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纂轻舒了一口气,勉强抬起右手来,轻轻的抚着小猫的脑袋,这只小猫不但没有躲开,反倒用脑袋往李纂手心里使劲顶了几下。
李纂只觉得浑身都疼,缓了好一会,胳膊渐渐有了力气,李纂撑起胳膊坐了起来,腹部的刺疼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根手指般粗细的木枝深深的插入了李纂的肚子,好在没有刺穿。
李纂吓得心跳加速,紧张的快速喘起气来,每一次快速的呼吸都带动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李纂只好先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不至于没等血没流干,先把自己疼死。
李纂握着插在腹部的木枝正一筹莫展时,突然注意到自己衣服胳膊上和裤子上有不少被树枝刮破的地方,刮破的地方都有已经半干的血污,然而胳膊和腿上却没有一处伤痕,反倒是光滑的皮肤在此时显得一点都不合常理。
“难道是这只小黑猫!自己身上的伤是这只小黑猫给治好的?”李纂在脑子里面快速的思索着,眼睛在四处寻摸着,李纂的周围只有崖壁和无尽的丛林,不可能会有人来救治自己,莫不是这只小猫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李纂好奇的看了看那只在自己裤腿上蹭痒的小黑猫,嘿嘿一笑,引得腹部一阵剧痛,又呲牙咧嘴缓了好半天。
反正已经困在这个神都找不到的这个鬼地方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在这坐以待毙吧,李纂这样想到,下定决心,今日也算是跟你这个小家伙有缘,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神力吧!
想罢,李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左手撑地,右手一点点握紧腹部的木枝,咬牙一用力,一瞬间就把插在肚子上的树枝拔了出来,树枝一头带着李纂肚子的血顺着劲甩出两米多远。
“唔!”
李纂疼得眼冒金星,嘴唇都已被他咬出血来,感觉像是有个人扼住了他的脖颈,一时喘不过气,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李纂忍着痛,深呼吸了几下,渐渐恢复了神志,将手中一尺多长带血的木枝丢到一旁,右手的掌心里还有指甲抠入的月牙痕。
树枝拔出的一瞬间,李纂腹部伤口处涌出不少鲜血,李纂把衣服撩起来,想要把衣服撕下一块,缠在伤口上。可是,李纂咬住身上的锦袍刚要准备撕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注肚子上伤口的血液迅速的凝结起来,李纂满脸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树枝戳破的伤口也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李纂惊讶的看了看用后腿蹬着耳朵挠痒的小黑猫,小黑猫眨巴眨巴它幽绿色眸子的小眼睛,也好奇的望向李纂。
“真的是你干的吗?我身上的伤是你的神力治好的吗?”李纂环顾四周惊奇的笑道,什么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发现。
小黑猫像是在回应李纂般的“喵”了两声,便又自顾自的舔起毛来。
李纂把肚子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光滑的皮肤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又摸了摸身上其他衣服已经划破地方,再也没有发现一处伤痕,身上也疼痛感也都不翼而飞了,李纂“腾”地站起身来,感觉全身反倒比之前更轻松了,呼吸也痛快了许多。
李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着望了望天,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李纂现在真有点发愁了,自己身处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该怎么回去金秀城真是一个大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小黑猫冲着李纂“喵喵”叫了两声,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望向李纂。
“你是要我跟你走吗?”李纂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小家伙顿时又兴奋起来。
小黑猫朝着森林中的一个方向奔跑了起来,李纂就当为了好玩,也不假思索的就跟了上去。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树影在身体两侧快速闪过,这小黑猫也似乎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李纂刚开始还在担心自己身体状况不行,跟不上这小黑猫在林中狂奔,可是以前那种心跳加速,浑身无力的情况一直也没有出现,李纂还边跑边深呼吸几下,脚下越发有力,跑起来也更加起劲,近几年来,从没有过这样身心愉悦的时候,李纂回忆起来大概还只是在孩童之时才有过这种感觉,顿时欣喜若狂,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一猫一人,一前一后,跑出森林,李纂只顾着跟着小黑猫,也没有注意跑到哪里,又越过几道浅沟,翻过几堵土墙,便来到一处破庙门前。
小黑猫先一步蹿了进去。
李纂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有人吗?”
庙内没人应答,李纂看到小庙的牌匾都扔在地上了,上面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无法辨认,想必这小庙已经荒废已久了吧。
李纂小心翼翼走进小庙,庙内的几尊神像都已被毁,只有一尊神像还算完好,小黑猫正趴在那尊神像的头顶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然后团成一团睡着了。
“还是你会找地方。”李纂笑道。
平日被人尊敬膜拜的神像此时已经被当做石头砸的破烂不堪,当真是有几分可惜。
不一会,天阴了起来,下起了绵绵细雨,李纂感叹起来:“你还懂得预知天气么!带我来到这里避雨!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
不一会,庙外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小黑猫的两只耳朵支愣起来,抖动了两下,从神像头顶上跃了下来,又沿着庙内的柱子爬上了房梁,一甩尾巴,又团成一团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李纂玩心大起,也想去房梁上和小黑猫一起躲起来,纵身一跃,准备用双手把住房梁再翻身上去,谁知道这一跃竟然跃过了头,一头顶掉了庙顶上几片破瓦,李纂还没来得及捂住头顶叫痛,脚掌已经踩在房梁上了。
“啪啪!”房顶的破瓦掉在地上摔得碎成好几块,庙外的人们为了尽快避雨陆陆续续的赶了进来,也没有注意到房梁上的李纂。
李纂站在房梁上缓缓蹲下身,看见人们把破损的门板和窗框,堆成一堆,升起火来。
李纂看着避雨躲进庙内的人们,穿的粗布衣衫,大多数都是灰头土脸的,实是可怜,自己国家里还有不少这样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自己还可以蹲在王宫之中,享受锦衣玉食,闲的无聊还可以有一群人陪着自己去游山玩水,心里实在不快,李纂轻轻躺在房梁上,不敢做声,对自己有些自责。
李纂想着想着,感觉有些疲惫,便睡了过去,睡了一会,只听得庙内乱哄哄的,王子脾气一上来,以为还在王宫之中,自己的锦缎软床之上,大声呵斥道,随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躺在破旧的小庙里那硬梆梆的木头房梁上。
李纂被庙里的嘈杂声吵醒后,带着起床气跟着小黑猫从房梁上翻下,还碰到暮国特使队的人对自己无礼,心里顿时起了一点火。
“不知殿下缘何沦落至此,可还有其他随从?”程严小心的问道。
“队长,你刚才说的是殿下的灵不对劲吗?”何介飞俯在程严耳边小声问道。
“对,十分不对劲,你们几个修行还不够,灵感可能弱一些。”程严侧过头对小声何介飞说道,“虽然殿下给我的感觉不是恶灵,但是感觉灵力很大,不像是个普通人应该有的灵,而且上次在王宫之中遇到殿下时,全然没有这次的这种感觉,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队长,要不,我去试一试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殿下,看他这个样子,怕是已经受了重伤,真正的殿下应该早就已经被这恶灵谋害了,此时附在他的身上或是化作他的样子罢了!”何介飞握住腰间的小刀小声说道。
“不要,介飞,切勿轻举妄动…”程严还未说完,何介飞已经绕过他走近李纂。
“我出宫带几个随从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李纂不客气的说道。
“殿下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该不是被野兽袭击了吧?殿下身份尊贵,受此重伤,还一人流落至此,云国的王宫护卫也太不负责了吧!”何介飞微微躬身说道。
何介飞只看到李纂锦袍有些破烂处,还有不少血污,以为他深受重伤,被恶灵附身。全然不知李纂身上的伤早就恢复正常了,连儿时调皮摔的伤疤,也全都恢复如初了。
“关你什么事!我云国的事情何须你来多嘴,把你自己该干的事干好就行了!”李纂气愤的说道。
“殿下说的对,我是应该干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那就得罪了!”何介飞突然拔出腰间的小刀,一个箭步蹿到李纂近前,便朝他挥去。
“介飞!”程严待要阻止何介飞出手可已经为时已晚。
李纂也被何介飞突如其来的出招弄得措手不及,只好下意识抬起左手去挡,但在此时,李纂眼里的何介飞的动作又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是一片树叶从空中落下。
李纂正自纳闷,眼盯盯的看着何介飞的小刀划过自己的小臂,从伤口迸发而出的血珠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沾在何介飞洁白的长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