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有两个房间,比较大的那个是她的,另一个是哥哥嫂嫂的。
哥哥贺景在桐江区工作,不在家里。
这时候还早,又是周末,嫂子和侄子还没起床。
轻轻打开房门,反手把门关上反锁,拉上窗帘,掩埋阳光,把屋子遮得严实。
亦如她的心房。
她想起还有事儿要办,然后随手把纸袋放在一边的书桌上。
贺羽枝从满满当当的书柜的第四层抽出一本小说,翻开,里面竟夹着一部手机。
她的父母和哥哥不知道她是up主,也不知道她自己赚钱,资产已经一千万了。
为什么?因为她懒得和封建而且只知道读书的父母说这个,浪费时间,影响心情。如果让她哥知道了,她哥估计就来啃她了。
她有四部手机,款式、颜色一模一样,都是蓝色。她爸妈以为她只有一部。
一部放在老班那儿,因为学校不许带智能手机,她住校,周六周日要和家里联系,或者买东西要用到手机,所以只能把一部手机放在老班那保管,和家里有个交代。
两部放在宿舍,一部是专门和T站的朋友联系的,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也是用那部手机。还有一部备用,以防万一。
最后一部放在家里备用。
如果手机不一样的话,哪天拿错了估计会被父母怀疑,所以四部一模一样。
她在手机壳里贴了序号,以防弄混。
她没把在学校的手机带出来,只能用这个备用的了。
想着入夏了,天热了,侄子也该添几套新衣服了;嫂子自己看孩子也辛苦,也该送她一套护肤品。
一边瘫在床上一边选商品,护肤品她不太懂,只能私信阿酌问问。
阿酌立马根据贺羽枝说的徐思荷的肤质推荐了几套护肤品。
她一边下单商品一边和阿酌语音聊天。
阿酌本名宋酌月,是个有六百多万粉丝的up主,也是她音乐之路的领路人。
宋酌月是“金银台”联盟的建立者。
金银台的成员大多都是生活、舞蹈、音乐区的up主,到现在金银台成员有十个,她是其中一员。
宋酌月对她的up主生涯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没有宋酌月,她就算拼死拼活到现在可能也只能赚个两三百万。
“枝枝,告诉你个好消息,路依橙彻底完了!”女人的声音软萌可爱,她又听见那头痛快拍手的声音,贺羽枝就知道宋酌月高兴坏了。
她自然也是喜悦的,懒得上微博看情况,又迫不及待想直接知道路依橙现在如何了,忙问:“和我说说什么情况呗。”
只听见那头得意一笑:“杜祺然黑了她的所有官方社交账号,所以她先是两天没声儿,这期间我安排的人放出抄袭的幕后手段,让这件事锤上加锤。然后杜祺然又用她的官方账号骂你,坚决否认抄袭。现在她已经全网黑了!用一百吨洗衣粉都洗不白的那种!”
贺羽枝闭上眼放松,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罪有应得,自食其果。”
她想起某个像岁月一样美好的人,又关切地问:“凝也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还在做歌曲,她没放下音乐。闲得慌了,在院子里养花,很漂亮。还有,她让你得了空去她那坐坐。”提到凝也,宋酌月的声音忍不住温柔起来,“她挺好的。”
贺羽枝也想凝也姐姐了。
一想起凝也,一个真正从骨子里那样温柔如月光、典雅如暗香一般的女子,她的心不禁变得柔软。
凝也,本名杜凝也,原来是一名音乐区的up主,是金银台的第三位成员,杜祺然是她的弟弟。
一年前,凝也被路依橙算计,被诬陷抄袭,路依橙又拿出了所谓的“实锤”,让凝也在音乐区不得翻身。
他们金银台的人为了给凝也报仇,暗暗渗入路依橙团队内部,终于等到那个机会。
“我高考完一定去!”她欣然笑答。
“我帮你传达给凝也!”
宋酌月又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那、那个,你的婚退成了吗?”
她察觉到宋酌月的语气有些不对,但她懒得去弄明白原因。
她翻了个身,想起沈应卓昨晚的所作所为,烦恼又气愤道:“你别说,那玩意儿还真有两把刷子,他干的那些事儿,啧啧啧,你肯定想不到!说起来也麻烦,反正就是难,有些难。”
“哦、哦……”
“不过只要我不想结,谁能勉强得了我,难不成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领证?”她翘起二郎腿,话语间有一丝匪气。
“这、这还真难说。”
宋酌月想起某个男人拿枪顶在她的太阳穴逼她穿婚纱的画面,顿时觉得贺羽枝在退婚这条路上,前途未卜且凶多吉少。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拐骗无知少女定下婚约然后逼人成婚是沈家的传统。
“你怎么知道?”
突然想起宋酌月给她提供的那些关于沈应卓的消息,似乎都是网上查不到的,于是渐渐对宋酌月的身份有些好奇。
“你是不是认识沈应卓啊?”她试探地丢出一问,没想到宋酌月那边长达半分钟没有回应,然后宋酌月才语气不自然地回答:“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呀!诶呀不说了,我汤里还炖着锅呢,先挂了啊!”
不等贺羽枝说话,她慌忙切断了语音通话。
“嗯?”贺羽枝不禁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同时,敲门声响起。
她边猜门外的是谁,边从床上下来。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
她们家的房子隔音效果很烂,她和人通话习惯开免提,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有没有听见。
男人一边迈开逆天惊人的大长腿走进她的房间,一边将她的房间打量个遍。