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发了信息，我没去看。
凌晨一点，手机屏幕亮起，特殊的铃声，我知道是他的信息。
我不该期待的，我们……没有结果……
还喜欢，还在意，只是，不想继续了。
闭上眼睛，不去看消息提示的亮光，与他的回忆慢慢浮现。
“这么喜欢吃糖呀，那是不是一箱糖就能把你拐回家？”
“当然不行！要两箱！”
“那我可要趁早了，要是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你说我们一以后生几个孩子呀？”
“啧，我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不知道。”
“要不两个吧。”
“昂？”
“算了算了，你生几个我都喜欢。”
“我们以后开个咖啡店怎么样？”
“好啊好啊，还要养猫。”
“你一生只能谈一次恋爱。”
“好。”
“这一次，我站在你这边。”
“对不起……我还是要走。我有自己的目标，可是我太没用了，没能带你一起。”
回忆的碎片渐渐土崩瓦解，消散在黑夜里。眼泪滑落，染湿了枕头。
他就是个骗子……凭什么让我这么喜欢。
记忆里的男孩坐在地上，女孩埋头流泪。一张桌子的距离，咫尺天涯，男孩无数次抬起想拥抱女孩的手，却又放下，化为叹息。
“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耽误她了。”
“让她等我？呵，我配吗？”
男孩告诉闺蜜时，是这样说的。
“骗子……”
我用被子蒙住头，早已泣不成声。
电话铃声响起，亲昵的备注这时更像嘲讽，尖锐地刺在眼睛里。我拿起手机，迟疑着，按下了接听键。
我们约定过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接电话，不然对方会担心。
“啊……我没想到你会接。”
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一些意外。
也是……都分手了，担心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
“对不起。”
“不用。”
“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好吗？”
险些脱口而出的那句，没有你我怎么会好，被生生咽下，埋在心底。
“和你没关系了。”
“……对不起。”
“哈哈，不聊这些了，那边怎么样？”
我强迫自己笑着，大声说话，想掩盖哭腔。
那边的他，好像松了口气。
“挺好的，工资待遇都很好，和我想的一样。”
“有没有好看的小姐姐呀？”
一样轻快温柔的语调，好像释然了。他滞了滞，一瞬间，以为回到了从前，初见的时候。
“噗，有的。”
电话那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好像有什么钝钝的东西击在了心上，我把话筒关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那是有目标了？”
“今年……不会再谈了。”
“切，谁信呐？”
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呢。
这是不是表明……他还是在意我的？
“问你一个问题昂。”
“嗯嗯。”
“那个你追了一年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的手轻颤着，后悔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险些挂断电话。
“他们都说，我很像她，性格像，长得也像。”
一直不敢问的问题，终于说出了口。
“想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可不一定嗷。”
别问了，别问了，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你故作轻松的样子真的很傻。
“你和她呀，就是两种性格的人。她是活泼跳脱那类的，你呀，就是一个很温柔很懂事的女孩子。”
你想过吗……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可是……这世界在逼迫我变温柔，对所有人温柔。但本质是不会变的，你喜欢的，不过是她吧。
“这样啊。”
“对的呢，所以，不要瞎想啦。”
“你走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是你闺蜜说的。”
“嗯……我想让你的不开心来得晚一点点，也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吧，只能和她商量了。你呀，不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让你开开心心。”
他的语气还是这样……就像对小孩子一样……
你为什么不干脆冷一点点，好让我早点放弃……
“啧，我是比你小一岁，不是十岁。”
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聊聊你的想法呢。
我都懂啊……只是想在你面前做一个小孩。
“噗，保持这样的心态走下去吧。”
是啊，你说过，我不用长大的。
“以后，找一个，能永远不让你长大的男孩子吧。不要像我一样，对不起，浪费了你好多温柔。”
“昂，不懂呢，懒得去想。”
那就当个你眼里的小孩吧，给我们的不合适一个借口。
“我很没用吧？”
“怎么会，别这么想。”
“遇到事情只会哭，麻烦你了。”
“总会遇到一个不会让你哭的人。”
再次的沉默。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蛋？就是一个大骗子，对吧？”
是啊。
“没有，你只是，没有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又是这样。真实的想法吗？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对他表露过，他可能不会喜欢吧，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噗，担心什么？”
“如果我在你身边，你这样就很好。可是现在我不在了，你，该长大了。”
这样吗，你终于还是，让我自己往前走了。
定时的夜灯渐暗，暖黄色的柔光熄灭，凌晨的世界陷入黑暗。
“是吗，不懂。昂……至少现在不懂。”
“不睡觉吗？”
“看小说。”
“我睡觉啦，晚安。”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结束聊天吧，对不起，麻烦了。
“晚安，还有，前程似锦。”
我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等对面的回应。
就这样吧，结束了。
前程似锦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