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明皎皎行了一日路,颠簸地身心疲惫,前面的镇子看起来繁华热闹,明皎皎便准备在此处找一家店住下。
深夜,好容易洗漱完毕,刚准备躺下,却听得门外有敲门声。
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明小姐,休息了吗?小的来给您送热水来了。”
明皎皎刚准备答应,才想起自己方才住店时,根本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走到窗边示意外面今夜负责值夜的一位护卫大哥从窗户跳进来。
小二在门外听着没声音,便想推门进屋瞧瞧,推了一下,却发现门已经反锁,根本推不动只好轻声喊道:“明小姐,你在里面吗?”
静了一会,不见有人回答,店小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又敲了两下门:“明小姐,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您别害怕,我是店里的小二,今夜有些凉,想给您送一床厚些的被子过来!”
又静了一会,小二趴在门缝上瞧了瞧,只见屋中一名大汉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正穿衣下床。
小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准备离门缝再近些瞧个仔细,却听屋内那大汉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敲什么敲,不晓得老子正在睡觉吗?谁是你家小姐!再乱敲门,信不信老子将你们这家店给掀了。”
小二从门缝瞧去,见那大汉膀大腰圆,正准备抄起立在床头的虎头刀,吓得赶紧连退三步,战战兢兢地道歉:“实在对不住了客官,您睡好!”
小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明皎皎趴在门边仔细听,那并不只有一串脚步声,应该是三至五人左右。
走得远了,还听得那小二嘀咕道:“明明那位小姐就是住在这个房间的啊。”
小二说完,隐约又听见旁边有人斥责道:“早知你是个不成事的,咱们哥儿几个就不同你在这里瞎折腾了,滚滚滚!”
那人又同旁的同伙说道:“夜里咱们偷偷潜进去看看,若那明三真在里头,深更半夜的谅她一个小丫头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这句想是因为气愤,声音大了些,不止明皎皎听见了,就连直挺挺背对着明皎皎立在屋子中央的侍卫大哥也听见了。
大哥很知分寸,为了避嫌,不好直面明皎皎,只背对背交谈:“明小姐,这客栈是住不得了,咱们现在就走,我带着您先骑马离开,等到天亮再和饼子他们汇合。”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明皎皎又拖着疲惫的身躯,跨上了高头大马。
侍卫大人很负责任地,带着她一路狂奔了二十多里地,才略微休片刻,片刻之后又拉着她上马,继续狂奔。反复几次,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明皎皎困得眼睛睁不开,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侍卫大哥只好将明皎皎和马绑在一起,再拉着明皎皎的马,继续狂奔。
明皎皎觉得,这个侍卫和一个人非常像,那就是闵安,他们两个人一样,心目中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完成任务”这四个字。和任务无关的,就比如现在:尽管明皎皎现在无比抗拒,也摆脱不了被小哥“暴力运输”的悲惨命运。谁让人家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证将她送到明黎面前呢?这其中并没有保证身心舒适这一项,于是便不用考虑这一项了。
“侍卫大哥,不晓得你识不识得冥王殿下的一个叫做闵安的小跟班,他和你好像,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哥俩。”迷迷糊糊间,明皎皎问出了心中所想,想着说说话能调节调节气氛,叫人清醒一些。
不料那侍卫喜出望外:“小的哪敢和闵安统领相提并论,他是我的榜样,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他是我的半个师父呢!”
明皎皎瞬间清醒了七分,果不其然,二人果然是有什么渊源的。
但是依着闵安那不靠谱的行事,也不知交出的徒弟靠不靠谱来着。
伴着耳畔呼啸的狂风,明皎皎的困意完完全全地消散了,靠人不如靠己,与其跟着不靠谱的人担惊受怕,不如自己长点精神,随时关注身边的危险来得踏实些。
走了许久,天终于完全放亮,明皎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不远的前方,是一座新的城镇,比先前的那座要更加繁华一些,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那些人也不大好动手吧?
明皎皎实在支撑不住,就近寻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安稳地睡了一觉。
后面和其他侍卫汇合的事情,就交给这位仍然精神十足的侍卫大哥吧。
明皎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已经过了正午最暖和的时候,侍卫们都聚在客栈门口,还贴心地给明皎皎准备了一架小马车,马车里头还备好了暖和的手炉和炭盆。
昨晚连夜带着明皎皎逃跑的侍卫大哥名叫大桥,此时大桥站在马车旁边,一脸的朝气蓬勃:“小姐,我估摸他们是追不上了,接下来的路咱们可以慢慢走了。”
明皎皎深吸一口气:“好好,甚好。”
只听大桥又道:“昨夜我听到那些人说,想抓了小姐回去要挟将军,这可是不行的,将军现在正在杀敌,万万不能为了小姐分神。”
隔着帘子,明皎皎点头:“大桥侍卫,你说得对,简直太对了,跑过这一趟,后面再有这种事,谁爱来谁来,反正本小姐是不来了。不过,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啊?”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回去调查了,相信今日夜里定会有结果了。”
明黎的马儿飞快,很快就跑完了他师父圈出的路线,一路上也和各怀鬼胎几波人打过照面,万幸,因着借口找得好,简单寒暄两句,大家都和和气气,并没有真的舞刀弄枪、针锋相对。
如今更是完好无损地来到明皎皎的面前,拿着路上因熬夜疲劳掉的两根头发来和她邀功:“皎皎,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两根头发,这两根头发上都是作为哥哥,对自己宝贝妹妹的担忧啊!”
因着方便赶路,一路上大桥他们买的轿子都不大,坐明皎皎一个人富富有余,但两个人就略显狭窄了。奈何明黎是个脸皮厚的,毫不客气地拨开帘子,进了轿内,和明皎皎一同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明皎皎气鼓鼓地数落她哥。
她哥美滋滋地闭目养神:“皎皎,我的好妹妹,听说你上次和江觅晚同乘轿子,喝醉了酒,不但轻薄了人家,还顺走了人家一支价值千金的白玉簪子?”
“你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明皎皎扬了扬脑袋,表示:没有的事儿。
“听说就是听说,说话的人忘了,但是听说的事儿我可是记得清楚。”
明皎皎哼了一声不理睬他。
明黎却自顾自说道:“哎!也是怪为兄,从小没有陪伴在你身边,也不曾提醒告诫过你,女孩子外出少喝酒,你说还好那是江觅晚,若是别的男子,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那果酒还不是你那好兄弟江觅晚给我的么?”
“什么?”
“这点他没同你说?他是不好意思同你说吧?”
“闵安这小子,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竟然对我有所保留!”
“闵安他大概也没和你说,酒是他送过来的吗?”
“好啊!两个小狐狸崽子,一个明着暗着打我妹妹的主意,一个明着暗着助纣为虐。”
“嗯,是呢。”
“皎皎你放心,下次你若再要调戏江觅晚,哥哥一定帮你。”
“额......”
明皎皎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