其他家族的人定然会以此为借口讨伐扶家,他们相信有扶旗在其他家族不敢轻易对扶家出手,但是谁能保证扶旗老了以后,新家主能护好扶家?
扶旗觉得他们的想法很可笑,他当即就说他扶旗的孩子定然不会是个懦夫,结果那些人就与扶旗订下赌约,若扶旗的孩子能在毒池泡上一个月,那就证明他有能力保护好扶家,如果不能,就让扶旗以死谢罪。
扶旗自然不会答应这等奇怪的赌约,他倒不是自己怕死,只是觉得不该让下一辈来为他承担这些,但他们豁出去了一定要以此为条件,扶旗不得不答应,所以扶澈一出生扶旗就对他十分严格,扶澈知道这些事,一直也都很努力,但扶旗其实没抱多大希望,要知道他当时也才只能在毒池里泡上七天,反正大不了他就让出这家主之位,但没想法的事扶澈争气,居然真的做到了,让那些人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