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旗回了房就派人把扶澈与扶峙叫到自己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俩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斗嘴闹得两人都不得安生,明天拖扶吟后腿。
扶峙庄重严肃地点点头道:“放心吧大伯,我今晚一定好好休息。”
一旁的扶澈嘴角抽了抽,想着扶峙都这样说了那他今晚是一定不能好好睡一觉了。
扶旗对扶峙的表现很满意,表示虽然扶峙平时嘻嘻哈哈干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但在关键时期还是很懂事的。
扶澈嘴角抽得更狠了,让他相信扶峙靠谱,还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上树!
果不其然,扶澈刚沐浴完正准备歇息,门就被人敲响了,他无奈扶额道:“门没锁,进来吧。”
他正准备迎接扶峙的毒舌攻击和他骂架,结果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扶澈瞬间怒了,这扶峙天天和他对骂不算,怎的?现在门又惹他了?连门都要踹?
扶澈上一秒正准备痛斥扶峙这种不爱护公物的行为,下一秒扶旗就吼着进来了:“好啊,扶澈,你现在是胆子大了是吧?我还想着我对你挺放心的,还先去看看扶峙睡了没睡才来找你,结果扶峙老老实实听话地睡了你还留着门呢,等谁啊?等着弦七给你捏脚呢?”
扶澈处于极度震惊中一时没缓过神来就又被扶旗给骂懵了,他怎么了?他不就是被扶峙这个小王八蛋给坑怕了懒得下去给他开门就特意留了个门吗?怎么就成他的错了?
委屈!
扶旗骂了一通骂够了,看扶澈一副被全世界背叛的样子也消了火气,又说了几句让他早点睡就出去了。
扶澈: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扶峙一直有来扶澈房中听睡前故事的习惯。
那时扶峙还小,刚被扶澹给捡了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他那时还很腼腆,见人就害羞,也不敢说话,尤其是扶澹的长子扶竦对扶峙怀有极大的敌意,认定扶峙是来取代自己的,怂恿着扶家的几个同龄的孩子孤立扶峙,扶澹也不是很管他,他成天一个人闷在房里。
扶澈那时也还小,只有八岁,偶然间发现端着饭碗往房间里走的扶峙,便问他是谁,端着饭要去哪,扶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去哪,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扶澈吓了一跳,领着扶峙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听他抽噎着说着自己的委屈。
扶澈是在爹娘的宠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就没想过还会有人这么可怜,他当即就牵着扶峙去了饭厅,然后告诉孤立扶峙的小孩子说扶峙是他的弟弟,是他的朋友,谁也不许欺负他。
扶澈的话在那群孩子那里还是很有分量的,也就没人敢孤立扶峙了,扶澈松口气,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没想到当晚扶峙就穿着里衣抱着枕头来了扶澈房中,说要听睡前故事,扶澈一直以来都是同龄人的榜样,同龄的小孩子大都怕他,他也要保持先生教他的礼仪举止规范,倒是从来没与人这么亲近过,便也欣然同意了。
然后小扶峙便每天晚上都抱着小枕头来找扶澈听故事,只是后来扶峙长大了,整天嘻嘻哈哈,但是每天晚上还是会来找他,也不抱小枕头了,一来两人就斗嘴。
扶澈呆做在床上想这自己当初是怎么眼瞎居然会认为扶峙可怜还把他领进自己的房间,真是疯了。
扶澈呆了片刻钟,房门又被人一把推开,扶澈一下子清醒过来,以为是扶旗回来了,一下子脱口而出说:“我睡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扶峙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开口问:“你睡了?”
扶澈一愣,抄起枕头就砸向扶峙,说:“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睡了吗!不是老老实实睡了吗!谁让你来的!”
扶峙有些奇怪,谁让他来的?他不是每天都来吗?
扶峙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贱兮兮地开口:“你不会是等着我然后被伯父给抓住了吧?”
扶澈:我信了你的邪!
扶峙一看扶澈这委屈的小媳妇样就明白了,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的错,是我的错,谁让我装睡的,我真是太坏了!”
扶澈不理他,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要脸就一边凉快去。
但是,扶峙要脸吗?
不,他不要!
扶峙腆着脸凑过去说:“好嘛,扶二公子,您就别气了,我给您赔不是。”
扶澈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滚出去!”
扶峙躺在地上,说:“好好好,我滚,滚出去再滚进来。”
扶澈不理他,扶峙又自己爬起来说:“不过我问一句啊,我滚之后扶二公子准备干嘛?”
扶澈不想理他,说:“自然是睡觉了。”
扶峙一拍脑门说:“我就知道,所以我特意滚来告诉你,千万别早睡!”
扶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早睡那还得晚睡?”
扶峙笑嘻嘻地开口道:“那是当然了,不知扶二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
扶澈不理他,扶峙又说:“扶二公子遍阅丛书,自然是比我这个只会嗑瓜子的懂得道理多,你想想,今晚常家,洵家和容家人一定会养精蓄锐但如果我们去晚了,他们也没办法,就只能等着我们,总不能提前去吧?”
扶澈点点头说:“的确是不能提前去的。”
扶峙拍手道:“这不就是了?他们明天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容府集合,必然是浑身都是斗气,我们就去晚一点,也不用太晚,在约定的时间内去就行,让他们在容府等上一等,也好熄熄他们的火。”
扶澈想着扶峙的,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忍不住笑了:“也就你鬼主意多。”
扶峙颇为自豪,又滚到扶澈床边,说:“那扶二公子还赶不赶我走了?”
扶澈叹了口气说:“好,不赶你了。”
扶峙这才满意,坐在床边与扶澈唠嗑,扶澈说起小时候的事,随口便问了句:“还记得你小时候来我这总带着枕头,怎么后来又不带了。”
扶澈熄了灯,看不清扶峙的神色,只听见他说:“小时候吧,总想着在你房里多待一会,待到天特别黑,特别晚的时候,你会不会留我在你房间里睡一晚,可是你从没有把床分我一半,后来大了,也就放弃了。”
扶澈只觉心里一堵,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